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在自我懷疑之時,底下突然傳來不快的低沉聲音:「許衛秋!」

她一個不穩,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就往後栽去。

她驚叫一聲,完了,這可是將近三米的高牆,這麼摔下去,自己下半輩子不得癱著過?

正在她為自己哀悼之時,下一刻,卻落入了一個結實的臂膀。

穩住身子後,她愕然轉身後,身後的趙彥沉著一張臉盯著她,這女人平素穿得仆素,今日這一身隆重的朝服加身,倒是雍貴中透著另一股風情。

驚艷過後,趙彥臉色卻不變,開口質問道:「你上牆幹嗎?」

許衛秋看到他身後站著數十外官員,不論老少皆齊刷刷地望著自己,臉色各異。

臉蛋不由得泛起了脂紅色,向來厚臉皮的她在這會也覺得自己有點丟臉,這臉還丟到京都來了。

「我……我……」這一刻,她結巴了。

趙彥卻沒等她解釋,就黑著臉開始責斥:「堂堂陵王妃,不知道莊重。」

驚魂未定,又被當眾訓斥了一頓。許衛秋低下了腦袋,不再多作解釋。

「回去好生呆著。」說完這話,趙彥沒再看她一眼,鬆開她,與一眾官員離開了——

次日清晨,許衛秋在京都的居所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昨天還當眾訓斥她的男人坐在床沿望著自己。

男人剛毅的五官難得露出柔和之色,可以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錯。

「早。」他說。

「早。」她懵然地回應著,緩緩支起身體,見他依舊穿著昨日的朝服,也不知昨夜是在哪兒過的夜。

十年光陰,這男人的潔癖症似乎已經不見了,記得當年,他恨不得一天洗八百回澡,換上八百套衣裳。

趙彥哪知道她心思跑得那麼遠,問道:「想不想回淮城過年?」

「啊?」今日已經是年三十了,她以為今年指定得在京都過年了。

「還來得及嗎?」

「你就說想不想吧。」趙彥望著她。

她當然想,在這京都,不識人不識物的,過年多沒意思。

她果斷地點了點頭。

「那趕緊起來洗漱一下,換套衣裳出發。」他拍了拍她的後背,交待過後轉身就出去。

「啊……」她是年二十五乘馬車從淮城出發上京的,不算途中休息的時候,路程怎麼也得花近十個時辰。

今日她醒來已近巳時,現在出發的話,不得在路上過年了?

雖滿腔疑惑,但她還是乖乖更了衣,京都的婢女端來了早點,她想著路途遙遠,就多吃了一些。

「娘娘,陵王殿下在外頭候著您呢。」婢女看她那一身雍容華貴的裝扮,美貌動人,憶起方才在門外見著陵王殿下那偉岸的模樣,不由得心生幾分羨慕。

許衛秋點點,抬腳走出門,趙彥果然在門外候著自己。

見他身旁只有一匹黑馬,不由疑惑地問道:「我那馬車呢?」

趙彥並沒有回答,而是表現出對她那一身衣著不甚滿意:「你就穿這些?」

她點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趙彥沒說話,伸手從身後的侍衛手中接過一件大衣披在她肩上,那是他的大氅,很寬大,幾乎將她整個人裹在裡頭。

許衛秋只覺得自己鼻腔充斥的儘是他的味道。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趙彥已翻身一躍上了馬。

那匹黑馬非常高大,這男人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並向她伸出了手來。

「騎馬回去?」她立時反應了過來。

趙彥看到她眼中的興奮之色,一笑,伸手一把將她拉上了馬。

「駕……」

京都城中,一駿馬穿梭在京道中,馬兒氣勢雄壯,四蹄生風,馬背上的一對神仙般的男女更是引起了城中民眾的側目。

很快,兩人一騎出了城門,往淮城的方向絕塵而去……

許衛秋坐在後方,雙臂緊緊抱著男人的腰身。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馬兒一直在狂飆,快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這哪是在騎馬,簡直比開敞篷跑車還要刺激。

她什麼也做不了,只得緊緊地環住這男人的腰身,穩住自己,她甚至懷疑這男人是故意,懷疑他藉此來懲罰自己這近十年來的偽裝。

胃裡的早點在翻騰著,她後悔早點吃多了。

她知道,這男人在等自己示弱,但她偏不……

犟性子被喚起,她一咬牙,硬是死撐著了下來。

趙彥的確有意懲戒一下她,一路人,兩人都在暗暗較著真。

可當女人纖細的雙臂漸漸緊,臉緊緊貼在他後背時,他還是心軟了,腳下輕輕一夾。

黑風收到指示,漸漸放緩了速度。

就這樣一男一女,騎著馬,迎著風,四個時辰,就進了淮城城門……——

臨近過年這些日子,楊氏都非常忙,忙著採辦過年的物品。

她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加上娘家有錢有勢,每逢過年過節的,她都會大肆操辦,該送的禮一件也不少。

早些天,一切都辦妥了,就是她自個過年要穿的幾身新衣,卻是怎麼都不滿意,一改再改都是不自己想要的模樣,只得親自去一趟。

既然出門了,她又到玉行去逛一圈,給自己置辦了幾套首飾。

滿載而歸,楊氏心情是極好的,下了馬車,貼身婢女張羅著讓王府的僕役把東西般進去,楊氏則站在角門外交待著一些注意事宜。

耳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這由遠而近的馬蹄聲讓她一喜,回首一看,楊氏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只見陵王騎著馬停在了門前,縱身躍下了馬,並伸手一把將馬背上的女人攔腰抱了下來。

那舉手投足間,是不經意的親昵。

如此的呵護備至,是她所不曾在這男人身上見到過的。

「怎麼樣?不舒服?」男人低首詢問。

「我想吐!」

許衛秋只覺得屁股都快被顛散架了,冒然跟著他騎馬回來,絕對是個錯誤的決定。

趙彥見她那難受的表情,臉上露出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得心疼表情。

他沒注意到自己面部的表情變化,然而角門前的楊氏卻一絲不露地收入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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