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鱗鮫人是大壞蛋，會唱歌把我叫走，我就再也找不到爹娘了！」大壯坐在王婆婆的懷裡，抽抽搭搭的說道。
「你還知道啊，快點跟著你爹回去，不許再搗亂，聽見沒有！」王婆婆將大壯遞給了他兒子，抱著他回家，自己還得留下來擦一擦祠堂內的灰塵。
等到他們走遠了，這才轉過頭對著莫鬼鬼說道，「這都是我們這兒的傳說，用來嚇唬小孩子的。」
「可鮫人和人魚不都是人身魚尾的妖獸，有什麼區別嗎？為何祠堂內供奉著人魚像，在村子裡反而對鮫人如此評價？」莫鬼鬼疑惑的問道。
她對人魚和鮫人了解的不多，應該說整個大陸上都不甚了解。
人魚是很高等的一類妖獸，能和龍鳳，四大神獸這類妖獸比肩，只存在於傳說中，在整個玄靈界從未出現過。從宗門和家族的資料來看，可能是因為玄靈界的等級不高，無論是靈氣還是天道的限制都不允許存活於此。
眾人對這些妖獸有個一知半解，坊間有無數關於這類妖獸的傳說，流傳著不少的畫像，蓋因從上界傳下的消息，逐漸演變成現在這樣。
「誒呦，可不能這麼說，這可差遠了！那鮫人怎麼能和人魚娘娘相比呢！」王婆婆看了她一眼，滿眼怪罪，雙手合十對著人魚像，「娘娘莫怪，莫姑娘剛來此地，無意冒犯。」
王婆婆說完，拉著莫鬼鬼出去，還在和她叮囑著，「日後可不能這麼說知道嗎？」
「婆婆，您給我講講唄，也省的我再冒犯。」莫鬼鬼跟著她走出了祠堂，挽住了她的手臂。
「也是，那我就和你說說，」王婆婆想了想，莫鬼鬼之後還得幫著布置陣法，萬一犯了忌諱怎麼辦？更何況在村子裡待了這麼久，也不是外人，「這人魚娘娘啊，是我們月牙灣的守護神，保佑著世世代代在這裡的村民。」
「守護神？」莫鬼鬼略帶疑惑，「是守護靈獸嗎？」
在大陸上很多地方，妖獸受到當地修士的香火供奉，會默默的守護著，逐漸變為當地的守護靈獸。
「對對，一樣的，」王婆婆點點頭，「我們人魚娘娘啊，心地善良，貌若天仙，人身魚尾，就生活在未名海到月牙灣的海域上，靜靜地守護著我們。」
「這是什麼傳說嗎？怎麼從未聽過？」莫鬼鬼的疑惑更大了，若是此界真的有人魚，恐怕各大宗門的修士都要坐不住了。
「可不是傳說，是真的，月牙灣的人口口相傳下來的，我們的先祖們還曾經見過呢！村子內的祠堂上供奉的名事紀要里都寫著。」王婆婆輕輕打了一下她的手腕，「不過也不怪你們不信，我們也很多年都沒見過人魚娘娘了。」
王婆婆自說自話，嘆了口氣，「但這樣也好，省的外人來打擾人魚娘娘，我看你是個好孩子，這才說的，你出去可不能亂說！」
「您放心吧，我保證什麼都不說，」莫鬼鬼用手指抵在嘴唇上。
「我啊，信得過你，之前也有人來過，但都沒有說出去，莫姑娘你一看就是好人，更不可能說出去了！」王婆婆又笑開了花，可是要往前走的時候竟被她拉住。
「您說，之前也有人知道這個傳說嗎？但是從未流傳出去？」
「是啊！」王婆婆點點頭，「最開始是有個修士意外發現的，答應了不亂說，後來過去很多年真的沒什麼謠言。」
莫鬼鬼挑了挑眉，雖說修仙界像她這樣有原則的修士不少，但絕對不可能碰見的每個都這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甄好秦一凡那樣的小白兔，可是這麼多年外面一點關於這裡的消息都沒有，未免太過於奇怪了吧？
「莫姑娘，你怎麼了？」王婆婆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哦，沒什麼，」莫鬼鬼回過神，放下這點疑問，「婆婆，您還沒告訴我黑鱗鮫人是什麼呢！」
一提起這個，王婆婆臉上一陣厭惡，「這黑鱗鮫人吶，和人魚正好相反，心思邪惡，面貌醜陋，可偏偏長著一副好嗓子，在海域上唱歌勾引過往的修士，一旦被引過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啊？」莫鬼鬼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
「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這鮫人啊，不僅聲音美妙，還能幻化成雙腿直立行走，禍害過往的修士！」王婆婆靠過來，像是在告訴她秘密一樣，悄悄的說道，「可憐我們人魚娘娘，不能發出聲音，沒有雙腿，在海上默默地守護著。」
莫鬼鬼咬住嘴唇，「您是說，鮫人面目醜陋，聲音美妙，能幻化出雙腿在岸上行走？」
「沒錯，你要是外出去海上啊，可得小心著點。」
「婆婆，我能再問一下您嗎，月牙灣的人是怎麼確定的守護靈獸是人魚而不是鮫人呢？」莫鬼鬼腦子裡一閃而逝那天見到的面容，追問著道。
「這人魚的眼淚啊，會化成夜明珠，我們的祠堂里就擺著一個呢，世世代代傳下來的，那鮫人的眼淚化成的是珍珠，可不一樣。」
王婆婆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莫鬼鬼的心思卻已不在這兒。
「好了，我已經到家了，你快回去吧。」不知不覺走到自己家門口，王婆婆停下來，從院子內還竄出了一個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婆婆您回去好好休息。」莫鬼鬼抱起小白，摸著它的肚子又鼓鼓的。
「你怎麼啦？魂不守舍的？」回去的路上，小白和她分享著自己又吃到了什麼，可是莫鬼鬼根本不搭理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有，我們回去吧。」
莫鬼鬼想了很多遍王婆婆說的話，心內有一絲懷疑，但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個疑問，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仙子姐姐，我們今天吃什麼！」
一回到竹屋，小白就跳下去，跑到廚房內去找姣姣，聞到這香味兒就知道她又做了好吃的。雖說仙子是吃素的，但是吃太多的靈獸肉偶爾吃一下素食也是格外美味。
「晚上不要吃太多，就熬了一些靈米粥。」姣姣臉上帶著熟悉的微笑，看不出下午的失態。
「粥好呀，仙子煮的最香了！」小白殷勤的接過它手裡的鍋。
「你小心點！」莫鬼鬼一靠近，就見到它頭頂著一個比自己還大的鍋，蹦蹦跳跳的去到院子裡，看的一陣膽戰心驚，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了。
「不要小瞧狐狸好嗎？」小白健步如飛，很快安安穩穩的到了桌子上。
見它沒出什麼事兒，莫鬼鬼轉過頭來，正好撞見剛剛出來的姣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仿佛都明白了什麼，相視一笑。
「出去吃東西吧。」姣姣手裡端著幾碟小菜。
「好啊。」莫鬼鬼接過來一部分，和她一起出去。
······
這一月內，月牙灣的村民格外熱情，只要一有閒暇的時間就上山去找草藥，這附近的山峰幾乎被走了個遍，硬生生的找到了幾十株修復神識的草藥。
莫鬼鬼喝下一碗，一如既往的苦澀，連續喝了將近兩月了，嘴裡回味起來滿是這個味道。
「我的神識已經恢復了，就不必再喝了吧？」
「多喝些總沒壞處的，還剩了幾株，扔掉很浪費。」姣姣從廚房內出來，遞給她一碗清水。
「鬼鬼！咱們能不能布置陣法了？」
還沒看到人進來，就先聽到了王婆婆的高喊。這一個月的接觸，直接就叫上莫鬼鬼的名字了。
「可以，我現在就過去。」莫鬼鬼站起來，往門外看去。
「快跟我過來，人魚像終於鍍完金，現在看起來可氣派了，就等著你去布置陣法呢！」王婆婆幾步進來，腳步輕快，一點也不像是六十幾歲的人。
莫鬼鬼的神識前幾日就恢復了，增長了五分之一左右，加上之前吃下的相思果，比一般的結丹中期修士都要強。
「人魚像下面的台子也建好了嗎？」
早在前幾天就能去布置陣法的，只是有人突然發現人魚像下方的台子上掉了漆，又耗費了幾日重新刷上去。
「建好了，這次保證什麼問題都沒有！」
「那我們走吧。」莫鬼鬼跟著她往外面走，並沒有叫上姣姣，王婆婆因為太過於興奮也沒有注意。
很快兩人到了人魚祠，這裡已經聚集許多村民，圍在外面觀望著。
莫鬼鬼一路行禮走過去，來到了人魚像附近，開始布陣。
陣法想要百年不損，定要有足夠靈氣的靈物做陣眼，就像她第一次在莫城外的森林裡接觸陣法時，撿到的失效養顏草一樣。她在來之前就考慮過，還是決定用靈晶。
她之前在青州秘境里剛好得了幾塊，靈晶內蘊藏著精純的靈氣，用它來布置，起碼百年無憂。
在陣法上並未做多少改動，沿用了之前這裡的布局，一個殺陣一個困陣。人魚像只對月牙灣的村民意義重大，一般不會有人過來故意的毀壞，一些太複雜的也沒有必要。
布陣的時候她也沒忘將觸發殺陣的條件改成了靈力，最後將靈晶埋在陣眼處。
「這就好了？」王婆婆見她很快就走出來，不放心的問。
「好了啊。」莫鬼鬼點點頭，這種小陣法也不需要多久，唯一值得小心的就是放靈晶。
待她走後留在那裡的村民才開始竊竊私語。
「這莫姑娘到底是什麼修為啊？」
「不知道，反正比我們厲害。」
「我見其他修士布陣的時候都是走一步算一步，有的時候還要重新來過，怎麼她如此輕鬆啊？」
「定是修為高唄！」
「不會她布下的是假的吧？」
「要不你去試試？」
「趙老三，看你就沒安好心，你怎麼不去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