待人徹底走遠了,趙彥這才問道:「我們說到哪兒了?」

眾人經他這一提,趕緊收斂心神,對著桌子上的地形圖開始熱烈地討論了起來。

經這一討論,眾人很快把方才的一小插曲拋之腦後,趙彥亦然,直到天色暗了下來,眾人這才結束了會議。

走出議事廳,趙彥一眼就看見站在外間的女人,這才想起自己讓這女人在此等候自己。

昏暗的夜色中,女子背對著他站在那裡仰頭望著天空,孤獨的身影煢煢孑立楚楚可憐。

這女人,見自己遲遲不出來,難道就不會再進來叫一回嗎?她不是膽子不小嗎?

趙彥屏退了眾幕僚,蹙著眉頭來到了女人身後。

許衛秋聽到腳步聲趕緊回過頭,見趙彥就站在自己身後,被他那高大的身形給唬了一下,她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這人,又長高不少,單是這麼站著已經讓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趙彥看著她那張妝點得亂七八糟的臉蛋,問道:「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許衛秋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一五一十地向他說明來意,並把自己是多麼迫切地想要學好女工的心愿非常強烈地表達式了起來。

「我可以去嗎?我保證每天都準時回府。」她信誓旦旦地舉起右手,作出指天發誓的手勢。

趙彥也覺得自己讓人在這地方乾等了這麼久,確實是過分了,作為補償他點了點頭:「行,你去吧!」

「啊……?」沒想到了他答應得這麼爽快,一時半會許衛秋倒愣住了。

「你……你這是答應了?」她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

趙彥再次點點頭。

「真的?」她面露喜色,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到了許可。

「太感謝你了,世子爺……」

她開心地笑了起來,那笑逐顏開的模樣倒令那醜陋的臉蛋看來起沒那麼彆扭。

看著這張笑臉,趙彥的口氣隨之軟了下來:「以後沒人通報,不得隨便進入這議事廳。」

「是,知道了。」

許衛秋滿臉歡喜地應了下來。

「那……世子爺……我……我告辭了。」既然達到了目的,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趙彥點點頭。

夫妻倆都沒意識到,打成親以來,倆人能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說上話這還是第一次。

得到允許後,許衛秋歡呼雀躍地就走了,可由於她太過得意忘形,沒走多遠,一個沒留神,腳下被一塊小石子給絆了一下,她隨之踉蹌了一下。

站在後方的趙彥眼看著這女人就要摔跟頭,豈料,下一刻,她卻用一個極其奇怪的動作穩住了身子。

平衡住身體後,許衛秋做了一個體操選手收尾地動作,感嘆了一句:「臥曹,差點摔個狗吃屎。」

聽到這粗俗的話言,趙彥嘴角難得的一絲笑意隨之隱去……——

夜裡,許衛秋把今天收到的金元寶銀元寶一排排跟軍訓似地排列在床褥上。

1兩金等於10兩白銀,1兩白銀等於1000個銅板。

自己床上的元寶加起來足足有50兩白銀,50兩白銀是個什麼概念?

據她所知在蘭陽縣的低層老百姓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賺個2、300銅板,而普通中層的人家能有1兩白銀已經是很不錯的收入了。

自己一個月拿了人家普通人家將近兩三年的收入,就是因為嫁給了一個姓趙的男人。

簡直太不可思議。

轉眼間,自由有了,金錢也有了。

她怎麼覺得自己那麼像在做夢呢,她不由得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臉,指甲許久沒修剪,這一抓她也沒給自己留餘地,竟呲牙咧嘴了起來。

「哎喲……好疼。」

拿銅鏡一照,臉上活活被自己摳出了幾個指甲印。

第二天一大早,許衛秋就打著外出學女工的旗號,光明正大地出了王府。

海棠要跟著她去,開什麼玩笑,誰會給自己帶一個監視器在身旁,結果被她三言兩語地就給打發了去。

50兩銀子,以前的自己得賣多少條魚才能賺來這50兩銀子,現在不用幹活就有錢拿。

許衛秋覺得自己跟開了掛了一樣,不用努力就已經走到了人生的巔峰,不知不覺竟飄飄然了起來,連走步路都是輕飄飄的。

一進平世堂,迎臉呼上來的掃帚一下子把她給打回了現實。

「爺爺,你怎麼一聲不吭就打人啊。」許衛秋一手護著生疼的臉。

阮大夫裝作沒聽見她的話,轉身往藥房走去。

許衛秋屁顛屁顛跟在他屁股後頭,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我這幾沒來,爺爺生氣了?」

對方不吭聲,看來是真生氣了。

「對不起了爺爺,家裡發生了點事一時間抽不開身,別生氣嘛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許衛秋見對方依舊不為所動,她不由得痛呼一聲,楚楚可憐地說道:「我這眼睛怕是被方才那掃帚打壞了,痛得緊。」

「爺爺你幫我看一下,是不是腫了。」

阮大夫聞言扭頭看了過來,見這一招果然奏效,許衛秋連忙捂住眼睛,一個勁地叫疼。

一柱香之後,一個包了草藥的熱水袋向她飛了過來,她趕緊伸手接住。

阮大夫瞅了她一眼,說道:「用它敷一下吧。」

「好咧,我就知道爺爺你心疼我。」她衝著阮大夫咧起了嘴——

阿良打著外出買菜的藉口到外頭偷懶了一陣子才回來,一進醫館就見這沈青又圍在阮大夫身邊團團轉,一張臉當即就黑了。

這平世堂當年落難,有點能力的都跑到其他醫館去了,其他夥計也都一鬨而散,就他一個人留了下來。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實在沒地去,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出了這平世堂也不知道能靠什麼手段謀生。

他雖沒拜師,但自覺得在這平世堂也算是半工半徒。

他這人想得長遠,知道這阮大夫孤身一人,他一心想著這老頭已將近耄耋之年,自己好好給他養老送終,搞不好這老人百年之後就把這門面留給自己了。

本來一切都照著原計劃來的,沒想到半道上竟來了這麼個姓沈的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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