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沐輕輕的放下茶杯，看著腳邊的行李箱，「我應該知道的，祖母去世後，我就沒有家了。」
「算了，不說我的事，你怎麼會在這裡？來這邊旅遊嗎？」
林曉總覺得該禮尚往來一下，人家都說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應該瞞著。
「我來找我爸。」林曉說，「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都跑了。」為了怕林沐沐誤會，他還特意解釋了一下，「我媽先跑，我爸後來受刺激，也跑了出去。
我也跟著我奶奶生活了一段時間，但是沒幾年我奶奶也去世了，我是跟著我二伯一家長大的。
不過，我二伯一家對我都很好，所以我沒什麼可抱怨的。」
「那你視頻里出現的中年男人，其實不是你爸，是你二伯？」
「對。」
「我會到這裡來，就是跟我二伯出境的那個視頻有關。」林曉點開手機，讓她看視頻平台的私信頁面，「就是這個人，他說曾經在濱市見到過一個跟我二伯長得非常像的男人。」
「我猜想可能會是我爸，所以我就想趁著假期來確認一下。」
林沐沐表示理解他的心情。
兩人吃過飯，林曉想著提前去結帳，卻沒想到現在科技發達，林沐沐早就掃描桌角上的二維碼把帳結了。
林曉覺得自己這事辦的不靠譜，所以問她：「你今天晚上有地方住嗎？要是沒地方，不如到我那個酒店。
不是！你別誤會，我是說再開一間房。」
就這樣，林曉幫林沐沐拉著行李箱去了他所住的酒店。
回去的路上，林曉一直在後悔，後悔不該同情心泛濫，看見人家吃泡麵就張嘴要請人家吃飯，更不該自己請客讓人家付錢。
也不該聽到別人的不幸童年，就以自己的不幸回敬。
他明明不想跟修煉者多接觸的，哎！
人與人的關係，本來就是在一來一回之間升溫。
晚上林曉幫著林沐沐推行李箱，白天林沐沐陪著林曉出來見這個粉絲。
兩人站在小橋上等了兩個多小時，期間林曉一直嘗試聯繫對方，但是對方始終沒有回應。
他眉頭緊皺，心裡不知道把這個發私信的人罵了多少遍，他認定自己是被對方耍了。
要不是旁邊還有同學，他真的想踢個什麼東西泄憤。
「或許對方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林沐沐儘量往好的方面說，「反正你能從後台聯繫上這個人，就算這回沒見到人，以後還有機會嘛。」
這樣的安慰顯然不見效，林沐沐又說，「就算他沒來，我們也能自己找找啊。濱市雖然大，但說不定你運氣好，能碰到呢？」
找就找，雖然漫無目的，但也比啥事都不幹，憋著生氣強。
他們坐上公交車，繞著城市的主幹道走。
林芫則是繞著自己家房子走。
林勇建和他介紹來的包工頭走在最前面，林芫林爸兩個人跟在後面。
「怎麼樣，面積就這麼大，要多少錢？」
包工頭搓著下巴上的胡茬琢磨，「還是這樣的面積和高度？」
林爸點頭，「對，還是這麼大，現在重建要求嚴格。」
「你們家要做全框架結構還是半框架？」
林爸了解的多，「既然重建了，肯定要做好的。」
「全框架啊？」包工頭盯著屋頂看，「鄉下房子樓層不高，建個半框架其實夠用了。」
「嗨，你這人，人家要什麼你就照什麼做唄。」林勇建拍他，「你報個價。」
「我不跟你瞎報價，我這邊包工包料，全框架的一千二一個平方。」
林爸一聽到這個價格，臉都皺起來了，更別說眉毛。
太貴了，比他預算的貴多了。
上下兩層加起來就接近兩百五十的平方，這就得三十萬了。
雖說他賣菜不止賺了三十萬，可後面還要裝修，那也是大頭。
「不能便宜點嗎？」林爸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是勇建介紹過來的，昨天晚上他就跟我說了，你倆是兄弟，我肯定沒有瞎開價，我這一千二，連門窗都算在裡面，你到哪兒打聽，也不可能比我更便宜了。」
林勇建推了他一下，「你就不能再便宜點？鄉下人哪有那麼多錢啊？所有積蓄全給了你，以後住毛坯房嗎？」
「哎呀，我真沒瞎開價啊。」包工頭不肯讓步。
還價嘛，總要不斷嘗試，他不肯讓步，那就繞開先說別的事，接著再繞回來問一遍。
多問幾遍，或許就有不同的結果。
就比如這位包工頭，被磨了許久後，終於鬆口，一個平方少五十塊錢。
可別小瞧五十塊錢，乘以總面積，那就是少了一萬多塊錢啊！
林爸覺得賺到了，想留著人家吃午飯，結果人家業務繁忙，趕著去別的工地。
匆匆把一些信息登記好後，他就開始聯繫鏟車、運磚車。
只等這邊準備好，他的人就可以立馬進場拆房。
他們這邊繞著房子轉，隔壁的何遠哪裡能不知道。
他還記得自己是給牧鶴年看門的，知道隔壁要拆房後，立馬給牧鶴年打了電話。
牧鶴年中午就坐著小汽車回來了。
來見林爸的，兩人似乎很有話說，明明在村上也不經常打交道的兩人，一見面卻十分做作的握住了對方的手，「哎呀，又是好久沒見了建國兄弟。」
「牧老哥，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真吃著飯呢，林爸邀請牧鶴年也來一口。
牧鶴年當然樂意，「要我說，哪裡的菜都沒有咱家鄉的菜好吃。」
他吃了一口韭菜，覺著這香味，像極了他記憶中小時候的味道。
就是食物不充足的年代，才能讓人記得食物有多美味。
「我聽說，你們準備重建了？」牧鶴年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們知道的，我的房子也是準備重新建的，不如咱們一起，我找人也方便點。」
這個想法，他之前就提出來過。
當時林爸就拒絕了。
現在林爸還是拒絕，「多謝你的好意，但我這邊已經找了人。
是我朋友介紹的，基本上都商量好了，要是現在再反悔，我朋友也不好做人的。」
「這也是。」牧鶴年覺得有些可惜，多好一個拍馬屁的機會，就是回來的晚了些，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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