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小慧她爸回來了,「兩位老闆,他們同意了,我老婆也同意了。」

「好。」金雲飛起身道:「三天後,我和老洪把錢送過來。叫他們做好準備,拿錢走人。」

出了饅頭店,洪水運道:「他娘的,咱倆幫王九旦省了十五萬。」

金雲飛笑道:「不是咱們,是小慧她爸。」

「有道理。」洪水運也笑道:「一定是小慧她爸,動員了他的二丫頭,真他娘的兩全其美啊。」

「呵呵,別小看了賣饅頭油條的,人家處理家務事,比你我厲害一百倍。」

「嘿嘿,人家還生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呢。」

金雲飛斜了洪水運一眼,「你啥意思?」

洪水運嘿嘿笑道:「我是說狗日的王九旦,真他娘的有狗屎運。」

「呵呵,有想法?人家還剩個小的,還不到十六歲,老洪你先領回家養大了再說。」

「我敢嗎?我敢嗎?雲飛,我兒女雙全,我可不想做第二個王九旦。」

兩個人說說笑笑,正要各走各的,王九旦給金雲飛打來了電話。

金雲飛一邊叫住洪水運,一邊拿著手機接通了電話。

「大飛,不,不好了,要出大,大事了。」

「他娘的,你喘口氣氣再說話。」金雲飛罵道。

「我,我向我老婆坦白了,我全說了。她對我,對我又打又罵,整整一個小時。」

「呵呵……好,好,聽你說話,中氣十足,說明你沒被打壞,說明你老婆對你手下留情。」

「大飛,對不起。為了減輕我的罪責,我把你跟老洪給出賣了。」

「什麼?你個狗日的,你怎麼說的?」

「我對我老婆說,你和老洪早就知道了。我又對老婆說,你倆幫了很多很多的忙。我還對老婆說,是你倆鼓勵我,我才下定決心,讓小慧把孩子生了下來……」

「狗日的王九旦,你想害死我和老洪啊。」

「大飛,現在,現在有個大麻煩。我老婆一邊罵著你和老洪,一邊氣沖沖的找你和老洪去了。」

「王九旦,我現在想哭。」

「大飛,實在對不起。你趕緊做好準備,我估計,我估計五分鐘後,我老婆就能趕到你那裡了。」

關了手機,金雲飛立即把王九旦的話,向洪水運複述一遍。

洪水運頓時慌了手腳,「完了,完了完了。」

「別人家的母老虎,沒啥好怕的。」金雲飛笑道。

「雲飛,你又不是不知道,王九旦家的母老虎,最大的毛病,就是生氣砸東西。」

「呵呵,讓她砸,砸得越狠越好。王九旦還有十五萬塊在咱住手上,羊毛出在羊身上哦。」

「對,對,讓她砸個夠,咱有她老公的錢墊著呢。」

「對嘛,我的辦公室里的設備已經陳舊,我正想換套新的呢。」

「哈哈……我說雲飛,你這算盤也打得太精了。」

忽然,洪水運的笑聲變成了嘿嘿,是明明白白的壞笑。

「老洪,你想起了什麼?」

「我猜,她會先砸你家。」

「不對,肯定先砸你家。」

「為什麼?憑什麼先砸我家?」

「老洪,咱先不說為什麼,你敢不敢跟我賭?」

「賭就賭,誰怕誰啊,賭什麼你說。」

金雲飛道:「你輸了,把你那幅名畫給我。我輸了,按那幅名畫的價錢賠你。」

「一言為定,誰賴誰是狗。」兩個老闆站在三岔路口,等著王九旦老婆的轎車出現。

不一會,王九旦老婆的轎車,出現在三岔路口。

金雲飛和洪水運趕緊隱蔽,躲到一輛拖拉機旁。

轎車緩緩停下,兩個男人屏住呼吸,聚精會神。

向左,是雲飛公司門口,向前,往前兩百餘米,是洪水運的泵業公司。

轎車突然加速,呼的往前而去。

金雲飛呵呵大笑。

洪水運直起身體,邊走邊道:「雲飛,我輸了。」

衝著洪水運的背影,金雲飛喊道:「那幅畫,我馬上要。」

洪水運那幅畫,是省內名家的大作,叫什麼「青松峻岭」,有山有樹有天有雲,洪水運以一萬元買下,掛在辦公室里,看著很有氣派。

金雲飛曾出資兩萬,洪水運堅決不賣,沒想到今天輕鬆得手。

一個人傻笑一會,金雲飛才回到公司,趕緊吩咐下去,待會如果有個女人上門鬧事,誰都不要制止,讓她盡情的發揮。

王九旦的老婆,名叫劉大娥,人如其名,長得頗為高大,身高達到一米七三,比老公王九旦要高五個厘米。

劉大娥高中畢業,當過民辦老師,長得也蠻漂亮,當年,王九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娶回家中。

可以想見王九旦為什麼會怕老婆,一百來斤和一米六八,怎能打贏一百三十五斤和一米七三。

金雲飛還可以想見,劉大娥像座火山,不爆發還好,一旦爆發,那一定是翻江倒海。

至於具體的表現,那就是砸東西,不管值不值錢,順手就砸,不砸痛快了,氣就消不了。

整整過了半個小時,劉大娥才出現在雲飛公司門口。

有意思的是,洪水運陪著劉大娥而來。

到了辦公室門口,金雲飛起身迎接,「大娥嫂子,你總算來了。請坐,請坐。」

劉大娥坐下,臉色鐵青。

洪水運跟著坐下,卻被劉大娥喝了一聲「你也敢坐」,慌忙的又站了起來。

金雲飛不慌不忙,給劉大娥泡來一杯茶,劉大娥會抽煙,金雲飛又是掏煙敬煙點煙一條龍服務。

劉大娥很平靜,抽煙喝茶,臉上竟還有些許笑容,像是來做客的。

「雲飛,我秀清姐呢?」

「我叫她下來?」金雲飛陪著小心,他怕的就是劉大娥的平靜。

「叫下來吧。」劉大娥道。

金雲飛走到小門邊,衝著樓上喊,「秀清,你大娥妹子來了。」

岳秀清下得樓來,主動招呼,在劉大娥身邊坐下,但沒有開口說事,因為不知道從何說起。

吸了一支煙,劉大娥又續了一支。

倒是洪水運憋不住了,「大娥,大娥妹子,你可以砸他們家的東西了。」

金雲飛和岳秀清都是一驚錯愕,洪水運這傢伙也太壞了。

「我為啥要砸他們家的東西?」

「因為,因為我的辦公室,已被你砸了個稀巴爛,按道理,你也應該砸他的辦公室。雲飛,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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