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縣丞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大哥!」絕不比面對許仙時候的倨傲。那隻魔頭像是立刻有所察覺,就又飛到了他這大哥的頭上。

馮縣丞的大哥名曰馮之鴻,是真正的進士出身,宦海浮沉二十年將官做到了三品。後來辭官退隱,在這安龍縣旁建起了一座大宅,平日裡便是見了知府大人也是平起平坐,他這縣丞的位置還是多虧了這位他的萌蔭,是以不敢不敬。

「哦,他終於來了!」馮之鴻點了點頭,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包教頭:「你的手怎麼了?」

包教頭立刻哭天抹淚、添油加醋的將事情敘說了一遍。

「我是問稱的手怎麼?」馮之鴻眼睛一眯。

包教頭渾身一顫,不敢言語。

「手廢了,就不太適合當教頭了吧!也不太適合當捕頭。」

「大爺,我……我還行!」

「去到帳上領二十兩銀子,找趙大夫醫治一下吧!」

「謝謝馮老爺,謝謝馮老爺!」包教頭連連叩首。

馮縣丞道:「大哥,這許仙不是個善茬,肯定會找我們麻煩,要不要?」他將手做刀,用力一揮。

馮之鴻道:「他盛名在外,背景不淺,可不比那些倒霉的小官,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如此行事,我們要先禮後兵,以德服人。你發給他一封請柬去,今晚我要請他到府中飲酒賞月。」

「那也好,想必縣衙里,還不曾開火呢!只是,大哥,他身旁有兩個女子,實在、實在是!」馮縣丞搓手諂笑著一臉的淫褻。

「兩個女人而已,你沒見過女人嗎?」

「當然是見過,但卻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比那知府夫人如何?」

「還要遠勝,其中一個紅衣女子艷光四射使人不能直視。而另一個白衣的,我只望了一眼就不敢再望了。」

馮之鴻也有些好奇起來,能讓這色膽包天的弟弟說不能直視不敢再看,那還真是聞所未聞:「哦,如此佳人倒是要見一見,不過他在我手下做官以後有的是機會?」

馮縣丞一笑,「大哥,那知府夾人怎麼樣了?大哥可曾上手。」

「還沒有。」

……哼,她一個失勢的犯官之妻,還當自己還是知府夫人嗎?那陳倫惹怒了粱王爺,又不適於潘王爺,此生註定無法翻身了,大哥同她客氣什麼,直接用強便是。」

馮之鴻微微一笑道:「那是個貞潔烈婦,用強會把她逼死而且這茶要細細的品才有味道,牛飲只得一時之快,反而失了趣味了。若是連這點趣味都沒有,這山中歲月不嫌太過寂寞了嗎?我有的是耐心,等著她自薦枕席的那一日。」

馮縣丞笑道:「是啊,她兩個孩子還在我們手中還怕她不就範嗎?」

「你啊,就是太俗,不雅,不雅!書讀的還是太少了,此生也就一個縣丞而已了。」

馮縣丞陪笑應是。

後院一座閣樓之中桌上擺著山珍美味,旁邊一個美貌婦人抱著兩個孩子只是默默垂淚,若是許仙在此,定然可以一眼認出,這就是當初蘇州知府陳倫的夫人。

一旁丫鬟勸道:「夫人,您吃一些吧就是為了兩個孩子也要活下去啊!」

馮之鴻推門進來:「夫人這是為何啊,難道嫌菜肴不合口味嗎?」眼神在陳夫人身上打量了一圈,那綢緞之下的玲瓏玉體讓他怦然心動恨不能立刻將之撲在床上,卻又按捺心神要的就是這種「求之不得」的感覺。

丫鬟知趣的退下。

陳夫人怒目而視:「你這惡賊,快快放我出去!」

「夫人何處此言,我是在救你啊!若是在那骯髒的採石場中,且不說損了夫人的huā容月貌,兩個孩子也難以存活,這連陳兄他也是同意的。」

「你若真的那麼好心,為什麼不救我家老爺!」

「陳倫他犯了國法,在下也實在是無法包庇啊,不過已經著人給他換了輕省的活兒,我同陳大人他一場相交,難道會害他不成?這不是,他還托我帶了一封信給你。」馮之鴻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封。

陳夫人將信將疑的接過信封,拆開一看,「這不可能!」手中白紙落地,其中寫了「休書」二字,信中陳倫只怪自己不聽她的勸,沒有早早辭官,才落到這步田地拖累了她,只勸她另許良人,勿以他為念。

馮之鴻撿起「休書」一看,顯出十分驚訝的神色:「陳兄好糊塗,誰人沒有命舛之時,將來未必沒有翻身之日,何以出此〖言〗論。」一邊悄悄打量著陳夫人的反應,只見她面如死灰,懷中幼子也哇哇啼哭起來。

陳夫人連忙去哄,馮之鴻在一旁,百般撫慰,言極謙恭,但卻如貓戲鼠,一方相談之後,心懷大開而去。

來到門外。對丫鬟道:i,別忘了我說過的話。」

丫鬟渾身一顫,想到馮之鴻派她來時候的話:「若是她尋死了,你就給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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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和雲嫣來到縣衙之後,卻見小huā園中,白素貞背著手,仰望湛藍的天空,修長的脖頸形成一個為妙的弧度,她的身形在斜陽之下,顯得極美。

「娘子,你在幹什麼?」

白素貞偏過頭道:「官人,你還記得陳夫人嗎?」

許仙不解道:「哪個陳夫人?」

「就是在蘇州的時候,那個向你問診的知府夫人!」

「記得,不過聽我姐姐說,陳倫好像因犯了什麼事,而被流放了,不知她怎麼樣了?」

白素貞一指南面的山峰:「她現在就是在這裡,那馮縣丞還有一個哥哥,也不是好人。」

許仙奇道:「就在這裡?你怎麼知道?」

白素貞道:「我在聽啊!現在城中有許多人在議論我們,他們都管馮縣丞的哥哥叫做馮錄皮,果然是無惡不作,那位陳夫人就是被這馮錄皮困在宅中。」

許仙也運起天耳通,豎耳傾聽,但聽力的範圍越大,雜音就越多,當他將聽力覆及全城時,眾多人聲交織在一切,就再也聽不清楚。

他知自己的天耳通修行還不夠,得機會還要好好修煉一下。

不過卻沒想到,原來陳倫被流放嶺南,竟然就在這附近,不過他曾受粱王之命,對自己有加害之心,後來事情不成,粱連身死,想必是受到了粱王遷怒,才有此禍。

許仙對他並無多少同情之心,但這知府夫人卻是一片仁心,不能看她身陷狼窩虎穴,便欲動身前往馮府。

雲嫣道:「雲嫣,你不是要以人間之法來制裁他嗎?」

許仙道:「那也不能見死不救。」他是憑著一身通天法力,想要更加遊刃有餘的來處理這些地方豪強,但也不會為手段方法所困,該用法力的時集當然要用。

白素貞道:「官人不用著急,陳夫人目前並未危險,而馮府的請帖已在路上了,到時候再救也不遲。」

許仙道:「那樣也好,今夜我便向他要人,若是他不答應,那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在縣衙內轉了一圈,四下里果然收拾的乾淨利落,布置的也甚為雅致。但不但沒有茶米油鹽,連被子也無一條,簡直讓人沒法入住,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想去街上購買也買不到,還真是一個下馬威啊,只是區區一個縣丞,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

雲嫣道:「這樣剛好,夫君,快把東西拿出來,讓我們好好布置一下吧!」

許仙便從玉牌中取出許多食物還有生活用具,這還是雲嫣怕吃不慣這裡的飲食,用不慣這裡的器皿,胡亂買了許多東西,全都塞了進去,此時果然用上。

三人就忙碌起來,將這裡布置妥當,雲嫣對著裝飾一新的房間,舒了一口氣:「這也是我們的家了!」

白素貞含笑道:「等到安頓下來,就讓青鸞、小青他們都來住,反正在哪修煉也沒什麼分別,敖璃的水系應對也能延伸到這裡。不過,好像有點小了。」

雲嫣打趣道:,「夫君,我們跟著你,房子越住越小,你說這可怎麼辦!」天底下能比仇王府更大的宅邸沒幾座。

許仙道:「好好,不要急,等我修成天仙,開闢一方小世界給你們來住,比皇宮還大十倍!」

白素貞捋著髮絲,輕笑道:「還是占了馮府的大宅子實際些!」

許仙道:「不要小瞧你家官人!」

「怎麼會,為妻可是全心全意相信著官人的承諾。」白素貞將手按在胸口:「即便是那個我,也是一樣。」

讓許仙很是快慰,自從那天之後,她就又恢復了原裝,典雅大度,溫柔可親,但隱隱的卻又與過去有些不同,明明處在危機中心的她,卻顯得那麼安然,這種安然不是假裝出來的,而是從心底透出來,讓他能夠感覺的到,仿佛真的是在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他。

天色將晚之時,請柬送到,一頂轎子將許仙抬往馮府,在門前見到了這傳說中的馮錄皮,出乎意料的風流儒雅,全不似馮縣丞那般猥瑣,一見許仙,極為熱情的道:「在下馮之鴻,您就是許探huā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快來請坐。」

馮之鴻把臂將許仙迎入huā廳之內,「我對你可是仰慕已久,您且請看,好一個「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許仙只見huā廳中所懸掛的,都是自己的詩詞,眼前之人歡喜崇敬的模樣,絕對讓人無法產生絲毫的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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