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意看我的目光有點意味深長;還有點無可奈何……總得來說,她眼神很像季節那次說我「心拙口夯」的時候。

「權總,上次你說自己沒上過高中,我覺得可能是真的;而且我也相信了你企業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是你運氣,」

此時何小意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權總,我並沒有怕你,我所說的『不敢』和你認為的『不敢』相差十萬八千里。

還有我並不是用怒氣來掩飾我的膽小,第一我是真不高興;第二我也是真的膽小,權總你對我性格判斷可能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

可能你覺得是我不夠坦誠讓你判斷失誤,但是權總,你有真誠過麼,對我,對王於達、甚至對你自己。」

……我怎麼就不真誠了,我是挖心挖肝地對他們好!

何小意被我氣出去了。

外面冷風吹得「呼呼的」,偶爾還會發出幾聲怪叫。

何小意沒走遠,就站在工地主體大樓外……

她如寒梅傲立在凜凜寒風中!

這是在跟我過意不去還是跟自己過不去呢!

坐在火堆面前不好麼!非要去吹冷風。

好吧!

為了彌補她這些年被我糟/蹋過的心血,我就跟她真誠一回。

「何助理,你進來一下,我有點事跟你說。」

儘管何小意走得不情不願,但還是坐在了我身邊,我將一個烤的半熟乾淨的土豆遞給她說:「拿著,暖暖手,你總是這樣吹著冷風,對身體不好。」

何小意瞄了我一眼,然後垂下頭,盯著火堆,不吭聲了。

「工作的事情,我是認真的,但我也想過,當初你走的時候鬧得不太愉快,回去也不太可能,所以問你要不要回去工作這事的確不是很誠心。」

為了防止何小意亂想,我趕緊見沒說完的話說完。

「我的意思不是不管,其實你的工作問題我一直都放在心上的,之前想著你會去考公務員,進政/府單/位,但因為上次三天拘留的事情……

我覺得就算進了也做不到什麼好的工作,而季支書又讓我將你辭職的事緩緩,所以我就問了,主要是想知道你的意思,你將來打算怎麼辦?」

何小意有點吃驚,她睜著眼睛看著我,而我也從她眼睛裡看見了我黑色的影子。

「之前你在我辦公室里聽見「用三個月補助金來打壓你」的那句話也不是真的。我這個人對剛入職的人都那麼大方仗義,怎麼可能對你那麼吝嗇。

只是你應該明白,自己離職和被公司辭退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在明面上,我必須做大大公無私。」雖然我不見意偏頗,但也只能暗地。

我期待何小意在聽了我說的話後給點表示,但她仍舊不吭聲,不知道咋回事,陡然就變成了啞巴。

「你將來打算怎麼辦?」我不厭其煩再次問了何小意。

然而何小意咧嘴笑了一下,跟我說:「權總,你為什麼一定要管我將來怎麼辦,於公於私我們都不算有太深的交情,就算你覺得季節在管理你們村,那也只是管理,而不是管著,幾年後他調職,我們大家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我記得何小意大學畢業就在我公司上班了,從二十四歲到現在的二十七……

「你最好的青春年華都被我占據了,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所以我希望你以後過得好。」

「權總,你這話的意思就像是在說自己負不了什麼責任,趕緊幫著我到找下一家……然後擺脫我。」

她這話怎麼有點像是在暗示我是渣男的話呢!

渣男都是不負責任的人,但我並沒有說自己不負責任……

不對!

這根本就不是渣不渣的問題,我從來沒有對何小意做過什麼,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她工作,而我發工資。

越想我越是我有點不服氣了,我不由得地說:「我沒想過擺脫你,你就是想一輩子待在我面前都行。」

帶著一絲硝煙的空氣瞬間凝固了,氣氛靜得讓我有點慌。

「嗯——」我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同事關係可能淡漠,但朋友關係並不全會淡漠。」

何小意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語氣問我:「權總,你是說,你想跟我做朋友?」

「當然不是這個,」我說,「我的意思是,我和季支書能成為朋友,以後我去找他時就能讓他帶著你。」

我說得可能語無倫次了,因為我發現何小意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那就恭喜你了,權總,我想季節應該很樂意和你交朋友,」何小意突然不耐煩的跟我說,「你找季節也不用那麼麻煩地叫我出來,畢竟以後我要結婚,生孩子,誰有空搭理你。」

看吧!

何小意似乎更加生氣了!

而且我還不知道那句話惹她不高興了。

「和你委婉、含蓄點說話,你說我不真誠。我跟你真誠的說了,你又不高興,」我悄悄抱怨了一句,「你們女人也真是活得夠累的,什麼事情簡單直白點不好麼!非要想太多的彎彎拐拐。」

何小意猛地將手中的土豆丟到火堆里,從而濺起來了許多火星子。

我一下彈跳起來,帶著訓斥的語氣說何小意,「你幹嘛,要不是這裡沒有乾燥易燃的物品,你這樣就引起火災的,你不知道每年火災的損失麼;不知道為撲火別人付出了什麼嗎,你這……」

我的話再一次被卡在了喉嚨間,因為我看見何小意眼眶有點紅,眼睛水汪汪的,馬上就要形成一片池塘了。

「媽的,我以為你就是一個直男,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患有直男癌的男人,呸。老娘以後要是在理你,我就叫你爺爺。」

呃——

這是怎麼搞得。

她竟然出口成贓了。

我已經暗暗發誓要和何小意好好說話了,最近連她的綽號都不叫了,我以為自己改變了,怎麼幾句話之後就打回了原形了。

不知道王於達和季節聊了些什麼話題,只需要半個小時的路,他攏共用了快兩個小時。

如果不是我已經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了,我會以為王於達又隱瞞了我什麼天大的秘密。

我原本以為自己會和何小意許久不說話;也以為王於達去季節那裡只是為了送他回去和彙報他年前的行程。

但……

萬事都不可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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