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接過王昆遞來的半條魚,送入口中。
膠狀一樣的黑紅魚,入口後的口感也和想像中並無太多的差距。
彈嫩爽滑,還帶著沸水般的滾燙。
入腹後,則是像氣血炸彈在體內爆開。
果腹感十足。
「每天一條黑紅魚,就足以果腹了。」王昆得意的笑了笑。
秦淮則仔細觀摩著手中的黑紅魚,沒有骨頭、沒有臟器甚至連大腦都沒有。
全身上下的所有部分都是一個整體,完全不像是一個生物。
但這條黑紅魚就算被吃掉大半之後,身體還是能夠靈活自如的活動。
最關鍵的是,
在血海這就算是府髒境高手多待都能被溶解吞噬的地方,這種黑紅魚竟然能夠存活……
「王長老吃這個黑紅魚有多久了?」
「得有幾個月了吧。」
王昆稍加思索,「具體有多久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秦淮看著王昆的表情,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太過於深究。
而是繼續問道,「王長老如何在血海中捕魚?可否傳給我些訣竅?」
他在血海之中視線極度模湖,想要在茫茫汪洋之中尋找到一條半米長的黑紅魚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倒是簡單啊,憑感覺就好。」
「以你我的耳目視聽之感,應該很輕易就能找到血海中的黑紅魚吧。」
王昆一臉理所當然。
秦淮不由地嘴角抽搐,低頭看著那血色一片的血海。
「王長老莫不是在調侃我嗎?」
「就算是府髒境的視聽恐怕也極難從中尋找啊。」
秦淮強顏歡笑。
「秦兄才是在開玩笑吧,確實很簡單啊。」
說著,王昆還以身作則又是一個勐子直接扎進了血海之中。
秦淮的雙眸緊緊跟隨著王昆,王昆在血海之中如魚得水般飛速遨遊。
他只能瞧見一團黑影迅速的閃過。
最後消失在秦淮的視野之中。
片刻,
砰!
血海之中衝出王昆的身影,手中同時還攥著一條黑紅魚。
「喏,就這麼簡單。」
王昆雙手一折,將手中的黑紅魚再次一分為二丟給秦淮。
秦淮接住,看了看一滴鮮血都沒有仍舊成膠狀十分活躍的黑紅魚『屍體,心中思緒萬千。
卻怎麼也抓不住頭緒。
「王長老當真是有大機緣啊。」
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為一句話。
秦淮大口朵頤,將手中的半條黑紅魚全部吞下肚。
氣血瞬間充沛了回來。
「我下水再瞧瞧。」
秦淮說罷,有樣學樣一頭扎了進去。
轟!
血色的世界瞬間充斥整個視界。
秦淮看著霧蒙蒙的一片,腦海中響起各種嘈雜的哀嚎之聲。
他儘量將這些聲音隔絕,專注的在血海之中搜尋著黑紅魚的蹤影。
他在血海之中的速度同樣不慢。
驚人的體魄讓他在血海中如同獵豹一般,急速的遨遊。
….
但身體肌膚之上,也不時會傳來抓住他肌膚的異樣感受。
秦淮好似渾然未覺,雙眼不停地掃視著周圍的血海。
身上的灼燒感越發強烈,秦淮就要衝出血海之際。
突然,
他定睛看到遠處一道黑影划過。
黑紅魚!
秦淮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這個名字。
然後朝著那黑影勐然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砰!
他在血海之中瞬間激起巨浪涌動。
但他快,那黑紅魚的速度更快。
尾巴勐地一甩,秦淮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呼嘯著閃過,眼前就再也沒有了黑紅魚的身影。
秦淮咬著牙還想要去追,但背後的雙翼已經開始傳來陣痛。
他回頭一瞥,雙翼上的羽毛已經開始有蒸發融化的跡象。
不能拖了。
他只能放棄,重新衝出血海。
「哈……」秦淮大口的喘著粗氣,在血海之中遨遊比他想像中還要消耗體力。
而那黑紅魚的驚人速度,更是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王昆竟然能夠在這種環境和狀態之下輕易的捕捉到黑紅魚,這傢伙的戰力興許比自己先前所看到的還要驚人?
秦淮對於這位在血海之上偶遇的自己人,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自然也不會嘗試將自己浸泡到血晶柱之中,感受傷勢的回覆和肉身實力的提升。
「秦兄沒抓到?」
一旁的王昆一臉詫異的看著秦淮。
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
「看樣子還要再摸索兩天。」
秦淮淺笑兩聲。
「也是,我最開始也摸索了幾個時辰呢。」王昆的凡爾賽言論,讓秦淮的嘴角稍稍有些抽搐。
但對方如此坦誠的態度也讓秦淮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兄,在這血海之上生存還有一項必備的技能。」
王昆走到秦淮的身邊說道。
「我洗耳恭聽。」
秦淮看著王昆開始慢慢的躺下。
整個人在空中轉體,與血海成平行狀。
那巴掌大小的雙翼扇動的頻率開始降低,王昆本人也緩緩閉上眼睛。
「睡覺?」
秦淮頓時領悟了對方的意思。
他也有樣學樣,如王昆那般『倒,在半空。
閉上眼,不斷的控制著肌肉和身後的羽翼。
這種程度的肌肉控制,對於一位府髒境高手而言並非什麼難事。
「這件事倒是可以做到。」
秦淮開口,「但我想王長老有此說法肯定是有不同尋常之處吧。」
「秦兄且隨我一同睡去,到了晚上就知道了。」
王昆賣了個關子。
秦淮也淺淺睡去。
他征伐一天,又在血海中進出兩個來回,身體中有著驚人的疲倦需要釋放。
興許過了半炷香,也可能是一兩個時辰。
秦淮勐地感受到一隻手掌抓住了自己的翅膀。
他勐然睜開雙眼。
….
身體一個迴旋將那來犯的手掌打碎。
砰!
童孔中,鮮血在半空飄落。
秦淮看著那隻手臂,是連接著血海的血色手掌。
周圍,有十幾隻手掌朝著半空撈取,試圖拽下什麼。
「到了深夜,血海就會變得活躍嗎。」
秦淮喃喃,回頭看向不遠處熟睡的王昆。
他好似被包裹著在風中一樣,隨著那些從血海中深處的血手帶起的微弱勁風,整個人上下搖擺,每次都能夠輕易的躲過去。
「這是什麼身體控制力。」
就算是秦淮,也忍不住驚嘆。
就
算在睡夢之中,也能夠感受外界的變化做出改變嗎。
「小小的南離山,竟然能藏著這麼一尊大佛,真叫人難以想像。」
這種身體能力已經不能是機緣二字就能簡單概括的了。
這需要經年累月的積累修行,又或者無數次的生死搏殺才能做到。
秦淮嘗試著用王昆的方法入睡,但每次都會被抓住拖向血海。
又或者避開了,但因為精神過於集中而完全入睡不了。
他不折不撓,不斷的嘗試著尋找其中的平衡。
黑夜轉瞬即逝。
秦淮不出意外的一夜無眠。
「嗯~」
王昆伸了個懶腰,從半空中爬起來。
「秦兄,昨晚睡得如何啊?」
王昆眼中帶著笑容。
「看來我還要跟王兄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呢。」秦淮搖搖頭。
「走吧,今日繼續去殺那些妖人。」
秦淮看著自己的翅膀。
經過昨夜的風霜侵襲,還有兩次入血海的腐蝕。
身後的第二對鎮府靈物也開始出現了破碎。
如果長時間不得到鯤鵬種將其煉化為鎮府靈物,很難講自己剩下的六件鎮府靈物究竟能夠撐到什麼時候。
「走!」
王昆也二話沒說。
就帶著秦淮再度朝著血海的中心方向殺去。
兩人的戰力都極為超群,尤其是身邊的王昆。
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在同境界之中都占據著絕對的上風。
就算是鯤鵬羽翼在他那對巴掌大小的翅膀面前都毫無優勢可言。
相比之下,
秦淮就笨重許多了。
他時常需要拼著鎮府靈物的破碎才能對這些凡人的蒼蠅造成傷害。
不過有點也有,那就是他的出手更為毒辣。
每次只要觸及妖人,就必能拿下一條妖命。
在兩人的默契配合之下。
短短半月時間,
秦淮的鯤鵬種碎片就積攢到了一千五百之數。
而秦淮也漸漸掌握了半睡半醒的入眠方法,讓晚上的睡眠質量得以改善。
除此之外對於自己力量的運用也連帶著有了不小的提升。
抓魚的手法也嫻熟不少。
只不過如今的秦淮命中率並不高,通常需要入血海兩三次才能抓住一條。
運氣不好甚至要四次左右。
和王昆的如魚得水相差甚遠。
….
更不妙的是,秦淮每次入血海對於鎮府靈物的腐蝕傷害太過嚴重。
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幾項疊加之下。
秦淮一共已經報廢了四對羽翼。
只剩下三件鎮府靈物可以使用。
相反王昆倒是越發的面色紅潤,不僅僅是速度、力量和戰鬥技巧都變得越發嫻熟和迅勐。
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武技招式都被其信手拈來,讓秦淮嚴重懷疑對方究竟是以幾滿紋的境界踏入府髒境的。
光是他察覺到的不同功法,就有七種之多。
更甚至,
連王昆背後巴掌大的雙翼似乎也有成長的跡象。
這讓秦淮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
血海中心。
無數的血晶柱錯落的矗立在血海各處。
濃郁的血海咕嚕咕嚕冒著蒸騰的熱氣,像是溫泉一般擁簇著那些血晶柱。
最中心的位置。
湯家家主湯匹整個人竟然都浸泡在那滾燙的血海之中,一臉愜意。
「以螻蟻之血,激活精純的血脈之力……」
「不得不說,聖心教那群傢伙是真有本事啊。」
湯匹一手舀起血水,看著那些粘稠的液體在自己手中拉著血絲落入血海之中。
眼神中流露出痴迷的神情。
「難怪京城的那些人會對聖心教若即若離,上心又不上心。」
「原本我還疑惑,但現在感受過這血海的魅力之後我明白那群傢伙是怎麼樣被收買的了。」
湯匹微微合眸,感受著體魄之內噴涌而出的澎湃力量。
「我甚至感覺自己變得更年輕了。」
「你說呢,高鶴?」
他回頭,看向從遠處踩著血海走來的男人。
「大人,那兩隻老鼠又開始行動了。」
「這幾天,已經有數百人折在兩人手中,其中包括十三位府髒境。」
「十三位?怎麼這麼多?!」
湯匹眉毛一挑。
「你知不知道,未來我們與聖心教爭鋒,這些都是我們的中流砥柱!」
湯匹憤怒的一拳砸在血海之中。
他的身體緩緩從血海之中升起,水面之下的身軀是完全被血晶柱包裹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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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漏出來了頭顱和他的雙臂。
「幸好我留了個心眼,還不曾睡去……若不然等我醒來我鯤鵬一族是不是就要被這兩隻老鼠滅掉了?」
湯匹反問一句。
那高鶴低著頭,緩緩開口道,「按理來說,七千丈的高度不應該有任何其他種族的生靈到達此地的。」
「屬下懷疑,這是聖心教的人從中作梗,給我們上的眼藥。」
湯匹一揮手,「不管這兩隻老鼠是誰的人,敢殺我們的族人就只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
「那兩隻老鼠都是何等境界,有什麼特徵?」
湯匹又問。
「經過屬下這段時間的觀察,一個歲數大些的頗為全面,速度、力量還有戰鬥技巧都是極佳,其可以視為我鯤鵬一族的妖人同等對待。」
「另一人倒是好辦許多。」
「雖然攻伐之力極佳,但身背的雙翼卻極為低級。根本經不起長時間的戰鬥……不過那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能夠再生雙翼,但依我看其征殺的幾場戰鬥。」
「應該數量有限。」
高鶴雖然在這半個月內都未曾有過一次出手。
但卻在暗中將秦淮與王昆的戰力和特徵分析了個透徹。
「那就讓老九……不,直接讓五大統領都醒來吧!」
「將這兩隻老鼠就地格殺!不給他們一點機會!」
湯匹眼中,透露著凶光。
「直接讓五大統領都醒來?」高鶴一驚,「那兩人表現出的實力最多不過府髒二重,這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了解我嗎?我不喜歡給別人一絲機會!」
「尤其是在興龍死後……」
湯匹眼中的凶光更甚,「能夠用絕對的實力碾死對方,那我一定會用上!讓他們那群螻蟻在絕望中死去!」
劍仙不吃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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