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意雖然不知道王於達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但一眼就看穿了我嘲諷之意,她問:「權總,你這麼不高興是為什麼?這不是一件好事麼!」

「我哪有什麼不高興的。」我對何小意揮揮手,「快回去睡。」

何小意這個時候沒有戴口罩,我清楚地看見她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她轉身進了房間。

何小意的身影看著有點落寞,眼神有點黯淡,跟今日白天的目光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何小意最近似乎很在意我的想法了。

是不是她得知我有精神問題,特意關照我了。

「何……」助理?

話語如鯁在喉,我看著何小意慢慢地挪動步子,最終沒能將她走錯房間的話喊出口。

――她上次不是指責我是直男癌麼,如果我現在拆穿她,是不是會被她訓斥為直男癌!

不過何小意給我出了一個史前問題,她在我房間,我這是進房間休息呢,還是進屋向她要鑰匙回她屋休息?

可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房間!

好在這個問題並未困住我多久,很快何小意就出來了,她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電話說:「我忘記這個了。」

「啪」的一聲,她的門關著了,也幸好這裡沒怎麼住其他人,不然別人就要罵她擾民了。

我為什麼不高興?我沒告訴何小意不是為了裝老闆深沉,只是我真沒有什麼不可言說的「不高興」。

我心中的那一股子「酸意」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種感覺就像是天氣不好,我心中煩悶。

一個多小時後,暖警官回來了,他向我說偵查隊長準備做兩手準備,一邊去申請電話記錄詳單,另一邊人工監守,明日王老闆你再發消息去催促他一下,看他怎麼行動。

不用說,人工監守肯定指的的王於達。

經暖警察一提醒,我突然靈光一閃,明白了心中那一股子的「酸意」是什麼了。

從我做了老闆,這麼多年,我差不多一直都受人矚目,儘管很多時候都是別人的恭維,他們跟我假裝客氣,但我卻以假當真,感覺自己真成為了別人的期望。

我也很享受這種給人期望的感覺,就如小時候班級選班幹部,我滿以為自己能當選班長,很多同學都說班長非我莫屬,但沒想到最後班長成為了別人的囊中之物,而我被選為勞動委員。

我會想憑什麼?

我會不理解為什麼就不能是我?我甚至還認為是班長搶了我的位置……大家都說班長該我的。

我得反思,作為一個有臉面的人,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

別人不止跟我說過可以當班長,他們給每一個候選人都說過班長非他們所屬。

事實告訴我們,很多事情認真你就輸了。

我王富貴雖然有點慫,但絕對不會認輸……所以我應該為王於達驕傲。

這次他成為了眾所之望,那也不是因為情況所迫,而是因為他勇敢,他能幹,他聰明,他有過硬的拳頭……

一晚上我都稀里糊塗的,陷入了這種否定自我和肯定王於達,否定王於達,肯定自己的矛盾中……

我覺得認識自己的錯誤並改正真是太難了,難怪王禍禍說「頭上三千皆是愁絲」,真是為我了。

早上醒來時,我全身都被汗濕,洗漱後想起噩夢,仍舊舉得心有餘悸……太恐怖了。

暖警察起的早,他很貼心地給我倒了一杯熱水,然後跟我說:「這睡覺啊,還是得關燈,不然睡得不踏實。王老闆這是擔心你那小兄弟晚上做噩夢了吧!

沒事啊!都說夢是反的,按照我的職業預感,這是幾天就能收尾了,王兄弟肯定沒事的。」

暖警官說「夢是反的」這話多少安慰了我一些,我坐在床上看著他,點點頭:「對,夢是反的,這事不可能實現。」

——夢裡王於達吐氣揚眉地坐在老闆椅子上,耀武揚威地跟我說:「王富貴,老子終於可以把你當奴才的使喚了,老子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哈哈哈――。」

……這種事情怎麼也不可能實現,如果真是這樣了,我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大不了換一個地方去搬磚,一輩子不見他。

這次離開招待處我沒去敲何小意的門,我想只是去辦公室里打一個電話,如果有事要行動,她不適合跟著去,如果沒事,我也很快就會回來,順便將早飯也能給她帶回來。

王禍禍的電話號碼偵查隊長已經弄到了,我給王禍禍打電話他沒接,想來是昨晚茅台喝多了,現在還處於酒醉中。

「還是打不通,」這已經是第三個電話了,我問,「要不要打電話給王於達?」

王於達昨晚發來的消息,我們最多只能看出他有那麼一點投靠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喝醉的王禍禍有沒有斷片,還記不記得。

當然這也不能排除王於達是乘王禍禍醉酒後故意那麼說的!

「再等等,」偵查隊長說,「剛取得一點突破,我不想功虧一簣。」

時間走到了九點半,可惜沒能將早飯給何小意帶回去,她自己還找來了。

何小意在門口看了一眼我們,將我叫了出去,問我怎麼沒叫她。

越挫越勇也是「挫」在前,「勇」在後,何小意昨天勇氣被消耗多了,我覺得她最好在安穩地地方緩上一天。

我因估計她的面子,沒將直接原因說出來,而是說:「早上魏警官叫得急,我們匆匆走的,以為很快就回來,我還計劃幫你帶個早飯呢!」

何小意愣了一下,然後「哦」了一聲,她說:「那權總你進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一會。」

我本想叫何小意一起進去,就在我剛要開口之時,瞥了一眼屋裡清一色的男人……進去坐就變成了「那你等會,我再去問問他們,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何小意擺擺手,「我不著急,我也沒事,你們隨便談。」

我看著何小意靠著牆邊,拿著手機點來點去,不知道是在看什麼還是在跟誰說著話。

我雖然人在屋裡,但眼光總會不停地去瞟站在外面的何小意,他一會站著,一會蹲著,這樣半個小時之後,我覺得有點心焦了,等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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