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山宗的日子,她偶爾會想到溫平,尤其到了深夜一個人挑燈夜讀時。會想到有一天能再遇到溫平,到時候是該說一聲對不起呢,還是該裝作不認識。

畢竟溫平是第一個自降身份和她交朋友的人。

或許,應該選擇後者裝作不認識,這樣一來兩人都不會覺得尷尬。

當見到溫平時,她發現自己錯了。

愧疚其實一直在他心中占著很明顯的位置的,只是她自己沒有發現而已。在準備離開蒼梧城前夕,能見到溫平,她覺得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至少她的那聲對不起不會一直憋著,然後讓遺憾一直陪著她走完餘生。

不過當從人群中擠出來後,她站在溫平面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四目相對,兩人皆無言。

陸月紅唇親啟,想要打破這場尷尬時,溫平開口說話了,「陸月,好久不見。」

「陸月……」

陸月有些失神地呢喃了一聲。

溫平以前總是叫她陸月姐,哪怕是有宗門長老在場也是如此。

半響後,陸月才應聲,「少宗主,好久不見。」

溫平改了以往對陸月的的稱呼。

陸月也改了以往對溫平的稱呼,改成了更為恭敬的三個字——少宗主。

溫平沒有多看陸月的目光,他知道陸月想說什麼,不過他是不會接受的。

當然,他不是無法原諒陸月,而是覺得陸月其實並沒有錯。群龍無首時,宗門混亂時,普通弟子能做什麼,除了隨波逐流根本就沒有其他辦法。

說真的,他一點也不恨陸月。

只是這個朋友今後是肯定做不成的了。

溫平問道:「靠山宗過得怎麼樣?」

陸月連忙接話,「惶惶度日而已,已經決定好要離開了。」

「怎麼了,靠山宗不好嗎?」

「我和阿夜不屬於那裡,我們已經決定今晚離開蒼梧城,去外面的世界尋找機緣,在靠山中,我和阿夜恐怕此生都無法突破到煉體七重。」

「是嗎?那是好事啊,天地很大,應該出去走走。那祝你們好運。」

「也祝福你能夠收到很好的弟子,將來能把不朽宗發揚光大。」

說到這,其實兩人就沒什麼可聊的了。

雖然認識很久了,可現在和普通朋友其實沒多大區別了。

溫平轉身欲走。

陸月沒有攔住溫平,只看著溫平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

忽然她嘆了口氣,收回目光時恨恨地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為什麼就是沒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罷了。

既然對不起沒有機會說,待會就把賣東西的錢給溫平留一些吧。

千金,應該足夠溫平衣食無憂地生活一輩子了,能讓她心裡好受些。

從街道上離開後,陸月輾轉一圈進入了坊市的一個三層建築中,信步直上二樓,推開木門,看了眼正坐在方椅上的阿夜而後再把門關上。

「那人還沒有來嗎?」

阿夜點了點頭,手指尖敲擊著椅子旁的方桌,發出陣陣咚咚聲,頗為急促,「老黑剛剛跟我說他們快到了,應該要到了。你找好馬車了嗎?」

「嗯嗯,馬車已經備好,到時候把東西一給他,拿上金票我們直接上馬車。不過我想去一趟不朽宗,溫平那裡,我還有件事情沒辦完。」

阿夜目光一凝,問道:「去不朽宗幹嘛?」

「我想留一千金給溫平,至少在靠山宗把不朽宗完全吞併後,可以讓他以後的生活做到無憂。他曾經幫助過我們,我們卻在他困難的時候走了,我心裡過意不去。」

說完之後,陸月害怕阿夜不答應,連忙又強調了一番,「半個時辰我就能回來。如果你害怕靠山宗在蒼梧城的眼線發現,也可以先離開蒼梧城,在蒼梧城外的新月鎮等我,我隨後就能追上來。」

「你這不是胡鬧嗎?」

「可是你不覺得溫平現在很需要這筆錢嗎?」

「行了,那就託人送……」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個披著赤紅色衣衫的中年男人邁步走入了屋中。他把那雙銳利的目光鎖定在兩人身上,然後再轉到阿夜身旁方桌上那個布袋處。

目光一凝,嘴角慢慢地上揚,臉上露出了一縷濃郁的得意笑容。

「把它遞過來。」

中年男人沒有找個地方坐,而是站在兩人跟前直接開口索要東西。

阿夜把它收到懷前,而後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是你們說的。看不到五千金,我是不會把它給你的。」

「真有意思,這是我們說的沒錯,不過現在改了。」

「你什麼意思?」

阿夜站了起來,手已經往身後背著的刀慢慢摸了過去。

中年男人笑盈盈地看著兩人,毫不在乎阿夜的動作,開口說道:「這是你們少宗主說的,他說這是他讓你們找到的,是無償送給我的東西。」

桀桀桀!

中年男人口中竄出了陰冷的笑聲來。

阿龍面色一冷,當即拔刀,擋在了陸月的身前,一指身後的窗戶,喝道:「你先走!」

……

坊市中。

溫平一路循著系統的指引朝著木流沙的所在地而去,他忙著尋找木流沙,一旁的於陌自然沒有閒著。

「相顧無言,欲語還休,欲言又止,這種感覺真是奇妙啊。小子,平時看你不是什麼正經人,沒想到你的女人緣這麼好啊。剛剛那個是你的老相好?」

於陌在一旁詭笑著。

溫平瞥了於陌一眼,翻了個白眼,「不是,她只是我以前的朋友。」

「少唬我,朋友之間說話怎麼這麼彆扭。還有,你問問你自己,既然是朋友,誰會聊了沒兩句就分道揚鑣?」於陌一副打破砂鍋要問到底的態度。

溫平無奈,瞧了眼身後,要不是自衛隊早就被甩得沒影了,他真想讓那些人把於陌給帶走。為了不讓於陌繼續問一些無聊的,溫平開口說道:「於前輩,您能不能停一下,你吵得我腦殼疼。」

「除非你告訴我你在找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在找東西?」

「廢話,你一路過來,不管是什麼都沒有辦法左右你的目光,這都看不出來,我不是白活了。說吧,要找什麼,我幫你找找,在這麼漫無目標地走,今天就白來了。」

溫平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於前輩,聽說過好奇心害死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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