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鬼鬼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下來,「您說什麼?」

「韓沉吟死了,」寧紅淚又重複了一遍,臉色不大好,「剛剛收到的消息,韓易水請你過去。」

「要鬼鬼過去幹什麼?」雖然驚訝,但小和尚還是不解的問道。

「想要你助她如輪迴,」寧真君看著她,聲音低沉,不管怎樣,韓沉吟都在逍遙修行過,於她自己而言,也有著短淺的師生情誼,「於情於理,你也該走一趟。」

「我知道了,」莫鬼鬼點點頭,很快冷靜下來,韓易水乃是長春谷的谷主,得到輪迴的消息瞞不住他,「但輪迴不全···」

「你放心,韓易水知道,而且他還知道強行吹奏,會對你的神魂有損傷,所以不管能否助韓沉吟入輪迴,都會給你一筆不菲的報酬,」寧紅淚拿出一枚玉簡遞給莫鬼鬼。

莫鬼鬼一目十行的讀完,上面言辭懇切,大意便是要她去一趟長春谷,「韓沉吟現在還沒死?」

吹奏輪迴,只能在身死的那一刻,趁著魂魄還沒有完全消散,以輪迴曲引出輪迴之門,幫助魂魄得入輪迴,但從此以後,就只能是個凡人,經歷生老病死。

「韓易水用長春谷的秘法吊著,現在韓沉吟每多活一天,他就損失一年的壽命,」寧紅淚抬頭看向莫鬼鬼。

「我會儘快趕過去的,」莫鬼鬼懂了她的意思。

「韓沉吟身上的東西都能支撐一個小宗門了,到底什麼人能將她直接殺死?」眾人一陣沉默,總歸是同門,沈空明也不知什麼滋味,有些煩躁的問道。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八成是譚楚瑟,」寧紅淚甩了一下道袍,將手搭在大腿外側,「中毒。」

「沒有解藥嗎?」秦一凡小聲地問了一句。

「一百零八種毒蟲混合製成的毒藥,除了製作者本身,無人能解,」寧紅淚搖了搖頭,「你們在外交朋友我不管,但一定要給我記住,決不能傾心相交!」

「是!」莫鬼鬼幾人鄭重的行了一禮。

「你們都是逍遙的精英弟子,每個人都天賦異稟,是撐起逍遙門楣的下一代,損傷任何一個,我們都承受不起,」寧紅淚語氣沉痛,「記住一句話,能在背後捅刀子的人,都是你們允許站在背後的!」

「寧前輩放心,我等必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莫鬼鬼幾人行著禮,沒有放下。

「起來吧,」寧紅淚轉過身,「鬼鬼,你準備一下,兩名元嬰長老會儘快送你去長春谷,」想到她剛剛說的,「銅陵凡人界那邊,我會轉告天機閣,逍遙也會配合著動手,你不必擔心。」

「我知道,」莫鬼鬼點頭,「這兒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一些銅陵的資料給你們留下,我這就離開。」

「鬼鬼,」沈空明忽地拉住她,「你要小心。」

「放心吧,有兩位前輩跟著,不會有事兒的,」莫鬼鬼轉過頭,「你們也一樣,天機閣內一定有鬼修的姦細,若是發現魔種所在,說不準會陰一手,萬事小心。」

「嗯,」沈空明點點頭,慢慢鬆開了手。

「寧前輩,我直接去吧,」莫鬼鬼跟在寧紅淚的身後,直接出了房間,二位長老早已等候在空地上,見她出來,放下了自己的飛行靈寶。

目送著莫鬼鬼離開,霍子君看向沈空明,只見他沒有多說什麼,往自己的房間內走去。

「你幹什麼去?」小和尚奇怪的看向沈空明。

「準備一下,不是馬上要去銅陵凡人界嗎?我多畫幾張符!」沈空明沒有回頭,走進旁邊的小樓,關上房門。

「我們也回去收拾收拾吧,」秦一凡忽地升起了緊張的感覺。

「也好,沈空明都正經起來了,」小和尚撇撇嘴,和他並肩往回走著,「看來這件事不好對付,一凡,你要不多煉點丹藥,我覺得我最弱···」

甄好看著霍子君還留在原地,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但想到沈空明離開前的異常,又有些瞭然,「我先回去。」

「嗯,」霍子君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甄好的心思果然細膩,在場的幾人,也就只有他同樣發現了沈空明的不對勁,若不是相識多年,霍子君自己也未必能察覺。

來到沈空明的小樓前,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去,果然見到他在角落裡發獃,從小到大,每次遇到解不開的事情就這樣。

「你怎麼不敲門啊?」沈空明回過神。

「不是要制符嗎?」霍子君關上門,走到了椅子前坐下,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壺酒,為自己倒上一杯,「跑到角落裡畫符?」

「你管我?」沈空明站起身,撣了撣道袍。

「呵,你緊張的時候就喜歡裝作洒脫的樣子,」霍子君一口飲下,「怎麼,怕我發現什麼?」

「我怕?」沈空明也走過來,「小爺我有什麼好怕的?」他拿起酒壺直接喝了一口,「咱們倆從穿著肚兜滿山跑的時候就認識了,什麼看不出來啊!」

「我之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個心思,」霍子君嫌棄的看著他,又拿出一壺酒。

「別說你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沈空明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剛剛鬼鬼離開的一瞬間,他竟然有些擔心她如同韓沉吟一樣,被人算計了,想和她一起過去,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感覺。

「你們兩個,身份上還挺登對的···」霍子君看著小小的酒杯,乾脆也拿起了酒壺。

「哎,打住啊!」沈空明豎起手指,「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你別在這兒亂點鴛鴦譜,或許就是因為韓沉吟的死,有些擔心,和你可不一樣。」

「是不一樣···」霍子君沒有用靈氣解了酒水,任由自己醉下去。

「不是我說你,咱們現在金丹期,正是好好修煉,要有一番作為的時候,林舒窈現在也忙著對付林家,哪有時間和你談情說愛啊?」沈空明放下空的酒壺,嫌它不過癮,自己又取出一壺。

「我知道,所以我沒去打擾她,」霍子君的手緊緊地握著,「若真的去找她,才是害了她。」

他身上還背負著家族和宗門賦予他的使命,輕易怎能脫身?誰都可以找一位知心人,唯獨他不行,當初信誓旦旦在老祖面前保證之時,他又何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陷入情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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