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嘆氣,「我下去看看。」
他下了車,往急診處走,林芫看他背都駝起來了。
林芫推測,她爸會躲開,多半是陣法在起作用,也就是說那小孩的那一撞,多半會給她爸造成傷害。
那個孩子,真是一點力氣沒省。
林芫從前不喜歡小孩,就是因為小孩很能傷害別人,卻經不起別人傷害。
她小舅家這個寶貝就更離譜了。
試圖傷害別人,沒能成功,結果對自己造成傷害,他爸媽卻覺得是別人的錯。
奇葩。
神或許會愛眾生,但林芫是仙,種類不同,所以她有鮮明的好惡。
她做人時不喜歡的,成仙后,照樣不喜歡。
林芫乾脆下了車,跟上林爸。
看她爸放在身側的手都有些發抖,林芫安慰:「別嚇成這樣啊,那小孩肯定沒事,禍害遺千年。」
「怎麼說話呢!」林爸嘆氣,「人家一個小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麼。」
「我是不跟他計較,但小舅一家最好有點腦子,要不然我跟他們計較。」
「哎呀,你可別說這些。」林爸擺手,「別說,別激化矛盾,你回車裡吧,我跟你媽去看看情況就行。」
林芫看他摸褲子口袋,「找什麼?」
「我看看有沒有帶銀行卡。」
「先別找了,你說你本來沒什麼問題,這錢要是真替他們付了,好像就變成你的問題了。」
「嗨呀,不計較這些,孩子沒事就行。」
林爸說他不計較,但是林芫計較。
在林爸摸到銀行卡的前一秒,她乾脆把他的卡收了。
林爸摸遍口袋,「怎麼沒帶呢?幸好手機里還有點錢。」
「別想錢不錢了,先看看情況再說,萬一根本就沒事呢?」
兩人走到林媽身邊。
林媽正一臉焦急的看著醫生給孩子縫合。
傷口是正豎著左側眉毛下來,看起來有些嚇人。
孩子痛的吱哇亂叫,他母親心痛的在旁邊掉眼淚。
得虧是撞在眉骨位置,要是再往下一點,眼珠怕是保不住。
「以後恐怕要留疤。」林媽往後退了幾步,極小聲的跟林芫說。
送趙永興一家過來的趙雲聽到了,「孩子還小呢,長長說不定就沒了,不一定留疤。」
他的聲音可沒壓著,被趙永興一家聽了個正著。
趙永興老婆捏住拳頭,「麻煩你們離開好嗎?」
「好好,我們馬上走。」林媽往前走了幾步,想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去繳費。
沒想到,還沒靠到那邊,就被趙永興攔住:「你們還想幹什麼!」
林媽差點被她弟這一問氣死。
什麼叫他們還想幹什麼?請問他們幹什麼了?就躲了一下,就罪該萬死了?怎麼著?你家小皇帝想殺人,別人還得伸長脖子等著唄,躲一下都得改成凌遲?
林媽表面上還維持著成年人的穩重,什麼都沒說,直接離開了急診。
林芫沒動,她在門口等著,等到趙永興拿著繳費單出去繳費,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
什麼鬼東西!吃屎長大的吧。
她爸媽開開心心來給外婆過生日,就因為你家孩子作死成功,就得看你們夫妻倆的臉色?
那先給你臉上添點顏色再說。
林芫是什麼力氣。
她那一巴掌,差點沒把趙永興頭打掉。
天雷鑽出來抱住她的腳,「冷靜,冷靜啊!打一巴掌就行了!再打他真死啊。」
趙永興覺得,一個巨大的、看不見的鐵錘,往他臉上撞了一下,他被撞的在地上連翻好幾下,才停下來。
她老婆聽到外面的動靜,出來只看到趙永興一個人跌坐在地上,再仔細一看,他半張臉腫的老大。
「你怎麼了?」
趙永興還懵著,說話都含糊不清,「不知道啊。」
「你的臉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
林芫走到急診門口,看到她外婆也來了。
她媽正扶著她外婆,「你怎麼過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怎麼往醫院跑啊。」
「我不放心啊,我得來看看。」
「我替你看過了。」林芫說,「沒什麼大問題。」真有也是自找的。
外婆說,「我看凳子上有血,哪裡撞破了吧?」
作為正常長輩的心態,她都來到這裡了,肯定是親自去看一眼才能夠放心。
林芫沒道理攔著,讓她去了。
林爸林媽又陪著進去。
林芫勸他們,「讓大舅陪外婆進去就行,咱到車裡坐會兒吧。」
去了也是看臉色,幹嘛非得去。
「我們還是去一趟,離他們遠點就行。」
林芫一個人站在台階上,心裡不得勁。
這種時候,就懷念起以前一個人待在山頭上的日子。
清凈。
林芫抬眼間,看到個熟人。
熟人換了衣服,原先灰色的短袖不穿了,換成了白色襯衫。
那襯衫也眼熟,小張經常穿,要是沒搞錯,那應該是牧氏集團的工作服。
看來這人蠻聽勸。
林芫想起他說過,他師父被妖精傷了,那大概也住在這個醫院裡。
她立馬跟了上去,跟著柳大經來到另一棟樓,眼看著距離近了,正準備叫住他的時候,她旁邊突然有人出聲,「柳小師傅,好久不見吶。」
柳大經回頭,視線略過林芫,直接盯上了剛才說話的人。
那人大概比柳大經大十歲左右,穿著比較花哨,頭髮也精心打理過。
在他身後,還站著三個身穿黑衣的人。
「你師父恢復的怎麼樣了?」那人微笑著問道。
「好轉中。」
那人笑了兩聲,笑聲中多少透著點陰陽怪氣,「我記得兩年前你也是這樣說的。」
柳大經:「確實在好轉。」
「好。」那人點頭,「好轉就行,我這次到這邊處理些事情,想起你們師徒,特意來看看。」
「不需要。」柳大經拒絕的非常強硬。
「怎麼就不需要了呢?小柳師傅何必這麼見外呢?」那人轉頭,跟身後的三人說,「你麼或許不知道,柳師父曾經教導過我幾句話,我也算是柳師傅半個徒弟了。」
「既然來了,怎麼能不去看看他呢?」
林芫在旁邊聽著,明白了,這人多半就是柳大經說的,那個曾經被他師父說了的小心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