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林家老宅的人們陸續告辭離開,林家老宅里的熱鬧漸漸平復了下來,曹天雲走的時候,問龍烈血需不需要留下兩個人來在宅子裡照顧一下,以免宅子裡顯得太清冷。

聽到這話,龍烈血就笑了起來,「曹叔叔,我可沒那麼嬌貴,我和我爸從小十多年就這麼過來了,哪裡還需要人照顧,有時候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反而覺得親切一些。」

聽了這話,曹天雲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囑咐著龍烈血訂了婚的時候告訴他一聲,訂婚宴的事就由他來安排,實際上,知道龍烈血這次回到羅賓要訂婚的這個消息的時候,曹天雲挺吃驚的,不過吃驚歸吃驚,在心裡,他也只能感嘆這就是個人的因緣了。

以龍家和曹家的關係,訂婚宴這種事,也就幾桌飯,確實不需要龍烈血太過費心了,算來算去,龍烈血這邊能請的也只有小胖,瘦猴,還有天河他們三家人,湊起來也就是差不多一桌的樣子,龍家在羅賓沒有什麼親戚,紫薇家那邊要請多少人,那就看他們家的意思了,有可能紫薇家那邊請的人也不會太多,這次訂婚,不會太高調。曹天雲在羅賓縣城內還經營著一家高檔酒樓和一個酒店,這種事,也就是訂下時間來打個招呼就行了。

不過訂婚這種事,自己和紫薇兩人說了還不算,還得雙方的父母點頭談好才成,紫薇那邊估計也和他爸媽透過一下口風了,而父親這次回來☆主要的,也就是為了這件事,龍家老爺子那邊自己通過氣了,知道自己找的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就自己的高中同學。老爺子聽了後沒什麼不悅,反而很高興,交代自己有時間把紫薇帶到燕都,見見長輩,讓家裡人認識一下。

曹天雲一走。那大門一關,林家老宅里,就只真正剩下龍烈血一個人來,老宅里真正算是清凈了下來,在把大門關上的一剎那,龍烈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和龍悍在一起的日子。雖然老宅已經被人打掃得很乾凈,但一個人在老宅里走了一圈之後→烈血還是找到了掃帚,開始認認真真的把老宅從樓上到樓下徹底打掃了一遍,掃完了地,又找來個水盆和抹布,麻利的把老宅內的所有家具。窗戶缽擦了個乾乾淨淨,最後又到天井中,把天井中那些掉落的花花葉葉一片片的拾撿起來,埋在花壇的土裡,又從天井的泉口處打上來水,把天井中那些鋪路的鵝卵石沖洗得乾乾淨淨→烈血默默的幹完這一切,用了三個多小時,幹完這些之後。洗了洗手,龍烈血又進了老宅的廚房,開始洗起菜,做起飯來,半個小時之後,廚房裡就傳來雞湯的香味……

等到大約晚上六點二十左右→烈血已經做好了一桌菜擺在了飯廳,都是家常菜。煮雞的雞湯煮了一鍋雞湯白菜,青翠的白菜和雞湯混在一起,那味道又香又舔,看起來一清二白的也很好看,雞被撈了起來,稍微用花椒和鹽腌了一下,過了遍芝麻油,切成條塊狀擺成一盤,弄好了蘸水,很好吃的樣子,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糖醋鯽魚,一盤炸花生,一盤涼拌燒辣椒,一盤醬爆茄子,一盤青椒土豆絲,總共七個菜,把菜擺上桌,放好兩雙碗筷,再從滿是名酒的酒櫃之中翻出一瓶醜小鴨一樣的羅賓本地某酒廠生產的地方上的二十多塊錢一瓶的老高粱放到桌上,再重新洗洗手,放下袖子,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

時值一月,小溝村又靠近山區,下晚的氣溫陡然冷了起來,在龍烈血忙完這些的時候,在天井裡一抬頭,不知什麼時候,一片片的雪花已經從天上開始飄了下來。

似乎是約好的一樣,龍烈血這邊剛剛準備好一切,林家老宅的大門外面,幾聲嘭嘭嘭的敲門聲就清晰的傳了進來。

走出飯廳,順著樓下的迴廊來到大門那裡,打開門扣,把大門拉開些許,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站在門外,林家老宅內溫暖的燈光照到那個人臉上,不是龍悍又是誰……

「爸爸!」龍烈血叫了一聲,拉開門,龍悍「嗯」了一聲,抖了抖肩上的雪花,走了進來,外面還有一輛車,不過車上的人沒有進來,而是看著龍悍進來以後就往文化城那邊的酒店開了過去。

龍悍進了門,龍烈血把門關好,數年未見的父子兩人這才互相認真打量了幾眼,兩人的臉上一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但都沒說話。

「飯菜剛剛弄好了,正熱著!」,龍烈血說著。

「那就吃飯吧!」龍悍回答,然後就往飯廳那邊走了過去,龍烈血則跟在龍悍的身後。

來到飯廳,龍悍在主位上坐下,龍烈血坐在龍悍旁邊,把那瓶酒拿過來,打開了,為龍悍和自己都倒上一杯,龍悍看著那瓶熟悉的羅賓本地的酒廠出產的缽瓶上簡單得只有老高粱三個大紅字字的標籤,臉上的笑容又溫暖了一些。

「這個酒廠前兩年不是倒了麼,現在要喝這酒可不容易了!」

「在倒之前,這個酒廠生產的最後一批老高粱我讓人收了起來,現在就在這老宅的地窖里,爸爸你什麼時候想喝酒什麼時候喝,管夠!」

聽了龍烈血的話,龍悍笑了笑,舉起杯和龍烈血碰了一杯之後,就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不是好酒,充其量只能說正宗,由於這酒在釀造的時候還加過一些苞谷,說是高粱酒,但這酒味中卻有一股其他高檔白酒不會有的苞谷味,怎麼去也去不掉→悍以前一個人帶著龍烈血的時候喝的就是這種酒,現在父子倆依然喝的是這個,這喝的又豈是一杯酒,而是父子之情和對這片土地的回憶。

「我和你媽當年結婚的時候請客喝的也就是這個酒,在喜歡喝酒的人看來,這酒味道不夠好,有苞谷味,但是我卻很喜歡,就是因為它的本色,不矯飾,不掩蓋,熱血方剛坦坦蕩蕩,男兒當如此酒!」

龍烈血又為龍悍和自己倒了一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到今天,碎星決已經練到了前無古人之境的龍烈血,還是有些不勝酒力,只一杯四十多度的白酒下去,龍烈血的臉上就開始微微有點發紅。

「所以這酒廠倒了!」龍烈血把斟滿的酒杯放到龍悍面前,「這世界上,不是什麼人都能本色的,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要想當英雄和名士,不殺出一條血路來,不把敵人的骨頭和尊嚴踩在腳下,你風流的時候別人就把你批成下流,你本色的時候,別人就給你身上潑污水,給你設陷阱,給你挖坑,給你背後下刀子,總之要把你弄死弄臭才甘心,所以,能夠本色的大英雄們都是殺著人走過來的,能夠風流的名士也是踩著人過來的,幾千年來都這樣!」

「所以,你想當英雄?而且現在也已經是了,從去年到現在,你已經把許多人的骨頭都踩在了腳下永世不得翻身……」龍悍看著龍烈血,眼光陡然銳利起來。

「不,爸爸,我不想當英雄,但我想全天下的人都能當英雄,我也不想當名士,但我消全天下的人都是名士,英雄可以本色,名士可以風流,我消這世界上每個人都能本色風流,尊嚴自在……」龍烈血搖了搖頭。

「為什麼?」

「如果不是這樣,那我的人生該有多寂寞!」

「寂寞!」龍悍默然,沉默良久之後,看著龍烈血,「為了這個理由,你就殺了那麼多的人,而且,差一點,你就把這個國家推入到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中?」

「誰擋在這條路上,誰就是我的敵人,誰不跟我講規矩,那我也就不跟他講規矩,我以前就和別人說過,在我不講道理不講規矩的時候,問題總是能夠用最快的速度被解決,事實證明,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國家的問題解決了。那些人還是人嗎?公開他們的財產,他們就是強盜,公開他們的帳目,他們就是小偷,公開他們的國籍,他們就是騙子,公開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就是漢奸,公開他們的身份,他們就是走狗,這樣的人,不能殺嗎?爸爸,你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但我不是,在戰場上,在槍林彈雨中,殺再多的人你都不會皺一下眉頭,我在戰場上也殺過人,你我之間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對你來說,你的戰場只有一處,而且永遠都是硝煙瀰漫明刀明槍的,而對我來說,我的戰場無處不在,你在用刀和槍殺人,而有的人卻在用所有能讓人死去的手段在殺人,你這一輩子殺的人可能還不到100個,而那些人卻想要殺死50億人,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到最後比的就是殺人的效率和速度,核武器殺人最快最多,所以擁有核武器的國家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都是有核國家,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矩,在你用你的方法和他們講規矩的時候,還沒開始你就已經輸了!」

沉默了一會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龍悍拿起面前的筷子,只說了兩個字,「吃飯……」

龍烈血也拿起了筷子,「嗯,吃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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