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看了一眼,連忙回頭交代一旁的梁高惠招呼她進內,向她說了聲請多擔待就匆匆迎了過去。

梁高惠一邊將沈青往裡請,一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沈掌柜,這洪文你是頭一回見吧?此人家底雄厚為人處事八面玲瓏,是淮城商會舉足輕重的人物,張會長去年中了風癱在床上已數月,他的會長之名也只是掛個頭頭銜而已,現在這商會的話事人就是這洪文。」

沈青點點頭,兩人說著話一前一後進了宴廳。

宴廳裡頭已經聚了不少人,放眼望去儘是淮城的鴻商富賈,有不少都與沈青有過生意上往來。

平日裡打過交道的見他進內,都紛紛過來寒暄幾句。

許衛秋雖不喜這種場合,但她也算是歷盡千帆的人,在生意場上打滾多年,在會場上可算是應對有度,遊刃有餘。

他沈青的善名早已在淮城傳了開來,一些不曾謀面的商士見她竟如此年輕,長相俊雅出眾,不由得也起了結交之心。

亭閣下,有琴師在彈唱,更有一眾舞娘圍在荷池前翩翩起舞。

個個身姿曼妙,飄逸如絲。

廖仲信目不轉睛地盯著。

「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沈大善人沈掌柜,榮幸榮幸!」

有人說話嗓門極大,廖仲信聽到此話,眼角往沈青身上冷冷一掃,一臉的冷然。

坐在他身旁的張姓男子卻起身,衝著他說道:「廖兄,那就是海豐隆的老闆沈掌柜,沒想到今日他也會來,我們也上去結交一下吧。」

廖仲信聞言一臉唾棄地呸了一聲:「一個不明來歷的外商,不外乎是花幾個錢買個善名擺,有啥好結交的。」

男子見他如此表現,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廖兄,看你這表情,不會是與這沈掌柜的有什麼過節吧?」

廖仲冷哼一聲,滿眼的不屑:「哼,過節,他也配?」

這姓張的猜想得沒錯,他確與這姓沈的的確有過節。

半年前他看中了城中一間酒肆,打算盤下來開間賭館的大賺一筆,只是價錢一直沒談攏,沒承想中途卻被這姓沈的捷足先登。

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竟敢來斷自己的財路……

為此,他一直懷恨在心。

沈青哪裡知道身後不遠處有一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她一直在忙於周旋。

恰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高亢的聲音:「各位看看是誰來了……」

「是陵王殿下……」

此言一出,整個宴廳炸開了鍋,坐在席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引頸而望。

就見洪文笑容滿面地引領著一名氣宇軒昂、一身尊貴的男子走了進來。

許衛秋聽到陵王兩字,周身不由得打了一激靈。她緩緩扭頭,果然看見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見狀,她連忙背過身去。

「陵王殿下駕臨,令我們淮城商會蓬蓽生輝啊。」

見男人被一眾人團團圍住,沒有注意到自己,沈青這方鬆了一口氣。

這一刻,廖仲信再也不能淡定了,誰也沒想到這洪文如此有本事,竟能把陵王給請了過來。

那可是陵王,當今天下的掌權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他連忙湊了上去,絞盡腦汁往前湊……

沈青卻不敢妄動,高季鏡能一眼認出自己來,保不齊這男人也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沈青如臨大敵,看準了時機,打算穿過人群開溜。

廖仲信好不容易擠了上去,他壓著聲線一臉討好地衝著洪文說道:「洪老闆,不知可否替我引見一下。」

洪文掃了他一眼,這姓廖的他認得,此人平日裡慣會溜須拍馬,他最是看不慣,是以故作沒聽見。下一刻,洪文卻眼尖地瞥見不遠處的人群中穿梭一身影,他眼明手快伸手把人給攔截了下來。

「沈掌柜,請隨我來一下。」

沈青腳下一僵,她掙了一下,沒掙脫開來。

洪文哪那麼容易放開她。

他到陵王府拜訪之時,這陵王不止一次向自已提及過這位沈大善人,他甚至懷疑陵王願紆尊降貴蒞臨這小小的商會。

如此大的面子都是衝著這沈大善人來的。

是以一見到沈青,就連忙伸手把人給攔住,帶到陵王跟前來。

「陵王殿下,這位就是沈青沈掌柜。」

「哦?」陵王聞言,扭頭望了過來。

眾人見狀,皆安靜了下來。

死定了,沈青硬著頭皮上前,衝著前方的錦衣男人行禮:「下在沈青,見過陵王殿下。」

她垂著腦袋,沒敢與跟前的人對視,一顆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跟前的人沉默了片刻,望著她開口說道:「沈大善人,久仰大名。」

他沒認出自個來?

她鬆了一口氣:「在下區區一小商販,善人之名實在不敢當。」

趙彥衝著她點了點頭,沒再與她說話,而是扭頭與一旁的洪文說了句什麼話。

身後有人擠破了腦袋想往前湊上來,沈青見狀藉機往後退去。

洪文見她欲往外走去,連忙拉住了她:「沈掌柜這是要走?」

「洪老闆,真不好意思,我想起家裡還有事。」

「沈掌柜,你在陵王跟前是名有號的人,可走不得,就權當給我洪文一個面子,多留片刻吧。」

見洪文一臉難色,沈青只得應了下來。

一眾人都上前欲與陵王套近乎,紛紛上前給他敬茶。沈青默默退到一邊,儘量保持著低調。

這時,梁高惠卻湊到她跟前:「沈大善人,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角落?」

他分明是見到洪文領著這人拜見過陵王的。

「沈掌柜,走,你領我去給王爺敬個茶去……」

梁高惠端著茶杯,就欲拉她往前湊。

沈青手一縮:「等一下,我好像鬧肚子了,痛得緊。」沈青忙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了宴廳。

她躲了約莫兩柱香的時間,

站在茅房裡頭,她苦笑,自己此刻就跟一縮頭烏龜沒什麼兩樣。

估摸著時間差不離幾,自己一會出去悄無聲息地溜走,應該沒人會察覺。

沈青走出了茅房,邊走邊想著一會出去該怎麼不引人注目地開溜,人剛拐個彎,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從旁伸出來一把將她扯了過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