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情到深處(一)

勁爆的音樂,在黑暗中仿佛能把人的靈魂給切割開來的各種顏色的鐳射光線,還有dj瘋狂的吶喊,每天到了這個時候,在龍盤江邊的top酒吧,這裡,既是地獄,也是天堂。

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酒吧的舞池中舞動的各個身體也更瘋狂了起來,場外,口哨聲與吶喊聲響成一片,所有坐在酒吧里的人,無論男女,無論老幼,此刻的目光,都被那個瘋狂的舞池所吸引了,更準確的說,是被舞池中的一個人給吸引了。

那是一個女孩,一個在身材上能輕易把大半模特都比下去的女孩,一條剛剛及膝的黑色性感短裙剛剛包住那個女孩無限美好的臀部和腿部的曲線,沒有一分贅肉的柳枝一樣的小蠻腰和腰部以下葫蘆形的s型曲線讓場內90%以上的女人都心生嫉妒,在若隱若現的舞池光線中,隨著音樂的節拍,那個女人就像一個舞動的精靈,又似一隻寂寞的蝴蝶。

女孩周圍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都不由自主把舞池中心的那一小塊場地讓出來給她,雖然大家都在蹦迪,但那個女孩無疑是一個真正的舞者,酒吧內勁爆的音樂,就像是為她專門打造的一樣,女孩身軀的每一次舞動,每一次舒展,都那麼賞心悅目動感十足,因為她,大家都忽視了站在台上的那個漂亮的領舞小姐……

真正美的東西,大家都會欣賞。

女孩很年輕,一頭秀麗烏黑的長髮在她動起來地時候四散飛揚。顯得有些野性,一件時尚緊身的t恤穿在那個女孩的身上,把那個女孩上半身的線條都勾勒了出來,在俏麗可愛中顯出女孩嫵媚的性感,看著那個女孩動感青春的身軀和飄逸的長髮,場內那些老男人的眼神都有些飄忽起來。

這是一個美女,雖然沒有看清那個女孩的臉,但只需要看看她的氣質與身形,有經驗地男人馬上就可以輕易的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

女孩精緻美麗地五官在舞池的燈光掃過她的時候驚鴻一現,場外的口哨聲與叫喊聲就立刻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這不光是一個美女。這是一個美女中地美女。

好多男人都把口水流在了酒杯里,雖說酒吧里的美女多,但這樣級數的美女也不是隨時能見到的。看那個女孩模樣好像並沒有男伴,好多男人在心裡就打起來小九九,說不準,這天大的一份桃花運今晚就砸在俺地頭上了呢。

咕嚕……咽一口口水!再整整衣領。弄點啤酒順順頭髮,幾個在場外的老男人把自己最瀟洒的一面擺出來了,一個個目光炯炯的盯著場內的那隻驕傲的黑天鵝。

勁爆的音樂終於停了,酒吧舞池內地人在一個**過後也散了開去。那個讓人側目的美女也從舞池中走了出來,獨自一人坐在酒吧的吧檯那裡。留給眾人一個優美的背影。

自詡為獵人的男人們紛紛出動,很多人連搭訕的「詞兒」和動作都想好了,走過去,先很男人味的一笑,給她一個好感,然後再很若無其事的對酒保說,「請麻煩給這位小姐來一杯酒。」然後第三步。很專注的看著她,然後很紳士的問她,「小姐,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只要那個女的讓自己坐下,那也就成功了三分之一了……

人到半路,那些信心滿滿的男人在看清楚那個美女的動作後,大半的人摸摸自己的鼻子灰溜溜的坐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那個美女坐在那裡,酒吧已經一杯接一杯的替那個美女調了三杯酒擺在那個美女面前,酒的名字經常來這個酒吧的人都知道,叫「蠍尾」,「蠍尾」是這個酒吧內最貴的雞尾酒,一杯的價格就是600多塊,那個女人一口氣點了三杯,皮包不鼓一點的男人根本就沒勇氣上去。

那人不光是一個美女,看樣子還是一個不缺錢花的美女,還是有幾個不死心的男人湊了上去,那幾個湊上去的男人乾巴巴的在那個女人旁邊說了兩句話,不過那個女人頭也不轉一下,只在哪裡看著手裡的酒出神,湊上去的男人都一個個灰溜溜的敗下陣來,這多少讓那些沒上去的男人心裡平衡了一點。

除了「蠍尾」這個名字外,那種雞尾酒還有一個名字,叫「愛情毒藥」,那種酒喝起來的口感很好,讓人慾罷不能,你不覺得你是在喝酒,而等到你覺得自己是在喝酒的時候,你已經醉了,喝得越多,醉得越深,醒來也就越痛……這就像愛上一個人,怎麼愛上他(她)的,你不知道,但等你知道以後,你已經無法自拔了,你只有希望自己繼續醉下去,永遠不要醒來,愛得越深,醒來也就越痛……

酒吧依舊熱鬧!

……

「象一陣細雨灑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頭看著你,

而你並不露痕跡。

雖然不言不語,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麗……」

當一個豐饒的酒吧女歌手神情的唱起蔡琴的《你的眼神》這首歌來的時候,兩杯「蠍尾」喝下去,酒吧內所有悄悄關注著那個女孩的人發現,那個女孩,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晶瑩的淚水從那個女孩淒迷美麗的眼中洶湧而出,在那個女孩光滑的臉頰上一路蜿蜒,最後,匯聚在那個女孩秀氣的下頜出,在滴到第三杯「蠍尾」中,和著自己的淚水。那個女孩喝下了第三杯「蠍尾」……

不知過了多久,酒吧里表演了幾個節目,當酒吧地dj再一次放出勁爆的音樂,那些爭先恐後的老男人們一個個如猛虎出閘一樣蹦入到舞池中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付了帳,有些醉意,搖搖晃晃的走了。

那個女孩前腳剛走,酒吧的一個角落裡,幾個男人後腳就跟著出去。

酒吧外面燈火闌珊。夜色正酣,晚風徐來,女孩的身形一陣搖晃,走路也更顯踉蹌,從酒吧出來的那三個男的遠遠的吊在女孩地身後……

「毛哥,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個女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們怕扛不住!」跟在那個女孩身後地三個男人中的一個在出了酒吧後有點猶豫了。

「操,阿江,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笑了。你怕你就先走,到時候我和毛哥上。」

那個叫阿江的被另外一個人罵得臉上有些掛不住。「飛仔,你這狗日地膽子才小呢,老子只是提醒大家一句,龜兒子才怕,現在的北市區,已經不是以前的北市區,聽說現在這一片地盤上的那些大哥對這塊地盤看得比較嚴。前幾天……」

「夠了!」阿江還沒有說完,他地話就被另外那個叫毛哥的男人打斷了,「媽地,你囉嗦什麼,你看看前面那個女人,你長這麼大見到過幾個這種極品,不說長相,你看看那個女人修長的腿,還有那細細的腰,鼓鼓的**,老子在酒吧里看到她的第一眼火氣就上來了,要是能抗著她的大腿,狠狠的把那個女人按在床上乾上她兩炮,老子就是少活十年也願意!」毛哥一邊說著,眼睛一邊狠狠地盯著前邊的那個女人,一邊狠狠地吸了吸口水,「根據老子的經驗,看那個女人走路的姿勢,那個女人十有**還是個處女,這樣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要走的話你先走,等老子吃了這醉蝦再來告訴你是什麼滋味!」

阿江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走,前面那女人走路跌跌撞撞漫無目的,現在都夜裡十一點了,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自己,要是真把這個機會錯過了,那也夠可惜的,目光說得對,這個女人是一個極品。

毛哥眼睛緊緊的瞅著前面,轉過前面的一家裝修氣派的桑拿浴溫泉,前面就是龍盤江,那裡路燈不多,又背風,不惹人注意,是個下手的好地方。

後面的三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在那個女人轉過那裡的時候,三個人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美女,這麼晚了,要到哪裡去啊?要不要哥哥我送你一程?」一接近那個女人的身邊,毛哥的嘴就花哨了起來,按照他們的經驗來看,遇到這種醉蝦那最是好辦了,半推半就的把人弄上計程車,帶到酒店就萬事大吉,根本不用擔心什麼。

「滾……滾開!」那個女孩雖然喝了一點酒,但看樣子神志還有幾分清醒,看到三個男人從後面圍了上來,根本沒有給他們什麼好臉色。

毛哥笑嘻嘻的,「啊,你喝醉了酒感覺更漂亮,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在外面走太危險了,走,哥哥帶你去個地方,讓你好好的休息一下。」

毛哥說著,手就往那個女孩的腰上摟去,那個女孩踉蹌著退後一步,然後毫不客氣一巴掌就摑在了毛哥的臉上,女孩的手勁兒不小,毛哥完全被這一巴掌摑暈了,半天沒反映過來。

女孩的飽滿的胸口上下起伏著,「流氓,你再……動手……我……我要叫人了!」

毛哥臉色一變,也不說話,直接遞了一個眼色給另外兩個男人。

得到了毛哥的臉色,阿江和另外一個男人一左一右的就往女孩*去,先抓住女孩的手臂,

「看誰來救你,老子去叫車……」

毛哥話音一落,另外那兩個男人正要伸出爪子,黑暗中,遠遠划過一條細細的紅線,那條紅線直接飛到了飛仔的臉上。飛仔一下子慘叫一聲就跳了起來,阿華也楞住了,「紅線」掉在了地上,這哪是什麼紅線,分明是一個還冒著煙地煙頭。

「媽的,誰敢拿煙頭丟老子!」飛仔氣急敗壞的亂罵。

「我!」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然後在場的三個男人的臉色就變了。

眨眼間,十多個西裝筆挺,各自留著一個半寸平頭的男人就把三個人圍了起來,黑夜裡。這些男人的眼中閃動著一股讓人發寒的陰冷和彪悍。

阿江的小腿已經在打顫了,黑西裝,小平頭。北市區,一群氣息中散發著濃濃地暴力與冷酷味道的男人,符合這幾個條件的,就只有一個。這片地上當之無愧地黑道老大——橫掃北市區的血龍會!不會這麼倒霉吧,阿江已經在心裡慘叫了。

阿江在心裡慘叫,原本慘叫著的飛仔卻一下子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毛哥也看出這些人的來頭了,原本有些囂張地他現在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黑暗中打火機的火光閃了一下,映出一張三十多歲的男人地臉,毛哥看到那些男人中的一個悠然自得地重新點了一根煙。其他的人的都沒動,只憑這一個動作,毛哥就能判斷出誰是這夥人中的頭頭。

「各……各位……大哥……不……不知道……」剛才色膽熏天的毛哥現在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點煙的男人看都沒看毛哥一眼,那個男人側著身子站著,悠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偏過腦袋看著場中的那三個男人,慢慢地問了一句。「剛才,是誰自稱老子的?」

毛哥和阿江都看著飛仔,飛仔差點一下子跪在地上,他們這種小蝦米與獨霸一方的血龍會比起來,那就是小蝌蚪和大白鯊在比,再多的蝌蚪也不夠鯊魚塞牙縫,根本沒有半點可比性,在這種情況下,常常是別人一個念頭就能決定他們下半生要怎麼過,或者還有沒有必要過下半生。

點煙的男人的目光落到飛仔的臉上,「自己給自己十個耳光!」

飛仔一聽,半刻都不猶豫,自己的左右手掄直了就照著自己的臉上打過去,第一個耳光,飛仔的嘴角就流出了鮮血,「啪」「啪」「啪」的,飛仔扇自己耳光的聲音即清脆,又響亮,在夜裡傳得老遠,飛仔每打自己一下,毛哥的心就收縮一下,嗓子眼發乾,對面的那位大哥,一邊點著煙,一邊用一隻手掏著耳朵……

「知道我為什麼找上你們嗎?」

「不……不……知道!」毛哥的牙齒打著架,吐字不清的說了一句。

毛哥話音一落,那個男人手上的煙頭就飛到了他臉上,煙頭飛濺的火星漂到了毛哥的眼睛裡,毛哥一下子就捂著眼睛在那裡像上了發條的青蛙一樣蹦起來。

「這下知道了嗎?」那個男人和顏悅色地又問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人家小姑娘到我們罩著的,噢,不對,現在不能說罩了」那個男人抓抓頭,「人家小姑娘到我們客戶的酒吧里去喝了一點酒,要是出來就被你們這幾個雜種給毀了的話,以後誰還敢到這裡來喝酒?我們客戶的生意還怎麼做?我們的客戶沒有生意了我們也就沒有生意了,我們北極星保安公司那裡還有什麼面子,還怎麼混?人家進去是我們的客人,出來也是我們的客人,我們都要負責人家淡淡安全,你們說對不對?」

飛仔這時候已經打完了自己的耳光了,臉腫得和豬頭一樣,聽到這個男人的問題,三個雜碎都飛快的點頭,「對……對……對……」

「你們這樣做就是在砸我們的飯碗,在堵我們這些北極星公司『員工』的財路,我們的嚴老大要是知道了,那是要大大的不高興的,就連我,也會受罰,而這,都是由你們引起的,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對……」

「你說你們應不應該為此受到一點懲罰?」

「應該……應該……應該……」三個人點頭如搗蒜。

「這樣就對了嘛!」那個男人笑了起來,「我們老大也常常告訴我們對人要和氣,不要做違法的事。不用動不動就把人大卸八塊,不要動不動就把人裝進麻袋扔到江里,那樣多不好,還污染環境,我們公司是一家**律的公司,我現在拿了工資每個月還得去交個人所得稅呢,大家把道理說清楚就好了嘛,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

「既然你們真心懺悔,那也就拿出一點行動來,聽說這幾天龍盤江地江水變清了不少。特別適合游泳,晚上水涼,游起來還特別有益健康。讓人大腦清醒,一看三位的身材就是游泳健將,現在聽我一說,一定已經迫不及待了吧?」

三個男人立刻一頭冷汗。眼睛驚恐的盯著那條從自己身邊滾滾流過的龍盤江,這個時候跳下去,就是不被淹死也要被凍得半身不遂。

「怎麼,難道還要我找個麻袋裡吹滿了氣幫你們一下……」剛剛那個自稱「拿了工資每個月還得去交個人所得稅」的男人眼睛一翻。已經露出了幾分猙獰,麻袋到處是洞。根本沒法「吹氣」,只能往裡面填「東西」,「吹麻袋」,那時道上的黑話,意指把某個人形物體裝在裡面活埋或是丟到江里……

三個男人在那裡掙扎,那個剛剛被圍住的女孩此刻卻說話了,自從這一群黑西裝出現以後。那個女孩就一直盯著那群人中的那個一直在說話的頭頭在看,這時,因為酒意上涌,臉色越來越紅的女孩突然指著那個男人說了一句話,「你……你……我認識……你!」

這裡地燈光有些暗,那個男人原本也並沒有太注意這個喝多了酒的女孩,對那個男人來說,這樣的女孩他每天都能看到一堆,沒什麼新鮮地,此刻聽那個女孩指著自己一說,那個男人倒覺得有些好奇,待仔細盯著那個女孩通紅的臉孔一看,一個讓他終身難忘的人影在腦中閃了一下,乖乖,男人手上拿出的第三根煙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那是這個男人一輩子也忘不了地一夜,無數的人在他眼中變成沒有意義的屍體和碎塊……他和所有倖存下來的人跪倒在那個地獄之王地身前發下毒誓……在那個恐怖的男人地帶領下,他回來了,和其他人一起,血洗了血鐮幫,證明了自己的決心,然後,那個讓他們追隨的男人帶給了他們接下來的這一切,這些東西,他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實力,尊嚴,鈔票,夢想,男人所追求的一切……

那個男人,到現在,已經是組織中所有人仰望的星辰,他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蹟,「魁首」這兩個現在已經是血龍會中所有人發自內心給那個男人最尊崇地稱呼,近乎神聖而不可褻瀆,可以說,沒有那個男人,就沒有現在的血龍會,沒有現在的北極星,沒有現在的騰龍娛樂公司,更沒有大家現在所珍視的一切,那個男人,是真正的黑暗中的王者,要是以前血鐮幫的那個狗屁老大還在的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有資格與他們的魁首平等的站在一起,那個男人在他們心目中,就是神。神不能給他們的,那個男人能給他們,神不能創造的,那個男人能帶領他們一起去創造……

而在改變了很多人命運的那個夜晚,其最直接的導火索,仔細一看,不就是面前這個女人嗎?要是自己記得沒錯,那麼,面前這個女人應該是叫趙靜瑜才對,不是為了她,魁首那天晚上也就不會怒髮衝冠血洗血鐮幫,要是沒有她,說不準,也就沒有現在的血龍會……

魁首的女人!這個身份足以把那個男人的下巴驚得掉在地上,雖然不清楚魁首和這個女人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但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能夠值得讓魁首拚命的東西,那就值得讓所有血龍的兄弟去拚命……

毛哥他們張大了嘴巴看著那個男人的煙掉在了地上,在他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以前,那個讓他們恐懼的大哥級人物竟然向那個女人彎腰鞠了一躬,等那個男人抬起頭再看向他們的時候,那位剛才口口聲聲開口**律,閉口講道理的大哥已經撕下了他虛偽的面具,那個男人眼中一瞬間爆發出來的血腥的猙獰足以讓他們身體內的血液停止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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