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過,那是在衡豐街操場上,天蒙蒙亮時,咱們擺地攤賣布鞋,你二弟我採訪你時,你非常得意地跟我說的。」二弟金雲興笑道。

「我厲害,我太厲害了。」自我表揚了兩句後,金雲飛問道:「老三,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在我把你干倒之前,你儘量說清楚,以免你酒後反悔。」

「嘿嘿,大哥,你好有一比,把哥字去掉,你不叫大哥,你叫大言不慚。」

「好,長行市了,你稍等。」

金雲飛衝著四弟金雲華問道:「四弟,你屬於哪撥的?」

四弟笑道:「大哥,請你別轉移話題。咱們都是兄弟,是一撥的,請不要說不利於團結的話。」

「喲,覺悟也提高了。」金雲飛瞪起雙眼訓道:「臭小子,不就是人家每月給你零花錢嗎?不就是人家每月請你吃大餐嗎?一點糖衣炮彈就把你打倒了?你心目中偉岸高大的大哥哪裡去了?」

一邊說著,金雲飛一邊脫下拖鞋,追著四弟要揍他的屁股。

四弟繞著大板台逃竄。

二弟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

「救命啊,大哥打人了,爺爺,奶奶,阿爸,阿媽,救命啊。」

這招好使,四弟常用。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全家人都聞訊而來,包括小六一、小貝、小五五和小五一。

四位長輩一致維護「刮肚兒」金雲華,岳秀清自然批評自己的老公,岳父岳母笑著勸架,還問為什麼兄弟吵架。

二弟道:「大哥忒不地道,他叫我們喝酒,說要把我們喝倒,可他又反悔了。四弟笑話大哥,大哥就生氣,就要打人。你們說說,大哥地道不地道。」

四弟道:「大哥就是欺負我和二哥。爺爺奶奶,阿爸阿媽,你們要給你們可憐的小孫子小兒子做主啊。」

金雲飛百口莫辯,哭笑不得。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紛紛批評金雲飛。

但金雲飛卻反而笑了,看看二弟,再瞅瞅四弟。

「倆小子,想讓大哥出醜是不?好,大哥奉陪。但是,但是啊。」

二弟道:「大哥,你要不行,就說不行,二弟我沒話可說。」

四弟道:「大哥,承認自己不行,天塌不下來,我還叫你大哥。」

「呵呵……」金雲飛笑道:「但是,你倆跟我斗酒,還不夠格,太不夠格了。」

二弟問道:「大哥,怎麼個不夠格,請你把話說清楚。」

四弟也道:「大哥,別玩虛的,你划下道來,我和二哥保證眉頭都不皺一下。」

金雲飛道:「我再說一遍,今天是農曆一九九四年的最後一天,我認為你倆還沒有資格挑戰我。」

四弟問道:「大哥,那怎樣才算有資格挑戰你呢?」

金雲飛瞅了二弟一眼。

二弟道:「我也很想知道。」

金雲飛伸出手,把老婆岳秀清拉過來,微笑著問道:「這是你們的大嫂,對吧?」

「我們都認識。」二弟四弟異口同聲。

全家人都笑了起來。

金雲飛道:「倆小子,你們聽好了,如果你們能喝倒你們大嫂,你們就有資格挑戰你們的大哥了。」

二弟四弟有點發愣,全家人也都跟著發愣。

岳秀清能喝酒?全家人都不相信,因為沒人見過她喝酒。

岳秀清笑而不語。

二弟問道:「大嫂,你真能喝?」

岳秀清繼續笑而不語。

四弟問道:「大嫂,你唬我們的吧?」

岳秀清還是笑而不語。

二弟四弟倆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起來。

岳秀清卻說話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二弟,四弟,不要娘們唧唧嘛。」

下定決心,二弟問:「大嫂,怎么喝?」

岳秀清道:「我帶頭,直接喝,我兩瓶,二弟兩瓶,四弟一瓶。」

四弟道:「那就喝吧。」

二弟也點了點頭。

這時,同情心都給了岳秀清,大家紛紛勸說。

但岳秀清擺了擺手,吩咐道:「老公,開瓶吧。」

金雲飛起身,手起蓋開,轉眼間就把五瓶白酒都打開了。

岳秀清不說話,拿起一瓶,仰脖就喝。

眾人目瞪口呆時,岳秀清已一瓶見底,底兒朝天,一滴不留。

二弟和四弟跟著開喝,一個一瓶,一個半瓶。

金雲飛嚴格檢查,確認後,衝著老婆做了個請的手勢。

岳秀清神情自若,再拿一瓶,再次喝得乾乾淨淨,將酒瓶倒懸在二弟四弟面前。

二弟四弟互視一眼,再次跟喝。

二弟喝光了第二瓶,四弟也幹掉了他的那一瓶。

岳秀清笑了笑,在辦公室里來回走了十幾步,再款款的回到金雲飛身邊。

再看二弟四弟,兩個人搖頭晃腦,身體發軟,慢慢的往地上坐下去。

小六一興高采烈,拍手叫好,「倒呀,倒呀。」

二弟和四弟已癱倒在了地上。

父親母親,急忙上前攙扶。

金雲飛坐在老闆椅上,仰天大笑。

「千,千算萬算,就,就漏了這,這招……大,大哥,你,你……」這是二弟的哀嘆。

「不,不科學,太,太不科學了……大,大嫂,你,你不科學……」這是四弟的聲音。

全家人都離開,辦公室只剩下了金雲飛和岳秀清兩口子。

金雲飛衝著老婆豎起了兩個大拇指,「老婆,我服了,徹底的服了。」

岳秀清能喝酒,以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因為她滴酒不沾。

是有一次金雲飛帶著岳秀清去外面,到福建老曹家做客,金雲飛不勝酒力,岳秀清代夫喝酒,沒想到大獲全勝。

喝酒如喝水,岳秀清竟然天生是千杯不醉的人。

平時在家,岳秀清從不喝酒,沒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場。

「老公,不能只有口頭表揚,該給點實際獎勵吧。」

金雲飛瞅了瞅兩扇門,拉過岳秀清,在她臉上親了好幾口。

「不夠,不夠。」岳秀清撒嬌了。

「老婆你說,只要你老公我能做到的,決無二話。」

「陪我,壓馬路去。」

「老婆,這,這有意思嗎?」

「老公,別忘了,先結婚後戀愛,咱倆的戀愛還沒結束呢。」

金雲飛噢了一聲,不敢怠慢,攬著岳秀清的腰就往外走。

除夕之夜,北風呼呼,馬路上沒人,金雲飛和岳秀清兩口子越貼越緊,慢步而行。

可逛馬路也不安生,逛到星光鞋廠時,兩口子依稀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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