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友···」吳岳看著她,有心想要問問清楚,但莫鬼鬼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吳道友請繼續。」

這句話一出,吳岳想要詢問的話憋回去,頭微微的低下,「追擊的三人,都是築基後期的修為,身上都是黑色的道袍,但款式並不一樣,就是尋常外面賣的那種,臉上蒙著隔絕神識的面紗,看不清楚相貌。」

「還特地蒙了面紗?」小和尚將佛珠從手腕上褪下,捏在手裡。

這下不止她一人發覺不對勁了,在場的眾人都有幾分確定。隔絕神識的面紗可不是什麼普通貨色,定是來之前便有所準備的。

莫鬼鬼也是暗嘆一聲,真是可惜了,這一番相遇破綻百出,剛剛只顧著詢問著被救來的修士,事情又緊急,並沒有仔細的詢問,若是能核查一番,定能發現不對之處。

他們現在被困矮峰,被引走的蕭長河一行人也不知去了哪裡,萬一那邊還有埋伏,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察覺。

「是蒙上一層面紗,腰間也沒有掛著什麼,看不出是什麼身份。忌憚著師兄的修為,便沒有動手,與我們扯皮了一會兒,見我們不聽勸,試探了幾擊便走了。」吳岳此時想起來,才覺得不對。

既然是為了追殺那修士,又怎麼會因為遇到他們便立馬放棄了呢?怎麼都會拚死將他殺掉,不讓他通風報信才對。

「你們究竟是什麼時候出去的?照你所說,往西南不過行了半個時辰,後來遇到追殺的修士,也沒有過多糾纏,他們便離開了,之後你們應該是立刻將他帶回來吧?時間滿打滿算不過兩個時辰而已。」莫鬼鬼一早便出去了,自然不知道他們師兄弟二人什麼時候走的。

「我們是傍晚的時候出去的,一個多時辰便回來···」吳岳自己說完,有片刻的晃神,誰沒事會在傍晚的時候出去啊。

那時是怎麼回事來著?

······

「師弟,怎麼還是悶悶不樂啊?」

「師兄知道為什麼還問我!」

「真是拿你沒轍,不如我們就在附近走一走,可不准離開太遠。」

「真的啊?謝謝大師兄!」

「先說好,可不能讓你一人出去,我得跟著你。」

「跟著就跟著,師兄我們快走,在這裡呆的都要發霉了!」

······

他當時滿腦子都是要出去了,興奮的過了頭,根本沒有注意為什麼這個時辰出去,可這是師兄提的啊,為什麼會這樣?

一想到某種可能,吳岳頓時面如死灰。

「我猜,應該還是和步道友有關吧?」莫鬼鬼這一問,就差沒有明著懷疑他了,「吳道友閱歷尚淺,加上對步道友全心的信任,被你捏著鼻子走一點都不奇怪。」

「咱們暫且不論為何要在傍晚出去,就說你們遇到救回來的那修士吧,」莫鬼鬼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步平,「以步道友金丹修為,神識強了那四人一倍不止,若是不想救人,完全可以帶著吳道友避開,何必在碰到了之後又對吳道友搖頭呢?」

「不是的,師兄不會···」吳岳聽到莫鬼鬼質問步平,下意識就要反駁。

莫鬼鬼卻沒有理他,「那三人帶著隔絕神識的面紗,以步道友的見識,不會發現不了奇怪之處吧?可你最後還是將他帶回來,甚至放走了追擊的三名築基修士,在回來之後更是一句話沒有提,不知這是為何?步道友能否給出一個解釋?」

步平面對著莫鬼鬼的質問,眾人懷疑的目光,臉上還算是鎮靜。

雖說早就做好了被懷疑的準備,但她能這麼快的就找出破綻還是有些出乎意料,應該說莫鬼鬼在第一時間發現這裡被困住,他就已經藏不住了。

照原來的設想,是在左護法帶著二少爺過來之後,他才會暴露,有他們護著,自己不會出危險。

但現在莫鬼鬼發現的太快了,外面什麼動靜都沒有,想來是左護法還沒有過來,他才會陷入這種被動的境地。

不過還不算最糟,正道修士最講究臉面,唯一能證實他不對勁的修士,已經去為蕭長河他們帶路了,現在這裡什麼證據都沒有,他們暫時還不會對他動手。

這些想法在步平的腦子裡打個轉兒,斟酌了一番說道,「如今這裡出了事,莫道友懷疑我也正常,不過在下還是要辯駁一下。」

「帶著師弟出去,不過是見他悶悶不樂,臨時起意而已,因著從未想過走太遠,便沒有在意什麼時間···」步平解釋的時候餘光瞥到了吳岳,心裡的愧疚一閃而逝,很快又繼續說道。

「至於往西南走,純粹是因為我們在那裡被孫飛背叛,一路過來相對熟悉而已,別沒有想其他。」步平嘴角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而我確實提前發現了那三名修士的蹤影,但我一介金丹修士,何須避讓?」

「只是我沒想到師兄如此心軟,竟想要救下那修士,自然是不同意的,但那三名修士追過來,見我修為高,只是粗略的試探,便覺得打不過,只想著逃走了。」

步平聳了聳肩,「面紗的事,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未能及時告知。但在秘境的最後幾日,黑吃黑的事情可不少,為了不被看清相貌,帶著面紗也不是特別奇怪,莫道友以為呢?」

眾人本來對他滿是懷疑,但聽了他的解釋之後又動搖了,似乎也說得通。

「步道友好口才,」莫鬼鬼站在他的對面,霜木劍拿在手裡,抵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血珠滲進他的衣領,染紅了一片,「究竟是不是你?」

莫鬼鬼問的是,他是不是姦細。

步平聽懂卻不會回答,「莫道友這是何意,在下不懂。」

「當巧合都集中在一起,便是蓄意籌謀。」莫鬼鬼眼裡的陰狠一閃而過,霜木劍陡然往裡刺了一寸,附上了靈力。

「鏗!」

吳岳將劍彈開,擋在步平的身前,「莫、莫道友,我相信我師兄!」他依舊很害怕,但還是堅定的護著步平,護著這個一直對他疼愛有加的大師兄。

「您懷疑他沒有錯,但現在並沒有證據,不如等過了這一關,再去找那修士對峙如何?若師兄真的···那我定會將他親手送上,可現在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殺了他!」

步平捂著傷口,心跳加速,看向莫鬼鬼滿眼震驚。

這人竟然真的要直接殺了他!

若不是吳岳插了一手,他定然要受些傷,不愧是逍遙出來的修士,真是夠狠。

莫鬼鬼看著兄弟情深的二人,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她確實想殺了這人,哪怕殺不死,也要重傷,起碼不會有機會在背後捅一刀,可惜被吳岳給攪和,很難再找到他毫無防備的時候了。

「莫道友,我等名門正派,做不來屈打成招的事,如今確實還不能定下他的罪。哪怕他真的做了些什麼,也應該交由樊籬谷處置。」

人群中長春谷的修士說道,頓時引來了不少修士的附和。唯有散修和小部分宗門弟子並未說什麼,冷眼旁觀。

「還不知道究竟是誰,煞費苦心的想要吃下我們,布下這靈器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一定還有動作,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不希望在對外的時候,還要提心弔膽的防著自己的背後。」莫鬼鬼沒有回答修士的質問,看著吳岳說道。

莫道友的眼睛很好看。

吳岳在這種時候竟然想到了這個,很快低下了頭,也分不清是懊惱還是害羞。從儲物袋中拿出捆仙索,「我會將他縛住,扔在裡面,絕不讓他添亂。」

樊籬谷此次前來的修士,以步平為首,現在他出了問題,竟然沒有能夠做主的修士。算來算去,也只有吳岳的親人乃是門內的長老。

「我還讓師姐去看著他,絕對不會耽誤莫道友。」他的師姐之前受了傷,休養了幾天,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此次是為了看住步平,只要他有不對立刻稟告即可。

「希望吳道友能夠做到,將他看住。」這麼多人在場,莫鬼鬼不好再殺他,將劍收起。

沈空明回來的時候,就見到吳岳將他大師兄五花大綁,扔在崖壁的角落,還派了個女修去看著他,不免有些奇怪。但他沒有詢問此事,徑直來了莫鬼鬼身邊。

「這附近沒有人,但矮峰之外十幾步的位置,有一道黑色的屏障,我們二人嘗試了半天,也沒有破開。」

「嗯,我們應該是被困在什麼靈器之中,天色太暗,我們便沒有發覺,你們破不開也不奇怪。」莫鬼鬼袖子內的手捏著衣服,指尖有一點泛白。

「沈道友沒發現其他什麼嗎?」沈空明的話並未藏著掖著,眾人聽到後不免要再問上一句。

「沒有。」沈空明臉色不大好,這是不信任他?

莫鬼鬼沒有理會他們,站在邊緣開啟異瞳,眼內流光溢彩,卻只見到黑色的一片,像是龜殼一樣將他們圍起來。

「諸位道友,在下見識有限,只能認出是靈器,但究竟是什麼靈器,要怎樣出去卻一概不知,不知是否有人能解惑?」莫鬼鬼打斷了爭論的眾人。

「這···在下卻是不知。」最開始詢問沈空明的修士尷尬的答道。

「不管是什麼,總歸是靈器,我們雖說出不去,但外面的人如何進來也不好說,就算身為主人可以自由出入,但想要殺了我們,僅憑一人可不夠,若是他想放進來更多的修士,便是我們的機會。」

莫鬼鬼看著靈器困住他們的交界處,悠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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