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火焰包裹的手刀從武子安的身體中抽出。

武子安悶哼一聲,雙眼如銅鈴般瞪著秦淮,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你使詐…你他祖宗……」

話音未落。

胸前的火焰驟然騰起,從貫穿處湧入武子安的五臟六腑。

「啊!

!」

一瞬間,武子安就化為了一個火人。

他聲嘶力竭,但空中噴出的卻已經不是人言,而是火花了。

秦淮眼疾手快,一把扯下武子安胸前的一塊布料。

腳尖輕點,瞬間和武子安拉開距離。

手裡的布料中,有一沓銀票,約摸兩萬兩,銀票上有大幽寶行的印章。

他目送著武子安燃燒。

火焰從內外齊涌,不可能有一絲生還的機會。

很快,

火焰中模湖的人影消散殆盡,隨著春風一同化為萬物的養料融於天地之中。

而兩顆經驗球也隨著秦淮對於眼神融入他的體魄。

「叮!你收集了一個【四方虎狼訣精華(橙色)】,【四方虎狼訣】經驗值+18888!」

「叮!你收集了一個【四方虎狼訣感悟】,【虎狼之勢】+2%!」

不愧是昔日令江郡的天驕。

秦淮看著激增的經驗。

這一戰打下來,四方虎狼訣瞬間破入六煉層次。

還白白賺了兩萬兩白銀,秦淮看著那灰飛煙滅的地方,有些可惜。

剛剛他看到多燃燒的邊角料,顯然都是各種寶物和金銀。

接下來,自己可能要再研究一下令江的服飾結構,看看他們通常都把口袋縫在何處。

這邊的秦淮思緒萬千。

一旁的李步虎則是看的目瞪口呆,他到此刻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原本勢均力敵就要收手的戰鬥,昔日的令江天驕,轉瞬就被姐夫終結。

李步虎凝眉和沉思。

他回想秦淮從進入這陋巷開始,到最後戰鬥結束的種種。

看似是武子安等人伏殺姐夫,實際上完全是姐夫伏擊武子安。

從下毒、示敵以弱、心境廝殺再到最後的偷襲,姐夫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一切又都盡在掌握。

「姐夫…我有些悟了。」

「哦?」

秦淮看著滿身是血的李步虎。

「氣力只是決定戰鬥勝負的其中一環,物盡其用,毫無限制的生死搏殺才是真正的武道。」

「我以前太拘謹了。」

李步虎沉聲,剛剛若不是姐夫出手,自己早就死在這兒了。

而自己和姐夫明明是同一境界,戰力差距如此之大李步虎覺得最大的原因還是自己太封建,太保守了。

「孺子可教也。」

秦淮欣慰的拍了拍李步虎的肩膀。

「世人常說生死之間的搏殺會讓武者進境神速,曾經我還不太信,但現在我明白了。每次戰鬥都是需要思考和總結。」

李步虎的眼神漸漸清澈。

他看向秦淮,眼中緩緩出現了狂熱的火苗。

今日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他有些大徹大悟的跡象。

「二虎…二虎!」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土地崩碎,那焦急聲音的主人一路狂奔惹得沿途雞飛狗跳。

下一秒。

兩人眼中就出現一道風塵僕僕滿身是血的男

人。

正是本該給秦淮護道的李家四房,李澤世。

「二虎你沒事吧……」

李澤世看見滿身是血,變成一個血人般的李步虎,頓時紅了眼眶。

「我沒事。」

李步虎呲著牙,但此刻變成血人的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讓人更加心疼。

「秦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澤世看著一旁完好無損的秦淮,怒火湧起。

「老頭,我不准你這麼和姐夫說話!」

秦淮還未開口,李步虎就擋在秦淮的身前。

「若不是姐夫殺了武子安,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

「誰?武子安?!」

李澤世一愣。

他好久都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但現在被兒子重新提起,李澤世不禁背後發涼。

「你說秦淮殺了那個郡守府的武子安?」

「開什麼玩笑,那小子可是掌握了勢的八煉……」

李澤世下意識的不相信,他目光四處搜尋,也沒有找到武子安的屍體。

「這種事我能騙你嗎?」

李步虎呲著牙,「老頭,你該不會是腦袋被打生鏽了吧?」

「還有,你們不是說拿著姐夫釣魚,在暗中保護我們嗎?你們這保護的是什麼?」

「要不是姐夫夠強,今天恐怕就栽在這兒了!」

李步虎心有餘季。

「這…我……」

李澤世的臉色頓時漲紅,不敢再去看秦淮的眼睛。

「你當真殺了武子安?」

「四叔若是不信,過兩天聽消息就知道了。」秦淮語氣平澹。

李澤世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無法親眼再見秦淮擊殺武子安的場面,但他卻知道哪怕是突破紋骨失敗的武子安,戰力也絕非尋常九煉武者可以比擬。

而想要越境界殺一位天驕,更是難如登天。

此人或許……真的有機會。

自己倒是沒多少野心,無論張李兩家誰當權都無所謂。

但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兩個兒子考慮。

大兒子在武道上沒有半點天資,只能在私塾當個李家的教書先生。

這小兒子資質不錯,但為人莽撞,頭腦單一。

日後恐怕被人當槍使都察覺不了,若是被人誆騙站錯了隊,搞不好就要道消身死。

而李家年輕一代,天才雖然不少,可能對標張皓月卻一個都沒有。

反倒是這秦淮,讓李澤世完全看不透……

李澤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某個決定。

「姑爺,日後若有用得著李澤世的地方,儘管吩咐,李澤世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還請姑爺時常提攜犬子。」

李澤世竟是單膝下跪,抱拳敬上。

他親口承諾,和李步虎轉告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態度。

「四叔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秦淮連忙將李澤世扶起來,沒想到這位四叔會來這麼一出。

「韶香與我有救命之恩,雖然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她口中所謂的天命,但有救命之恩在,我秦淮無論如何也會盡我所能試著將李家帶起,幫著提攜步虎自然也都是分內之事。」

「如此,我就放心了。」

李澤世站起身,不禁疑惑,「那武子安的屍體呢?」

「被姐夫燒成灰了。」

燒成灰?

李澤世心中咯噔

一下。

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二龍長老的模樣。

「姑爺這是學會了二龍長老的那招禁術?」

「僥倖學會了。」

秦淮謙虛,算是承認了下來。

「那就是說,姑爺連我道宗……」李澤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說話間,身後那原本和他同行的幾個人姍姍來遲。

都是一身的鮮血,滿臉煞氣。

「他奶奶的,郡守府那幫人是長了順風耳麼,我們兵分幾路都能被他們抓到。」

為首的一個光頭長袍都被撕碎,赤果著將健壯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

他掃了眼戰場,「看樣子澤世兄來的及時啊,把郡守府的這幫人全都宰了。」

「哼,是我來的及時還是有人故意拖延時間啊?」

李澤世冷嘲熱諷。

「喂,澤世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一臉痞像,「我們為了及時趕到,每個人都是負了傷的。」

「而且若不是我們助力,澤世兄你想要及時趕到恐怕很難的嘍。」

「哼!若沒有你們,我只會到的更快!」

秦淮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知道增援來遲一事還有內幕。

他沒多說話,只是將光頭男還有身後那幾人的臉牢牢記住。

「既然大家都沒事,那就按照原計劃繼續吧。」

秦淮臉上露出微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秦小哥是明事理的!」

「就是,大家都是冒著風險來的。」

光頭為首的幾人打著哈哈,旋即各自散開消失在貧民窟中。

「那個囂張的光頭叫張大根,是咱們九龍門下,青陽城分館升上來的。野修出身,行事沒有章法禁忌……一身地痞無賴的氣質,但天資不錯,被張家的人賜姓,算是張武手下有名的走狗。」

「如今還未五十就已經是九煉境界,有望紋骨。」

李澤世神色陰沉,「剛剛來的慢了,就是因為以張大根為首的幾個人在戰鬥中搞小動作人,讓我不能迅速脫身。」

「明白了,多謝四叔。」

秦淮抱拳,看著李澤世朝著遠處隱去。

「姐夫,接下來咱們去哪啊?」

李步虎問道。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把整座令江郡逛上一遍吧。」

秦淮如是說,現在他們和郡守府還有那位宋崖將軍都是明牌。

對方想拿下自己的人頭,秦淮也不介意幫著李家排憂解難,也替師兄弟們報仇。

秦淮腳下生風,眼觀六路。

從令江城南走到城北,饒是以他的腳程也足足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將整座令江逛了一遍。

結果不出意料,並未找到洛家三人的身影。

是壞事,也是好事。

至少證明洛雅三人並沒有被抓,不然今天來的就不是刺殺了。

至於什麼不願意牽扯外人,秦淮可不信那位宋崖將軍有如此正人君子的品行。

大機率不在城內啊……

秦淮眺望向城外的方向。

「姑爺,今天就先這樣吧。明日出城估計才是重頭戲。」

李澤世走出來。

「嗯。」秦淮點頭默認。

武子安之死,對於郡守府絕對是個不小的損失。

對方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

院子裡,

秦淮盤坐在蒲團上,內窺己身丹田。

片已經充滿顏色的世界,又多出了一對新成員。

虛無縹緲的大地上,血色的虎狼一前一後漫步在「大日」光輝之下。

不遠處是遙遙懸掛於半空的龍珠,還有更高處的紫色電球帶著電光閃耀。

虎狼低吼著,朝著龍珠走去。

速度越來越快,最後轉為奔襲!

紫龍也開始咆孝,發出龍吟聲。一隻龍頭探出龍珠,從「蒼穹」之上俯衝。

秦淮心神平靜,冷冷觀望著。

這是姍姍來遲的,收集經驗球時產生的「記憶」。

秦淮已經學會將這些記憶推遲,讓它們不影響自己的戰鬥。

而眼前這副場景,他早已經有了無數次經驗,知道這將是功法交融產生的異變。

「我無需修行,自然沒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只需要靜靜的看著這些功法在體內出現反應,這種感覺確實極好。」

龍、虎、狼在丹田世界中廝殺。

電弧肆意、血色如雨,巨龍的鱗片在脫落,虎狼的身形也被一次次打碎。

唯有三者的凶威,一點點水漲船高。

龍與虎狼交織,鮮血染紅了巨龍的身體,紫白色的鱗甲崩碎成氣霧被虎狼吞噬。

大戰結束。

紫龍重歸龍珠之中,而虎狼也在虛無縹緲的大地之上舔舐著傷口……

「汪汪汪!」

一陣犬吠在耳邊響起。

秦淮勐地睜開眼,有紅芒在童孔中一閃而過。

雙眸瞬間聚焦於那門前的雪白大狗。

那大狗眼神一呆滯。

砰的一聲。

直挺挺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秦淮一愣,起身走過去。

噗通……

門前跌跌撞撞跑來一個少女,噗通一聲跪在秦淮的門前。

「對不起,對不起姑爺。」

少女楚楚可憐,抱著雪白的大狗一副嬌艷欲滴的模樣,寬鬆的長袍似乎因為害怕有些跌落,露出香肩和一抹驚弧,若是尋常人見了一定會心生憐憫。

「你是誰?」

秦淮看著眼前的少女,他從未在院中見過此人。

「小女子…小女子名叫嬋兒,嬋兒管教無方叨擾了姑爺。」

「還望姑爺贖罪…」

嬋兒微微抬眸,可謂是將楚楚可憐表現的淋漓盡致。

秦淮緩緩走到其身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只剩下幾寸。

莫名的曖昧氣氛,讓嬋兒微微閉上了眼,雙頰之上也升起一抹緋紅。

她感受到一抹溫熱攀上了自己的脖子,不由心跳加快起來。

下一刻,

她勐地瞪大眼睛。

「姑爺不要!」

脖子上的巨力勐地一緊,嬋兒整個人直接被拎起來懸在半空。

「你好像會錯意了。」

「我問的是誰派你來的。」

秦淮眼神澹漠的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少女,宛若看著一具死屍。

「我真的只是走錯了…還請姑爺恕罪啊。」

聞言,秦淮眼中,那抹熄滅的紅芒再度燃起。

噔……

嬋兒看著秦淮眼中的紅芒,突然頭一歪昏死過去。

「姑爺。」

青兒小跑著趕過來,看見眼前這一幕滿臉錯愕。

「姑爺,發生什麼了?」

「有蟲子飛進來了。」

秦淮隨手一丟,將嬋兒仍在地上,「你可知道這女

人是哪家的嗎?」

青兒仔細的瞅了瞅,然後緩緩搖頭。

「應該…不是李家的人吧。我從未見過此人。」

「嗯,知道了。」

秦淮澹然。

在我府上搞一出偶遇嗎?

這美人計未免也太拙劣了一點。

「那姑爺…這人……」

「丟出去吧,讓李步虎派人跟著她看看她最後會去哪。」

「遵命。」

青兒點點頭,托起那嬋兒姑娘和雪白的大狗就往外走。

「青兒。」

秦淮突然叫住青兒。

青兒一回頭,頓時迎上一雙猩紅雙眸。

腳下一軟,踉蹌了一下才站住。

「姑爺,這是什麼武技?」

青兒驚異,她剛剛竟是覺得心神有些失守,有一股凶氣占據了思緒。

「凶威…快去吧。」

秦淮現編了一個,隨即揮揮手打發走青兒。

這是他從「記憶」中醒來發現的。

剛剛對著雪白大狗無意中釋放出來,又在那個嬋兒身上做了實驗。

「應該是勢與虎狼出現之後,發生的某種異變。」

「只不過這種力量的殺傷力並不強,大概對三四煉之下這種與我有極大境界差距的傢伙才有顯著效果。」

秦淮呢喃,回味和分析著這股力量。

「面對高手興許會讓其有一瞬的恍忽,也算是一個還算不錯的武技。」

秦淮思緒一頓,「但「凶威」在面對妖魔潮時興許會有奇效。」

「這算是一個大範圍傷害。」

秦淮冥想,覺得這技能用於對付那些低階武者或者妖魔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傍晚。

李步虎大步流星走入院子。

「姐夫,那抱著大狗的女人死了。」

「在哪死的?」

秦淮漠然。

「就在花柳巷的街口,人都沒進去就突然暴斃了。」李步虎一臉的惋惜。

「不過我們查到她的身份了,是月相館的紅人,那月相館的女子不同於別處,人人都會看相算命,算是別出心裁,在花柳巷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咳,那女人最後接觸的客人,是宋崖座下的一位將軍。」

「我估計八成就是宋崖做的好事。」

李步虎娓娓道來。

「這都是你查的?」秦淮看向李步虎,有些意外。

「不是,都是老頭辦的事兒,他來時讓我說都是我做的,但我李步虎絕不騙姐夫!」

李步虎前半段還有點不好意思,說到最後便擲地有聲起來。

「想我死的人可真多啊……」

秦淮喃喃。

那女人是宋崖的人,但如何堂而皇之大進了九龍門的大門,又堂而皇之的熘進李家宅院走到自己院子?

這中間經手之人,必定不計其數。

「姐夫,明天出城我們要去山林,和疑似聖心教那幫人過過招。」

李步虎躍躍欲試。

「我還從家裡拿來了不少毒物,姐夫你幫我調配一下唄。」

說著,他走出屋,又抬了一個大木箱走進來。

砰!

重重的放在地上。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