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想要回去,但路上依舊有不少事情牽絆著他。

有很多仰慕「燕景長」的修士,只要被認出來,走到哪裡都有人上趕著討好、請客、求指點。

也有很多想要打敗「燕景長」,不過這樣的人基本是被天邪一掌拍飛,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落到了哪裡去。

還有上趕著來投懷送抱的,男男女女甚至不是人族的都有,天邪面對這些人,一般都是直接溜,因為他應付不來,也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直接殺人。、

但他唯一沒有預想到的,卻是在這個時候以燕景長的身份,遇見了他曾經苦戀多年而不得,卻也是造成他後續成為滅世人魔最大的一條導火線——小師妹羅晚晚。

此時,救世部內。

「……部長,您這也太有心計,不,太前瞻遠矚了。您提前就讓我們想辦法在這附近鬧騰引人注意,原來是為了讓天邪和羅晚晚相遇?不對,您怎麼知道天邪會到這裡來?」雪融腦子完全想不明白,天邪這分明就是隨便走的,壓根就沒有目的地,怎麼還會遇見羅晚晚呢?

「他不是隨意走的。」沉默許久的夏秋山突然說道,「天邪看似隨意,但實際上一直在有意無意的靠近他以前的宗門所在地。」

「不錯。」百里繁花多看了夏秋山一眼,不由稱讚道,「天邪雖然是滅世人魔,但他如今功法沒有大成,整個人的神智也沒有消失,還不是那種心裡只留下滅世一個念頭的絕世大魔頭。換言之,現在的他還是一個人,而人族有的毛病,他也都有。」

「正所謂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百里繁花大笑,「我已經飛升成仙,若是讓我回到我原來的世界去炫耀一二,我也肯定萬分願意。天邪從來沒有被人好好對待過,地位也不高,如今成了人人喜歡的燕景長,他如何能夠忍住不回去呢?只要羅晚晚不閉關,讓她接個時間長的任務在宗門附近晃悠,那麼她和天邪遇見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男人就是這樣。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憤怒,越是會擱在心上,求而不得,對他們來說才是值得注意的。

人性本賤。

滅世人魔也不會例外。

「部長,天邪好不容易可以體驗燕景長的人生,你卻讓他和羅晚晚相遇,萬一刺激到了天邪又該如何?」夏秋山生出不解。

「天邪現在承載的是一整個世界的怨念,他本人的意志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可大可小。若是他因為羅晚晚的事情提前爆發,反而是好事。一個完整的人魔天邪我未必有辦法,不完整的難道還沒辦法麼?我不認為只要讓天邪感受到美好就能讓他大徹大悟,若真是這樣簡單,我前面的三任也未必太過無能了些。」

修真講究的是因果。

人魔天邪的出現是果,而不是因。所以,就算千方百計的阻止他的命運,他還是會走上既定的道路,妨礙他和羅晚晚接近也是沒有辦法的。堵不如疏,倒不如人為控制他們相遇。

「我倒是認為,只要讓天邪清楚的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本質,他也不過是這芸芸眾生之中受到煎熬的其中一人而已,才能讓他真正的放下執念。」

「然後呢?」雪融多嘴詢問道。

「渡他成仙。」

哈?

雪融和夏秋山兩人都懵了。

部長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要讓人魔天邪來他們救世部幫忙麼?

「你們先看著便是。」百里繁花臉上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但實際上心裡也沒底。

咳,當領導的,總要負責給員工們畫畫餅,再給點壓迫感才行。至於這個目標能不能達成,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找個差不多的藉口就是了,前期先把自己的手下們好好的震住再說。

再看天邪和羅晚晚這邊。

天邪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和羅晚晚永不再見的準備,然而真正見到她的時候,心裡還是狠狠的被戳動了幾下。

羅晚晚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她憑什麼不能變?!

「這些符咒你們收好,要是還有妖獸襲擊,你們就將符咒撕碎,到時候符咒會保護你們一段時間,我立刻就會趕過來。對了,記得要收好,不要被你們爹娘知道,要掛在脖子上,明白麼?不過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是取不下來的就是了。」一個穿著紅衣的高挑女子耐心十足的對著這些孩童說道。

「好的,仙女娘娘。」

「不要叫我仙女娘娘,叫我仙女姐姐。」

「是——仙女姐姐。」

孩子們不約而同的喊了一句,然後又一鬨而散,各自玩開。

羅晚晚笑著看他們走遠,這才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靈劍,順便將宰殺掉的妖獸帶回宗門復命。

然而正當她抬起頭,就看見遠處一個男修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羅晚晚辨認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喜色,「你是逍遙宗的燕景長燕師兄麼?」

天邪注意到羅晚晚朝著自己跑了過來,臉上沒有任何痛恨或者失望的神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被拋棄的宗門逆徒,而是燕景長了。

「你剛才給那些孩子們分了符咒……為何不給他們的父母?」天邪低聲詢問道。

「啊?這個啊。」羅晚晚美艷妖嬈的臉上浮現出一股羞澀,「其實我以前也來過這裡,也給過他們一些護身的法器符籙什麼的,但是凡人生存多艱難,一旦短時間內安寧了些日子他們就會將我們送的東西拿出去賣了換錢。所以這一次我就學乖了,直接做成護身符帶在這些小孩子身上,又取不下來,這些孩子的父母自然就不會想著拿去賣錢了。」

天邪靜靜的看了羅晚晚一眼,還是笑了出來。

他這個小師妹真的一點都沒變,雖然長得一副禍國殃民的模樣,但實際上是個比誰都貼心都真誠的好姑娘。

只可惜,她偏偏生了病。

她沒有辦法控制夜晚的自己做什麼,也根本不知道夜晚的自己在做什麼。

但這並不是她的錯,只是錯在他無法分辨罷了。

白天的師妹和夜晚的師妹差距明明有如天壤之別,他當年到底是為何會認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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