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直擊問題。

我就說昨天晚上曲盛說的故事裡還有不清不楚的問題——我怎麼會去王於達同學的婚禮,而且我不是小孩子參加婚禮不可能沒記憶。

往事究竟有什麼?

「你昨晚給他說什麼了,你不是答應什麼都不說嗎。」

「關鍵權哥不記得我了啊,我總得實事求是介紹一下自己吧。而且我也沒說什麼。放心權哥什麼反應都沒有,那些事他聽著就跟我講故事一樣。」

王於達說:「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他當故事聽,要不就是不信,要不就是覺得有問題,先按兵不動。」

是啊……我就是這麼想的,難得王於達聰明了一回。

「你別大驚小怪,不就是記性不好嗎,權哥只是不喜歡將心事用在無關緊要上面。」

我覺得曲盛這人上道,說得太對了,我只是不喜歡浪費我的腦細胞在無關緊要的事上。

王於達辯解:「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

曲盛呵呵一笑,「我是不懂,我也不想知道,但你看權哥這企業做的風生水起,你擔心什麼。」

對啊!

我不知道王於達擔心什麼,更不明白他開安眠藥是出於什麼目的。

安眠藥是治療失眠症狀的,而我除了半夜偶然做噩夢,睡眠一向都很好。

就算我房子大賣心情好得睡不著在,這也很正常啊,誰都有興奮睡不著的時候。

王於達不吭聲,曲盛也不和他繼續糾纏,「我找權哥吃飯了,我看他重慶舊地重遊是說說而已,你別苦大仇深地看著我。」

曲盛這就沒和王於達說實話了。雖然早上我沒提行禮,但那都是分分鐘鐘的事,而且生活用品很容易買到。

「你離婚了?」王於達話鋒一轉,突然戳曲盛的傷心事了。

我也傷心,依照我這個年紀,我孩子應該都能打醬油了,但現在的我仍舊的孤家寡人。

雖然現在王於達和曲盛一個分了手,一個離了婚,情況看起來跟我差不多,但我心裡還是有一丟丟的忿忿不平,至少他們都有過女人。

男人的友誼就是這樣——吵架一拳頭,和好一根煙。

曲盛從兜里摸出煙盒,自己拿了一根後將煙盒遞給王於達。王於達標榜自己是好男人,不輕易抽煙,我看他只是不在陳瑾面前抽煙而已,現在抽的十分有模有樣。

我看著兩個人吞雲吐霧心裡開始抓心撓肝了。這兩個人難道還要促膝長談,不知道我蹲匿在角落裡是很辛苦麼!

腿都蹲麻了!換姿勢都沒用。

曲盛訴苦道:「離婚半年了,其實平常也沒啥,就是有點想我閨女的,你看我閨女現在還不到一歲,要是以後有記性了肯定記不得她有這麼一個惦記著她的爹。」

我以為王於達會安慰曲盛,沒料道他挖苦別人:「你活該,結婚是那麼輕巧的事情嗎!是當時喜歡得死去活來衝動的結果嗎?」

此時我和曲盛一起懵了,他問出了我心中所想:「難道不是嗎?不就是因為喜歡才衝動結婚的嗎!」

經過「開藥」事件後王於達再一次刷新了我對他的認知。

――他竟然語重心長地跟曲盛說:「當然不是,結婚是一個責任和承諾,不是因為衝動,而是需要經過慎重考慮的。」

曲盛的腦子大概全用去怎麼找錢和開發項目了,沒懂王於達的意思,他說:「我的喜歡與責任、承諾不衝突啊!」

「行,」王於達問,「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你前妻什麼?」

曲盛說:「可多了,嗯……」

我等著聽,但「嗯」一聲後就沒音了。

「想不出來?」王於達冷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想不出來。這三個有時候是攪在一起的,但很多時候它們被人分開了。你就是把他們分開的那種人。」

曲盛不服輸:「我哪種人了?誰說我想不出來,我就是覺得當初以為是優點的東西在現在看來好像不值得一提。」

王於達道:「今天早上富貴哥問我你借款的事情了,我覺得他不該有要給你借錢的想法,畢竟銀行都嫌棄你這麼一個自顧眼前,不考慮將來的人。」

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看看,王於達多有想法,還知道可持續發展戰略。

我腿真麻了,他們倆的「龍門陣」還沒聊完,這是要來找我吃飯的曲盛嗎!而且聊天怎麼聊到婚姻大事上了啊!

大家一起偏題了是怎麼回事!

我給曲盛發了一條簡訊,讓他來公司,我將最後的工作安排了就走。

接到消息的曲盛立即丟掉煙頭,對王於達說:「你還不去候著你哥,他馬上就出來了。」

王於達掰過曲盛的手機,看了看,也離開了。

等王於達的身影消失,我才吆喝,「曲盛。」

曲盛循聲而望,我再喊:「這邊。」

曲盛望望他之前站地的地方,在看看我,用一種不經意的語氣說:「權哥,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以為這樣說,我就能當做之前什麼都沒聽到,當然不可能,只不過我跟他計較這件事情之前必須要先站起來,方能體現我出我很高大。

我還是之前「偷」聽的姿勢,蹲在綠化帶外,手揪著一簇綠植。我這個姿勢任誰看那都是一個標準——肚子疼。

我將手遞給曲盛,「來,拉我一把,我腿麻了,把我拉起來再說。」

背地裡議論別人再被當事人聽到這是多麼大的一件事,但在曲盛的眼中並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表現得十分落落大方,還笑嘻嘻地跟我說:「都聽見了呢,權哥,你真是沉得住氣,要是我就跳出來了。」

所以是他來找我拆藉資金,而不是我去找他,這就是我和他的差別。

我步履蹣跚,歷盡艱辛終於走到了曲盛的車邊,他笑看著我說:「要不抖下手,左腳麻抖右手。」

我內心咆哮:抖個屁。

上車後,我一邊暗暗地揉著腿,一邊開始盤算著正事,而曲盛卻問我,「哥,我們去吃什麼?這次將小王哥一起叫上?」。

「我現在就去你公司看看,路上隨便找個地方吃,免得晚上你還要開夜車。」管王於達做什麼呢?他還要去給女朋友下跪。

曲盛抱著方向盤,瞪著眼看我,「權哥,你確定,你什麼東西都沒有收拾,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

我是隨便說說的人嗎!男人就要一言九鼎。

而且我該帶的都帶了——身份證、手機一個都不少。

「你一個人開車很累,」我體貼入微地跟曲盛說,「所以我來陪你聊聊天,就從你和王於達認為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的問題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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