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酒樓內，莫浩和莫嫣坐在那兒，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來！」
「老大，十二小姐來了！」莫平開門，門後還跟著莫鬼鬼。
「快坐！」莫浩伸手，拉開旁邊的椅子。
「十哥，十一姐！」莫鬼鬼在自己的院子裡呆的好好的，有小廝跑過來說十少爺讓她去洪福酒樓。
「十二妹妹，」莫嫣現在過了剛才失落的勁，又恢復了完美女神的狀態，笑容明媚，「這些年去了哪裡，怎么弟子交流會過後就沒有了消息？」
「出了點意外。」莫鬼鬼簡單的說了這些年的經歷，看莫嫣的氣息也已進階築基中期，「十一姐修煉的也很好，我可是聽說了不少你的事情。」
三人寒暄著，莫平叫人上的菜到了。
「差點忘了，我們叫你來是因為父親吩咐了一件事，」莫浩吃的正歡，想起了叫她來的目的。
「什麼事兒啊？」莫鬼鬼放下筷子，看著他。
「我們倆不是要去劉家赴宴嗎？父親說讓你跟著我們一起去。」莫浩的聲音不自覺的減小，看起來偷偷摸摸的，「而且是讓你假裝成小嫣的侍女過去。」
「啊？去就去了，為什麼還裝成侍女？」莫鬼鬼眼裡滿是迷茫，不知道這是哪一出，「不對，我為什麼要去啊？」
「父親說，你不能入幻境修煉，讓你多體驗一下。」莫嫣也是摸不著頭腦，聳了聳肩，「不過我覺得他應該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神神秘秘的。」
「不是吧？」莫鬼鬼的手頓在那裡，笑的極為勉強。
「沒事兒，就當體驗生活了，劉家那裡可是相當精彩，保證你聞所未聞！」莫浩的眼睛冒光，對即將到來的生活滿是期待。
「你怎麼知道的？」
莫鬼鬼剛想問出口，就被人搶了台詞。旁邊的莫嫣開口，見莫浩這個樣子，仔細打量著他，怎麼有種看熱鬧的感覺。
「你們倆啊，都不在東域，自然是不知道，可我是誰啊！」莫浩嘿嘿的笑出來，「我跟你說啊，劉家的人曾經來過莫城，打著父親的名號，想在這裡發展，結果太過囂張，被父親叫人偷偷的打回去了。」
「那和我們去劉家有什麼關係？」莫嫣放下筷子，拿起一倍茶。
「你聽我說完啊，」莫浩擺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聽說了這事兒，我就讓莫平去打聽了一下劉家，你猜怎麼著？」
「快說！」莫嫣沒好氣的看著他，這人在凡間可以做個說書先生。
「劉家在晏城內的名聲可不大好，臭名昭著。外祖父有兩個兒子，他的兒子又有幾個兒女，幾房之間吵的烏煙瘴氣，你前幾天不是和我說，劉家有一個女修想於我做道侶嗎？」
「咳咳！」莫鬼鬼正拿著茶杯，聽到這話嗆的茶水進了鼻子，好一陣咳嗽，「沒事沒事，你繼續。」
莫浩比劃的手微頓，一副她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猜啊，是外祖父大兒子的女兒的道侶的堂兄弟的親妹妹，或者是外祖父二兒子的兒子的道侶的妹妹的女兒，再或者啊，是外祖父的親兄弟，在族內認下的那個女兒，是一名旁支的劉家弟子。」
莫浩一邊說著，一邊點點頭，「晏城本就不是什麼大城，叫得上號的女修也就這三個了。」
「你聽懂了嗎？」莫嫣看向莫鬼鬼。
莫鬼鬼使勁搖了搖頭，「我雖然聽不懂說的是誰，但怎麼感覺十哥你這麼興奮呢？」
「妹妹，怎麼跟你說呢，」莫浩捋了捋額前的碎發，「人生如戲，看戲可比自己入戲有趣多了，在旁邊看著他們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的玩一些愚蠢的把戲，能夠讓你有更深的體會。」莫浩想到了什麼，歪著頭，「你說父親是不是為了讓你見識見識才這麼安排的？」
「不知道。」莫鬼鬼撇撇嘴，「螳螂捕蟬，最怕的是黃雀在後，十哥你還是小心點，別栽了跟頭。」
「就是，你在這裡不就是一副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的樣子嗎？」莫嫣白了他一眼，還以為他能說出些什麼大道理呢，「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我們過幾日就要走了。」
莫鬼鬼站起來，「我也不需要收拾什麼，等你們走的時候叫上我，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我去這一趟。」
「我們提前兩天過去，到的時候差不多第二天就開始宴會，一結束咱們就回來，劉家凡界的氣息太重，我們呆的必定不適應。」莫嫣開了門，兩人結伴出去。
「唉唉，你們兩個！」莫浩看著兩人，一點都不配合，他還想裝一下呢！轉頭見莫平低下頭偷笑，踹了他一腳，「笑什麼笑，過幾天和我們一起去！」
「是，老大！」莫平過去給他開著門，點頭哈腰的送他出去。
莫鬼鬼回去，見到肖凌還在院子裡，走過去她身邊。
「回來啦！十少爺有什麼事嗎？」肖凌正拿著一節院子裡莓果的樹杈，一粒一粒的摘著上面的莓果，鮮紅色的一團，看起來格外喜人。
「沒什麼，過幾日叫我出去一趟。」莫鬼鬼手頓了一下，沒有說出去哪裡，低下頭，掩蓋住眼裡的複雜。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劉氏現在的侍女並不是跟著她一起來的，最早的那個已經被她送回了劉家，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問出些什麼。「娘，您怎麼成為父親的侍妾的啊？」
除了在小時候她解釋過一回，就再也沒有說過，一直都是避而不談。她旁敲側擊的問過莫浩，可劉氏從來就沒有和他說過。
「怎麼突然這麼問？」肖凌視線躲閃，放下手裡的莓果，「有人和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最近和十哥十一姐接觸的多了，總能見到劉夫人，自然就想到了，她倒是沒有變過。」莫鬼鬼拿過桌子上的另一枝，接過她的竹籠，將摘下的果子放進去。
「鬼鬼，」肖凌握住她的手，「娘現在很知足，以前什麼事情都沒有關係，你只要好好的修煉，其他的都不用管，劉氏成不了什麼事。」
「娘，您別擔心，我就是隨口一問，」感受到母親冰涼的手，莫鬼鬼拍拍她，「我自然是知道劉氏幹不成什麼，您別多想，好好的生活，養好身體。」
肖凌點點頭，「鬼鬼，之前的事，真的沒有誰欠我，你別想這些。」
「娘，我知道，您說過很多遍了。」莫鬼鬼捧起竹籠，到一邊上掐了一個引水決，「我心裡有數，只要您好好的，我就什麼都不管。」
肖凌站起來，看著她不說話，手裡緊緊抓著自己的袖口。
「夫人，您一直想要的黃皮果，昨日小糖上山的時候見到了，摘了些過來。」明月從外面進來，抱著一個罈子。小糖就是她的女兒，沒事的時候去山上打打獵，昨日去的時候正巧見到了黃皮果，想著夫人一直都想著這個，趕緊摘下來點拿過來。
「真的？」肖凌驚喜的走過去，接過她的罈子放在桌子上，「是了，如今都是十二月，也該結果了。」
黃皮果是唯一一種在冬日裡結的果子，當年在凡界的時候，她們冬日裡最常吃的就是這個，也是用這個撐過冬天的。那時候吃的都要膩了，胃裡都在泛酸，一點都不想再吃。可如今什麼都有了，反而懷念起那個味道。
「怎麼想起吃這個了？」莫鬼鬼洗過之後，拿回來放倒桌子上。
「就是提了一嘴，小糖見到就摘回了點。」肖凌拿出一個遞給她，「快嘗嘗。」
這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還是不錯，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吃的太多，總覺得吃起來就泛酸水。莫鬼鬼靠在了她旁邊，「娘，靈石我都給您放在盒子裡了，您想要什麼就拿去買，別省著，我現在靈石可多了。」
「娘什麼都不缺，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肖凌溫柔的看著她，現在的生活如此安逸，已經是再好不過了。
母女兩人每天說著話，做做靈食，偶爾還檢查一下院子內的陣法，養著院子內的花草樹木，幾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很快到了和莫嫣他們約定的日子。
收到侍者傳來的消息，莫鬼鬼和母親說了下便出去府門口。
四人聚集到一起，往城門外走去。
莫平又拿出了他的小船，載著眾人繼續往東北而行。
晏城曾名雁城，位於東域的東北側，仙凡交界處，類似於鄆城，只是規模要小得多。城內的第一大家族自然是晏家，曾經出過一位化神修士，也正是因為這個，將原本的雁字改成了晏。說起來也曾紅火過幾百年，但隨著他的意外隕落，之後再也沒有什麼傑出的人物，逐漸的衰敗下來，成了如今的晏城。
「不是說這裡有許多種類的雁子，在城外棲息嗎？」莫浩下了船，看著四周，「怎麼沒見到啊？」
「現在是什麼時候，十二月份！哪裡看得到？」莫嫣跟著他，腳下踩著白雪，看起來前幾日剛剛下過雪，還沒有化開。莫家在東域的中心位置，很少有雪。
「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進城吧。」莫鬼鬼下來，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儲物袋，是剛剛莫浩給她的。
「我還不習慣你現在的樣子呢。」莫嫣見到她現在的樣子，笑了一下。快要到晏城的時候她戴上了一張面具，現在變得平凡無奇，看起來還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