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公路,破車狂奔,金雲飛將油門踩到最大。
在海山鎮茅街村的村邊小店,打聽姚宏笛時,村民說,這小子是個孤兒,十二三歲就去了外面混。
有的村民說,最近見過姚宏笛,看打扮好像賺了點錢。
還有村民說,姚宏笛最近回過家,好像還帶著女朋友。
小店老闆說,他也見過姚宏笛的女朋友,好像是附近小尖子村肖老三的女兒,叫什麼芹。
金雲飛心道,什麼芹,應該就是肖彩芹。
問清去小尖子村的道路,謝過店主和村民,金雲飛和謝智陽準備趕往小尖子村。
這時,有個剛來的村民說,他剛從小尖子村走親戚回來,在那裡看到了姚宏笛。
金雲飛大喜,帶著謝智陽,驅車奔向小尖子村。
一條彎彎曲曲的土路,僅能走一輛車,金雲飛不得不放慢車速。
「智陽,資料上有姚宏笛和肖彩芹的照片,你多看看,給我記住了。」
「誒。」謝智陽一邊應著,一邊再翻看夾在報紙里的資料,「大表哥你放心,這個姚宏笛,額頭上有道疤,很好認的。」
「還有,不知道這小尖子村民風如何,咱們要小心一點,最好別直接打聽這兩個人的名字。」
「為什麼呀?」
「萬一人家村民齊心,不讓找人,或反過來對咱們下手。咱們只有兩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咱們會很慘的。」
「知道了,大表哥。」
這時,迎面開來一輛摩托車,車上有兩個人,都戴著頭盔。
金雲飛猛打方向盤,想往邊上躲,讓摩托車過去。
可物極必反,方向盤打猛了,桑塔納竟橫在了土路上。
吱的一聲,摩托車停在轎車邊上,差點就撞個正著。
摩托車倒了,車上兩個人也摔在了地上。
「你咋開的車,找死啊。」
開摩托車的一邊爬起身來,一邊摘下頭盔,一邊罵罵咧咧。
「對不起,對不起。」金雲飛急忙道歉。
可謝智陽傻了,額頭上有道疤,這不正是那個姚宏笛嗎。
「姚宏笛。」謝智陽脫口而出。
姚宏笛一愣,隨即想起了什麼,扔了頭盔,轉身就跑了。
金雲飛喊道:「快追,別讓他跑了。」
謝智陽跳下車,撒開腳丫狂追而去。
另一個也逃,沿路逃向小尖子村。
一看就是女的,金雲飛下車,只二十幾米,就把她拎了回來。
正是那個肖彩芹。
肖彩芹大呼小叫,金雲飛變手為掌,在她脖子上砍了一下。
肖彩芹昏迷過去,金雲飛拎起來,把她擱倒在車后座上。
摩托車,兩個頭盔,還有兩個旅行包,都被金雲飛扔到路邊的草叢裡。
謝智陽回來了,手裡拖著一個人,已經昏迷的姚宏笛。
同樣的,姚宏笛也被扔到了車后座上。
「智陽,沒被你給打壞吧?」金雲飛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放心,沒事。這傢伙屬狗的,抓他時他咬我,我就給了他幾下。」
車開到一個避靜處,金雲飛下車察看四周,確定沒人,才回坐到車上,「智陽,把他弄醒。」
謝智陽揪起姚宏笛,讓他趴靠在車座背上,再敲捏了幾下。
姚宏笛睜開雙眼,一臉驚恐,大喊大叫。
謝智陽左右開弓,給了姚宏笛兩個巴掌,喝道:「再喊叫,老子打斷你的雙腿,再把你扔河裡喂魚去。」
姚宏笛不敢再喊。
金雲飛道:「姚宏笛,明人不做暗事,我叫金雲飛,是火災事件的金雲興老闆的大哥。痛快點,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不痛快,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唉,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不是說,不是說做得天衣無縫嗎。」
不顧姚宏笛的哀嘆,金雲飛衝著謝智陽使了個眼色。
謝智陽忽地出手,咔嚓一聲,將姚宏笛的一條胳膊卸了下來。
姚宏笛慘叫。躺在姚宏笛腳下的肖彩芹醒來,哭著道:「宏哥,快說了吧。」
「我說,我說……」
金雲飛又瞅了謝智陽一眼。
謝智陽心領神會,伸手到自己的包里,打開了包里的錄音機。
「那天,也就是雲興公司火災前兩天,有個人,有個人來找我們王兵老闆。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在老闆辦公室嘀咕了老半天。後來,又把我師傅叫進去。噢,我師傅就是陳大樹,多味海鮮館的大廚。那人走後,我師傅在廚房傻坐了好久,接著把我找去,說有件賺錢的大事,問我干不幹?」
「我問我師傅,是什麼大事?師傅說,讓我給兩個人下藥,事成了就給我兩萬。我嚇了一跳,沒敢答應。師傅對我說,不是什麼毒藥,是催酒的藥,人吃了,酒量最好也會很快醉倒。我師傅還說,人家是要斗酒,怕鬥不過才會出此下策,沒什麼大事。」
「可我還是沒有答應,因為他說事後給我兩萬,一件小事哪用得著兩萬。後來,我師傅威脅我,還說要對付我,我就…我就同意了。」
「火災那天下午,那個人又來了,在二樓訂了一個包廂,一直在裡面待到晚飯時分。吃晚飯時,雲興公司的老闆金雲興和老闆娘雙雙出現,我這才知道,吃飯的人只有三個。他們點了六菜一湯,上完六個菜,最後才上的湯。那湯叫珍珠湯,是一人一碗,送進去前就分好了的。」
「我師傅拿出四粒藥,叫我往兩碗湯里放,還叫我親自送,送進去後,千萬不要端錯。我當時怕,我師傅罵我,還拿起一粒藥咬了一口,自己咽下去,發誓不是毒藥。我這才答應,就把四粒藥放進兩碗湯里,調勻後送進包廂。有藥的兩碗,一碗端給金雲興老闆,一碗端給他的老婆。」
「當晚,雲興公司就發生了火災,我害怕得不得了,我想不管怎樣,肯定跟下藥有關。過了幾天,老闆王兵說,海鮮店虧本,關門不幹了,給我們每人五千,讓我們各奔前程。我師傅也找我,不僅兌現承諾,把那兩萬給我,還讓我遠走高飛,有多遠走多遠,最好十年二十年後再回來。我問師傅,真有這麼嚴重嗎?我師傅說,金老闆的嘴他們都敢封,何況你我這種小兵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