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是跑到這雪山區域來採集草藥的咯?」郝啟吐了一口煙圈,立刻就被凌烈的寒風吹散,但是郝啟根本不在乎,赤著上半身,渾身健壯的肌肉讓他顯得精神兮兮。

張恆坐在他旁邊顫顫抖抖,倒也怪不得張恆,這裡可是數千米的山峰頂端,常年積雪,雖然是夏季,但是這裡的溫度至少零下十度左右,而且寒風烈烈,張恆又不是內力境,在這種環境下不冷才怪。

兩人才剛剛吃完了晚飯,其實說是晚飯,倒不如說是夜宵,畢竟郝啟救張恆,整理好帳篷,安頓好張恆,之後又去獵捕了一隻在雪山上健步如飛的牛樣巨獸,再徹底烤好,其實兩個人吃飯時已經是至少凌晨一二點左右了。

兩個人都是武人,特別是郝啟已經成為內力境,若是放開肚子吃,吃進去的食物可以以常人數十倍的消化速度來消化,而且消化效率也比常人高得多,現在傷了些許元氣,一頭青獸吃了大半還多,而張恆也是一個武人,依照郝啟的眼光來看,還是一個實力很不錯的武人,雖然還沒有將肉體鍛鍊到准內力境,但是身體基礎已經鍛鍊得非常紮實,只要營養跟得上,並且再有好一些的武功,那麼最多一兩年內就可以鍛鍊到准內力境。

兩個人放開肚子吃喝,這一頭青獸短短片刻間就被兩人吃成了骨架,而且看得出來,張恆似乎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出生,郝啟也是窮苦孤兒的身份,兩個人也不顧及,將這青獸的骨頭都給咬碎了,吸了裡面的骨髓,這才最後作罷,兩個人似乎都吃得很是滿足。

吃過之後,兩人也沒有休息的打算,就坐在山頂上聊天起來,而郝啟從張恆的話語中才知曉,張恆是百草國的人,而且就張恆所說,他是百草國政府醫科大學中的一名學員,這次在這雪山區域逗留,是為了在這裡搜索採藥。

張恆聽到郝啟發問,他喝了一口郝啟之前給他的酒,享受著這酒的醇厚,這才說道:「是的,這個季節正是雪山區域最著名的藥材,冬蟲夏草產生的季節,那是一種在冬天冰雪中的寒蠶,冰雪如玉,而在夏天時,就會在雪山上變為一種冰雪顏色的植物,若是不靠近了,人的肉眼根本無法在雪中分辨出來這種藥材,而且越是海拔高的冬蟲夏草,其藥性越好,據說若是海拔達到萬米以上的巨山頂峰上的冬蟲夏草,那就是一種天材地寶,普通人吃了可以極大的提高身體基礎素質,那怕是內力境吃了,也可以提純內力,加大體內的內力循環系統的寬敞度,是舉世無雙的天材地寶。」

「哦哦哦?這裡也有冬蟲夏草?」郝啟本打算說這個世界,不過他還是及時改口,他也知道,這個世界的冬蟲夏草肯定不是他前世地球的冬蟲夏草,從張恆的描述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世界的冬蟲夏草估計是另一種冬天是蟲,夏天是草的生物植物。

「有啊。」張恆肯定的點頭道:「冬蟲夏草雖然有可能是天材地寶,但是只有萬米以上高度的山頂才可能誕生,而普通的冬蟲夏草其實也就是一種比較珍惜的草藥,分布在雪山區域,分布極廣泛,我從醫術上看到,除了藍海東部區域以外,其實在藍海北部區域分布著更多的冬蟲夏草,畢竟在藍海背部區域有著連綿不斷的高山,據說,在那邊還偶有發現天材地寶的冬蟲夏草,真想去那邊看一下新的風景啊。」

「哈哈哈,就是這樣的啊!」

郝啟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到暢快處,忍不住拍了張恆肩膀一下,差點直接把張恆給拍到山下去,然後郝啟就站了起來,赤著上身迎著風雪,他大聲的說道:「男兒在世總是要有些追求的啊!你知道嗎?我是一個孤兒出身,從小就吃不飽,穿不暖,但是我有一個好兄弟,真正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他去做些偷偷摸摸的小活路,賺了錢給我,讓我能夠習武,讓我能夠爆發內力,我和他說好的,我爆發內力後,他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然後和我一起在這個世界到處走走,我們要看遍這個世界的所有景色,走遍這個世界的所有地方,吃遍這個世界的所有美食,這,就是我的追求和夢想了!」

張恆有些羨慕,有些茫然的點著頭,他忽然間就問道:「那你兄弟呢?」

「死了。」郝啟一點都沒有避諱,而是很直接真誠的看著張恆道:「他死了,死在了他的活路上,我之前就說了,我們是孤兒,沒有任何勢力與背景,也沒有任何的親人與家族,那時我們都還小,而他要供養我練武……你也是武者,你該知道,要練武必須要營養跟上,吃肉也好,補藥也好,總是要有的,所以他只能夠去幹些偷雞摸狗的活路,是為了我能夠完成我的夢想,他從小就加入了那些黑社會,被人打,被人罵,幹著他不喜歡的昧著良心的事,只是為了多賺那麼少許的錢……」

「但是黑社會,難免牽涉過多,他所在的幫派無意中牽涉到了世家大族的鬥爭里,就被人給清洗了,沒有遺言,沒有見他最後一面,甚至連他的屍骸都找不到,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死去……我在他死後數天才爆發內力,之後幹掉了那個家族的一個內力境,又逼得那個家族殺掉了主使一切的家族子弟,而我……卻再也無法完成我兄弟的夢想了。」

郝啟站在山巔上,也不待張恆說什麼節哀之類的話,而是繼續大聲的說道:「一世人,兩兄弟,我不會說什麼後悔的話,因為已經過去了,再後悔我兄弟也無法復生,我只能夠說,我以後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如果犯了,那我會以死償之!同時,我要代我兄弟的份一起活下去,我要實現我的夢想,我要走遍這個世界!」

張恆看到如此的郝啟,聽著如此的話語,心中很是心折,這樣的自由,這樣的洒脫,讓人不由感嘆,張恆心裡也是激動不已,他連忙說道:「我也是,我想要找遍這個世界的天材地寶生長地,你不知道啊,我從古書里,醫術中,各種物志中都看到過,那些天材地寶都有各自生長的特殊環境,都是奪天地之造化,比如要高達萬米的高山上才可能出現真正的冬蟲夏草,你能夠想像萬米以上的高山嗎?據說連藍海北部都只有區區數座山峰在萬米以上,但是,我從一些遊歷記上記載所知,在黑海那邊,有傳說中的萬山之祖,高達十萬八千米的高度,據說那高度上環境是漆黑的,看我們這個世界則是光明一片,而且似乎在那上面幾乎無法呼吸,很是奇妙吧……還有還有,傳說玄地紅蓮,就生長在溫度極高,壓強極高的萬米地底岩漿池深處,但是那岩漿池中卻又要有正常溫度的普通水和泥巴所形成的蓮池,這樣的環境巧合下,才可能誕生天材地寶中的玄地紅蓮,還有還有……」

郝啟抽著煙,聽著張恆的話語,他心中只有一片安寧,看著張恆越說越興奮,他才說道:「正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和信念,而夢想與信念不分高下,只有彼此理念與執著的深厚罷了,這很好,為你的夢想而努力吧,騷年。」

因為山風很大,而且張恆正在心情激盪中,一時間也沒聽清楚郝啟最後兩個字的調侃,他似乎正在想著自己以後去查找那些天材地寶的奇幻之地,心情越發激盪,臉色也變得了激紅,只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紅忽白起來,好半天后,就是嘆了口氣,就仰頭狠狠喝了一口酒,嘆息了聲,卻是沒說什麼話出來了。

郝啟看到了這一切,不過他也沒有出口安慰什麼的,男兒心裡的悲與苦需要自己去面對,無論任何事情都需要如此,否則還能夠叫作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當然了,那種吹噓男女平等,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什麼的思想,郝啟也不去評論,人各有志嘛。

郝啟只是又將一個小玉瓶酒遞給了張恆,張恆先是搖了搖自己手上的酒瓶,確認裡面沒酒後踩接了過來,又喝了一口,吐了口氣道:「只要驗證了『那個』……我就會拋開一切去旅行,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我以後一定會完成!」

郝啟只是默默聽著,並沒有多說什麼,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喝著酒,吸著煙,約莫又枯坐了許久,郝啟忽然站起了身來,他舉目遙望遠端,身處高山之巔,雖然並非是那種絕天下的雄偉巨山,但是人站在這裡,遙目望去,至少可以看出數千數萬公里遠,這個世界並沒有彎曲的地平線,只是看得遠了,各種霧氣,各種黑影遮擋,所以只能夠看到視野內的東西,但這已經是非常震撼人心了,至少郝啟前世就從沒看過如此震撼的景象。

而在那視線的極遠端,在那一片黑夜籠罩的黑暗中,一點餘光從地平線的最底端慢慢升騰,先是細小光點,光點隨之變大,幾乎將地平線都給整個染紅時,突然間,火紅色就從那地平線噴涌而出,朝陽……出現了!

郝啟感動的看著這一切,這就是他為什麼執意要在山巔上紮營的原因,一夜寒風凌烈,只為了這一刻的朝陽,一切都是值了,而且不單單是他,站在他旁邊的張恆也呆呆的看著這朝陽久久不語。

兩人呆站許久,等到朝陽已經完全掙脫出了地平線之後,郝啟才呼了口氣道:「收拾一下行李,我們就下山去吧,對了,張兄,你是從百草國過來的,這裡距離百草國遠嗎?」

張恆收回了視線,就回答道:「挺遠的,我是半個月前從學校里出發,之後徒步行走了十天左右才來到這裡,不過我並不是完全穿越了這片山脈,在前面有好幾座巨山擋路,那高度和陡峭讓我根本攀爬不上去,而且還有猛獸出沒,是學校里標註的禁區,我是通過地下通道過來這邊的。」

「地下通道!?」郝啟重複了一遍,聲音都高了幾分,顯然他對地下通道很有興趣,臉上都露出了強烈興趣的表情。

「嗯,地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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