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鬼鬼眼見著半空中修士的一擊即將到來,拿出琵琶遠遠的替地上的人擋住一擊。

蕭長河腳步不停,越過地上的修士直接向空中的人追去,手中的劍刺向他的心口,那裡一枚黑色的魂珠,幾人看著都不陌生,只是相比之下,這一枚明顯小了許多,光芒也不甚明亮。

孫和的一擊被抵擋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蕭長河的劍便已經到了,慌亂中拿出一根鞭子抵擋。

但這鞭子整體為紅色,手柄上還繫著一根絲帶,明顯為女修所用。

果然,也不知他從哪裡繳來的,用起來根本不熟練,只看著是低階的靈寶便下意識的拿來用。

孫和本就不是蕭長河的對手,加上蕭長河用上了全力,打算速戰速決,幾乎是招招致命,幾次試探下來他身上被劃出了幾道傷口,瞬間露了怯。

「你是何人?為何···」

看他周身的氣度,不像是什麼散修,孫和本想和這人商量一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放過一馬。

奈何這人根本就不理睬,手下愈發狠厲,剛剛劍從脖子上划過,著實驚出了一身冷汗,眼見著他後方又跟過來一男一女,心中立即下了決斷。

「逃!」

他神識內說了一聲,腳步就想往後退,可只走了半步,便覺得身體不聽使喚。

在他的心口處,黑色的魂珠閃過刺目的光芒。

「轟!」

莫鬼鬼護住識海,見旁邊癱坐在地上的修士並未反應過來,還有餘地替他擋下了一部分,加上他脖子上吊墜報廢前最後的防護,總算沒出什麼事。

魂魄自爆是無聲無息的,那聲音是修士墜下來時,砸到樹枝發出的聲音。

「死了。」

蕭長河的聲音傳來,莫鬼鬼並著後趕到的幾人來到近前,只見倒在地上的人心口處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早沒了生機。

「這人是半步金丹,魂魄卻只有築基修為,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直接自爆帶走了他。」靳長安查看了他的識海,同樣的被湮滅,看不出什麼東西。

「應該是借用了魂魄的神識攻擊能力,允許他存在於識海之內,這才能短暫控制他的身體。」莫鬼鬼看的分明,這人本是想逃走的。

「問題是,魂魄為什麼如此囂張的殺人,卻在被發現之後直接自爆,我可不相信所有的魂魄都有如此決絕的必死之心。」蕭長河臉上沒了笑意,「加上早上我們見到的,已經是第二起了。」

「咳咳,幾位道友···」靠在地上的周長計臉色蒼白,「那邊還有一個這樣的人,追著另外一個僥倖活下來的人而去了。」

「如他這般身上有魂珠的人?」蕭長河站起。

「他的心口處也有一枚黑色的珠子,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魂珠,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周長計指著他逃跑的另外一方。

「甄好,留下看著他和屍體!」蕭長河聽罷立即動身。

「小心點。」莫鬼鬼從儲物袋內扔出隱息陣的陣盤給他,和剩下幾人一起追著蕭長河而去。

「放心。」甄好接過來,略帶擔憂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如今對付的是鬼修,沈空明的速度和小和尚的佛珠都能幫的上忙,他一個體修倒是沒什麼用處,不如留在這裡幫忙看著唯一的活口還有這具屍體。

想到這兒,甄好走過去將地上的屍體收進一個嶄新的儲物袋,回到受傷的這人身邊,將陣盤放好。

「哪個是你的儲物袋?」

「咳咳,藍色的那一個。」周長計臉色微紅,也不知他怎麼看出自己的儲物袋在孫和手上,指了指他剛剛拿下的一個。

「恢復傷勢,等會兒問你什麼實話實說。」

「是是,多謝道友,我一定知無不言。」周長計從儲物袋內拿出丹藥塞進嘴裡。

「等他們回來再說。」

周長計聽此,咽下了要出口的話。看著他的這名修士寡言少語,修為還沒有他高,但一身的氣勢一點都不弱,也不知是哪個宗門培養出來的。

不過既然肯大方的歸還儲物袋,還救了他一命,想必也不會在此時動手,便放心的打坐起來。

······

這邊搜尋的五人,蕭長河一馬當先,神識向一個方向延展著。

「這邊!」

地上的痕跡沒有一點掩飾,顯然是逃跑的人慌亂留下的,幾人追起來也很方便,順著這個方向果然見到了正在對峙的二人,只是被打的一方情況卻不太妙。

幾人的神識並未隱藏,顯然那邊的人已經發現。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修士眼裡迸發一陣希冀,只要這人想活著,現在就得離開,否則那幾人趕到就跑不掉。

手拿著一副利爪的修士眼內閃過戾氣,多管閒事的人!

「你看什麼,我死,你也得給我墊背,就是可惜了,不能虐待你,到了下面記得惦記我。」修士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容,「哦,不對,差點忘了,你連下地獄都沒有資格。」

修士手上的利爪,抓住他的脖子,一點一點的穿破最後的靈氣防禦,整個過程不快,但也不慢。

「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這修士臉色通紅,雙手抓住他的手臂,靈氣匯聚到脖子上,絕望的抵抗著,期待著發現的修士能過來的再快一點!

「跑?哼,還是你先去死吧!」

利爪修士已經感受到了五人的存在,胸口處的魂珠一閃而逝微弱的光芒,成了壓死那修士的最後一根稻草。

躺在地上的修士只覺得一陣晃神,再反應過來時,就聽見了利爪穿透皮肉的聲音,肩膀處的道袍一陣濕潤,他輕輕碰了一下,入目處儘是血紅。

幾乎在同時,遠處的林子內傳出破空的聲音,他脖子上的利爪被拿出,勾的他上身輕輕抬起,復又落下。

人生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那個還在滴血的利爪。

「你跑不掉了。」蕭長河還是來晚了一步,看著地上修士至死還沒有閉上的眼睛,胸腔內驀地升騰起一陣怒氣。

「沒想跑。」利爪修士從腰間抽出一條手帕擦了擦利爪。

莫鬼鬼過來時就見到了這一幕,仔細看去這才發現,他的右手被攔腕斬斷,利爪就是他的右手。

「我本就活不長,死之前能把仇報了,值!」

他說完這話,手帕隨手扔在地上,剛好蓋住了地上修士的臉,心口處的魂珠不停轉動,在對面幾人行動之前爆開。

「該死!」一切安靜之後,靳長安走過來,看著同樣的傷勢,手錘在旁邊的樹上,帶起一陣樹葉的沙沙聲,「我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們自爆!」

只有在修為高出三小級,也就是一大期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成功阻止,若強行嘗試,很容易受傷。

尤其面對鬼修,傷到的是神識,更加馬虎不得。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為什麼一個個的都選擇自爆,我不信這其中沒有什麼關聯。」沈空明將手帕拿起,見到那雙未閉上的眼睛,停住一瞬,這才將其合上。

「還有一點很奇怪,全部都是明目張胆的顯示自己由魔入鬼,根本不隱藏。」莫鬼鬼查看了利爪修士的心口,一樣的血洞。

「我們回去問一問那名修士,這秘境恐怕出了什麼變故。」蕭長河收起兩具屍體,仔細打量這周圍並無異常之後,帶著眾人快步往回趕去。

再回到原地,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甄好在遠處打開了陣法。

「多謝幾位道友相助!」甄好打開陣法時並未悄聲,周長計被吵醒,睜開眼便見出去的幾人回來,「那人,沒有救下來嗎?」

「晚了一步,究竟發生了什麼如實告訴我們。」時間緊急,蕭長河沒有打半點機鋒,直截了當的詢問道,「最好不要撒謊,能救你,一樣能殺你。」

「不敢不敢,在下周長計,」他說著就想站起來,被甄好一把按住,遂接著說道,「死的那人叫孫和,被我爹收養的,我二人是長春城內的散修,此番前來是碰碰運氣。」

「那兩人呢?」蕭長河金丹後期的氣勢全開,壓的周長計額頭上起了細密的汗珠。

「一共死去八人,只有我們二人是結伴來的,其他人都是在秘境內遇到的散修,互相幫襯,之前並不認識,連他們是否說的真名都不知道。」周長計袖子擦了擦汗,趕緊解釋道。

莫鬼鬼衝著蕭長河點點頭,他進入秘境之時確實是兩個人。

「你來看看,是這幾個人嗎?」沈空明將腰間掛著的一個儲物袋扔過去,裡面裝著的也是屍體,在追擊時路過的一處空地上發現的,他順手都撿回來。

「沒錯,這裡的六個,加上沒有救下的一個,總共八個,那帶著利爪的修士,不是和我們一起的,是孫和勾結了他,突然出手,想要將我們都殺了。」周長計傷勢未好,此刻臉色極差。

「說的具體一點,他為什麼動手,什麼時候動手,是怎麼殺了其他人的。」蕭長河半蹲著,劍豎在地上借力。

「昨日我們遇到一隻五階高級的妖獸,拼盡全力才將其斬殺,因為互相不信任,中間發生了些齟齬,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不輕的傷,但互相牽制著,後來也商量好如何分配。」

「晚上,我們輪流守夜,平時至少兩人守著,但這次特殊,只留了一人,這樣可以多些時間恢復傷勢。」周長計解釋道,「我只知道孫和是在臨近早上的時候交接,當時我正在修煉,脖子上的靈器擋下一擊,這才將我喚醒。」

「醒來之後就見到那利爪修士和孫和站在那裡,胸口處都有一枚黑色的珠子,我和另外一位修士往不同的方向逃走,再然後就遇到你們了。」

「你說他今日一早才動的手?」莫鬼鬼手裡捏著腰間的竹笛,「之前呢?就沒有過任何異常嗎?」

「沒有,我也很奇怪,為何突然如此!」周長計舔了舔乾癟的嘴唇,「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止一次受傷,若真要殺我,何不在那個時候呢!」

「在進入秘境之前,你從未發現過他有什麼改變嗎?」蕭長河又問道。

「來之前,我剛剛結丹,一出來就被拉到這裡,連修為都沒有穩固,閉關了近十年,我怎麼可能發現他有什麼改變啊?」周長計一臉的無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從他這裡應該問不出什麼,莫鬼鬼看了一眼蕭長河。

「既如此,我們先走了,你在這裡養傷,」蕭長河看不出他有撒謊的跡象,說的應該可信。

「還是要多謝幾位道友相救。」周長計站起來,彎腰行了一禮,腳步還有些虛浮,「可否冒昧的問一句,幾位是哪個宗門的弟子,日後若是想起什麼,也能第一時間告知。」

「逍遙,蕭長河。」蕭長河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這處小秘境的陣眼在何處?」

「東、東南方,有一處湖泊。」周長計指著一個方向,他們兩日前曾經到過,但因為這處小秘境的寶貝還沒有找到,不甘心直接離開,便一直在這裡打轉。

得了答案,六人便出了陣法,往東南方走去。

看著幾人的背影,周長計使勁兒拍了自己一巴掌,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證明並非是在夢中。

「周長計啊周長計,你竟然被逍遙的人給救了,還是這麼幾尊大佛,活該你命不該絕,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周長計惡狠狠的說了幾句。

說完立刻將陣法關閉,人家沒說收回去,他就舔著臉收下,日後還能出去炫耀,這可是逍遙弟子製造的。

已經離開的莫鬼鬼並非是忘記收回陣盤,而是故意留給他的,這也算是一件善事,隨手而為。

眾人一路朝著東南方向走去,很快察覺到周圍水霧瀰漫,乍一看像是霧氣一般,可伸出手便有一種濕潤的感覺,一路走來睫毛上都沾染了水珠。

「血腥味兒。」小狐狸蹲在肩膀上,鼻子又聞到了腥氣。

聽到這話,前進的眾人都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小狐狸正在努力的辨別方向。

「好像是這邊,」小狐狸指了指右手的方向,爪子揉揉鼻子,因為周圍都是水汽,氣味兒很分散,聞得不是很清楚,「先過去看看再說。」

越往這邊走,小狐狸便越確定。

終於在撥開一處雜草之後,見到了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上面的血液還未乾涸,死了不超過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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