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看清楚的真相(十)

直面暴走的真相……

郝啟想要進行一個危險的嘗試,他不知道史衷的加持能夠做到什麼程度,為此他甚至又嘗試了直面A級傀儡,甚至偷偷的極遙遠看了一次皇級傀儡,而史衷的加持並沒有讓他有任何的失望。

他不再受任何的影響,他可以回憶起過往重複的一切記憶,也可以無視掉皇級傀儡,甚至因此他還冒險進行了一次小的輪迴重複。

事實上,如此長時間的輪迴重複中,一旦回復記憶,郝啟也找到了其中的一些小規律,若是死亡,那自然是從頭再來過,這點毫無疑問,但若是不死亡,而是將劇情按照截然不同的方式進行演繹,甚至完全相反呢?關於這個的問題,結果就是一小段,可能是一天,可能是數天時間上的重複復原,當然了,最大的可能是造成核心成員暴走,直接全滅重來。

而郝啟尋找到了一件小事,進行了一次最小規模重複的測試,測試結果是,重複並沒有讓他的加持與記憶也復原,而是依然保持著史衷加持狀態。

不過想來也是正常,任憑這些皇級傀儡多麼恐怖牛逼,任憑時間長河循環再造烏洛波洛斯之環協議是什麼對多元級造物,史衷的層次可是高大上太多太多,他已經超越了超脫境界,如同冥冥之中的主宰那樣,不可言,不可視,不可想,不可名狀之物。

而這樣的加持下,郝啟打算進行一個極為危險也是極為大膽的嘗試,他想要直面暴走後的核心成員!

從以往的所有經歷來看,一旦核心成員暴走,那麼立刻就會將一切毀滅,將所有相關人員屠殺殆盡,而那就是重啟的節點,但是……

暴走後的核心成員仿佛並不是沒有知覺的,並不是沒有意識的,只是他們略顯瘋狂罷了。

郝啟想要知曉暴走成員的真相,而有了史衷的加持,他也有了膽氣直面他們。

郝啟挑選的對象是……雪莉。

雪莉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子,雖然話語不多,一派軍人作風,但是在郝啟的觀察中,她其實還是有她這個年齡段小女孩的某些特徵,比如她很喜歡花花草草,特別是喜歡小動物,凡是出現了小鳥,小貓,小狗什麼的,她雖然只是看著不動彈,但是眼睛裡仿佛都要出現桃心一樣,她整個人似乎都快融化了一般。

每一天,雪莉都會按時的帶著隊員巡邏,這麼一個十二歲大小的女孩子,卻仿佛大人一樣,訓練,巡邏,工作等等,其實是挺讓人心疼的,但是她並沒有任何的怨言,每天都是如此,而且也從沒有要求過什麼特殊。

郝啟想到了以往雪莉覺醒暴走的前提,所以就找到晴天之智要了幾部遠古時代和太古時代的動畫,這難不倒晴天之智,反正也不是什麼大要求,所以也就同意了下來,而郝啟就在一天雪莉的休息日,將這些動畫送了過去。

雪莉一幅詫異的表情,和郝啟一起看了一部動畫後,她的兩隻眼睛都充滿了興奮,待到興奮結束,她就滿臉警惕的看著郝啟。

「怎麼了?」郝啟奇怪的問道。

「……郝啟大叔,我還小,不適合戀愛,而且也不想找年齡比我大這麼多的大叔戀愛……」雪莉臉色通紅,想了半天后才說道。

「神他媽大叔!神他媽戀愛!」

郝啟直接咆哮了起來,好半天后才解釋清楚自己其實是看雪莉年齡這麼小,又沒有什麼娛樂,每天都是工作訓練巡邏什麼的,希望給她一些童年的快樂罷了,這並不是虛言,或許這也是開啟雪莉暴走狀態的條件,但是郝啟是真心憐憫著這個孩子,她……不該承受現在所承受這些。

雪莉卻是微笑著搖頭,她看著電視螢幕,但是眼神失神,似乎正在回憶什麼一樣,她喃喃說道:「不是這樣的,郝啟大叔……其實我很快樂,也很幸福……」

「我是一個孤兒,我的父母都變成了傀儡,被十大門派變成了傀儡,本來我也是要被變成傀儡的,但是我被娜姐姐救下來了,在那之後,我吃飽了飯,有了衣服可以穿,不必擔心什麼時候就變成無知無覺的傀儡……我已經很幸福了。」

雪莉忽然將腿捲曲了起來,她喃喃說道:「大家都很好,一起戰鬥,一起訓練,一起討論如何解救更多人,每一天每一天都很快樂……若是沒有傀儡該多好啊,大家一起和平幸福的在一起,再不必發生爭端,再不必發生戰爭,這樣的日子若是可以來臨該多好啊……」

郝啟沉默著,他忽然問道:「若是這樣的日子來臨,你想做些什麼?」

雪莉想了半天,這才說道:「當個寵物飼養師怎麼樣?貓貓,狗狗,小鳥什麼的……我都好喜歡,到時候我想養一隻大型金毛,或者牧羊犬也行……還有貓,我想養一隻調皮一些的山貓之類……太多了,會不會太奢侈了啊。」

「不,一點都不奢侈……到時候養許多許多寵物……」

郝啟心裡感覺很痛,但是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而當天晚飯時,仁王叫住了他,遞給了他一根煙,兩個人抽起煙來,好半天后仁王才說道:「雪莉想養的寵物……你都知道了嗎?」

郝啟點頭不語,仁王就說道:「她……是一個很善良很善良的孩子,其實她誰都不想傷害,那怕是殺害了她雙親的十大門派也一樣,她其實誰都不想傷害,但是卻逼著自己不得不去傷害,每一次她其實都有偷偷的哭泣,但是我們都沒辦法勸慰她,這是命,是這個時代所有人都要面對的命運……」

郝啟沉默良久,忽然說道:「沒有什麼是真實的命運,若真有這樣的命運,那就將其打破好了……」

仁王笑了起來,笑得很是苦澀的道:「但是那需要的是絕對強大的力量,你我都沒有,這又奈何?」

郝啟反問道:「若是你有了這樣絕對強大的力量呢?那你會做什麼?」

仁王愣住了,他想了想道:「那我會先改變這個世界,然後塑造出讓雪莉這樣的孩子可以幸福生活的世界……一個公平完美的世界。」

「世界是永遠不可能完美的,所以才需要自強而不息!」郝啟立刻說道。

「不,是可以完美的……」仁王卻是搖頭。

他忽然看向了遠處,遠處的飯廳中,雪莉剛好打了飯出來,坐在一處桌子旁獨自一人吃著。

仁王就說道:「那怕是為了這更加善良的希望,我也希望那是完美的世界……」

「更加善良的希望……嗎?」

郝啟也看向了雪莉,如以前那樣長時間沉默不語,而直到仁王打算離開時,他才忽然說道:「霸……仁王,聽我仔細說這句話。」

「我一定會拯救你們,拯救他們,拯救這樣的悲慘!我以我的全部發誓!」

「現在我或許還做不到,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去做到,不如此,我不得超脫,我依然發誓!」

「所以……」

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全力阻止你,無論你是以任何理由,我一定會阻止你!

郝啟並沒有繼續多說什麼,只是隨著時間流逝而過去,而這期間,他經常靠近雪莉,經常帶給她糖果,以及配她看動畫,甚至還特意央求晴天之智,然後送了一隻小奶貓給雪莉。

然後……

或許正因為是幸福,才越加感覺到痛苦,不然,全部都是痛苦,而沒有任何幸福與希望的話,人不就可以一直麻木下去,感覺不到痛苦了嗎?

在那一次的幻想暴動中,雪莉的雙目一片赤紅,她立刻閉著眼睛抱著自己的腦袋瘋狂且痛苦的叫喊著,同時大聲的吼道:「不要,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晴天之智哥哥……不要……」

「我根本就不善良……」

「我滿手都是鮮血,看到了嗎?這鮮血流得滿地都是……」

「我殺了所有人,我就是一個屠夫,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了。」

郝啟眼中流淚,抱緊了這個狀態下的雪莉,在他真實與黑暗面的視野中,真實面的雪莉痛苦不堪,黑暗面的扭曲狀態雪莉同樣咆哮怒吼,然後……

雪莉猛的睜開雙眼,雙眼中一片血色,同時她單手向天打了個響指。

「妖風!」

剎那間,無數的墓碑自虛空而落,凡是被這墓碑碰到的人,直接就扭曲虛化,然後自那墓碑下就爬出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恐怖存在來,向著周圍更多的生靈衝去。

在墓碑落下時,團隊中最強的幾人都躲閃開去,郝啟,仁王,吳成,風,四人都是無傷,但是在場的其餘人,包括晴天之智在內,再沒有任何人躲開這些墓碑,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他們四個。

「不,雪莉,你都乾了什麼!」吳成大聲咆哮著,猛的向著雪莉沖了過去,緊隨其後的則是變幻出傀儡武器真實形態的風。

郝啟沒有動彈,仁王則傻傻的看著遠處娜死亡的地方。

雪莉臉上只帶著冷漠與恐怖,她面對吳成和風的襲擊根本是一動不動,而兩人在沖向她時,就被迎面而來的巨大黑色波動所阻擋打飛。

雪莉說道:「你們要如何阻止我?這裡的一切都該被終結,你們不可饒恕!」

「細雪!」

雪莉再度打了一個響指,頓時,整個基地內都爆發出了大量的細小雪點顆粒,每一枚雪點顆粒都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怖腐蝕性,那怕在場四人都是強者,但是面對這恐怖的雪點顆粒卻根本無可躲藏,很快的,每個人的皮膚都在快速的溶解之中。

吳成剛準備召喚出自己的傀儡武裝,猛然間,大量的雪點顆粒向他瘋狂聚集,前後只是一兩秒,他就被徹底溶解消失,與此同時,風猛的舉起死厭砸向了空間,下一瞬間她出現在了雪莉的身後,手中的勇氣直刺而出。

「斷絕!」

雪莉的響指再度打響,一大片巨大的鎖鏈布滿她周圍,勇氣長槍刺在了鎖鏈上,只是爆出了火花,居然沒有將這鎖鏈刺穿,還沒等風有下一步動作,鎖鏈就將其席捲入了其中,恐怖的肉體骨頭摩擦聲中,風直接被碾成了肉沫……

接著,雪莉看著抱著自己的郝啟,她的雙眼滿是殺意,但是莫名的,她仿佛沒有辦法傷害郝啟一樣。

「雪莉……是我,郝啟。」郝啟微笑著說道。

雪莉用一種不似生靈的眼光看著郝啟,半響後才說道:「我沒法傷害你,但是無妨,一切都將重啟,所以你和我一起在無邊地獄裡沉淪吧。」

郝啟沉默了一下,忽然伸手摸了一下雪莉的腦袋道:「我該如何讓你,還有你們都解脫出來?打破這個循環嗎?」

雪莉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些許的波動,但是最後她只是搖頭,然後她看向了場中唯一活下來的人,仁王,不,或許是霸王,他正抱著娜的屍體,然後一步一步走向了雪莉。

「沒有任何解脫,郝啟……離開這裡吧,你不屬於我們,至少現在還不屬於,趁著護佑你的那力量依然還在,離開吧,這裡已經不屬於活人的世界……」

雪莉推開了郝啟,然後霸王單拳直突,將雪莉貫穿擊殺,時間就此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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