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穀雨陪起小心問，「大表哥，蘇玉海是我堂姐夫，是自己人，他不能知道這些事嗎？」
「你理解錯了。你堂姐夫是個秀才，我怕這些事會把他嚇著。」
「噢，這我倒沒想到。」
「彙報，說說王俊和方木蘭的事。」
謝穀雨道：「事情是這樣的。前不久，我陪一個戰友在茶樓喝茶，看到王俊從一包廂出來。當時他沒看見我，我也沒在意。可過了一會，看到方木蘭也從那包廂出來，我就多了個心眼，開始有意地關注王俊。」
金雲飛笑了笑，「事有大小之分，和客戶一起喝杯茶，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後來有一次，我陪女朋友逛街買衣服。在一間賣外國服裝的店裡，我們正看時，聽到試衣間裡傳出王俊的笑聲。我好奇啊，趕緊讓女朋友先撤，自己蹲在店外。過了約二十分鐘，王俊手上大包小包的，陪著一個女人出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方木蘭。」
「呵，這就有點意思了。」
「從那次開始，我就重點關注王俊了。終於在上星期三晚上，大約七點鐘，他本來在加班的，突然接了個電話，就匆匆的往外趕。他開著車往市區奔，車速很快。到了市區，他先去買蛋糕和鮮花，還有紅酒和幾個下酒菜，然後來到一個高檔小區。他的車停在一座別墅門前，開門迎接他的人，又是那個方木蘭。」
「然後，你就死盯著方木蘭家。」
「對啊。我以為王俊在方木蘭家，待一二個小時後會離開的。沒想到這傢伙待到第二天早上，像在自個家一樣，害得我在車上守了一夜。」
「嗯，這就坐實了他倆的關係。他們可能早就認識，現在是一夥的。」
謝穀雨道：「一個貸款，一個放貸。大表哥，他倆聯手，咱銀行很危險的。他們又都有外國籍，要是卷了錢跑去國外，咱們都沒法去追。」
「呵呵，不怕，不是有你這樣的守護神嘛。」
「大表哥，你說得倒是輕巧。那銀行轉帳，還有什麼匯票，我是一竅不通。他們要是合夥，就是把整個銀行的錢搬空，我也會被蒙在鼓裡的。」
「這不是你的職責。你的職責是盯人，盯住了人，就等於盯住了錢。」
這時，金雲飛的手機響起。
一條簡訊，金雲飛先看後刪。
「穀雨，老苟來了，開車去高速路口接他。」
老苟就是苟載仕，省城警察，某專案組成員。
這回老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麵包車上，加他自己共有五人，除了專案組成員，還有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
老苟叫金雲飛上他的車，再問謝穀雨的身份和可靠不可靠。
金雲飛照實說了。
老苟衝著謝穀雨道：「先把你的車扔在路邊，明天找人開回去。從現在開始，你被徵用了。」
謝穀雨激動，「老苟，徵用是什麼意思？」
普通話不好，老苟聽著像「老苟」，金雲飛笑了，麵包車上的其他人也跟著笑。
老苟罵道：「臭小子，跟你大表哥一個德行。我是老苟，不是老狗。徵用就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就是我的人了，把你大表哥扔一邊去，一切都得聽我的命令。」
謝穀雨不敢笑，應了聲是，跑回去把車停好，再跑回來上了麵包車。
麵包車慢慢的往澤谷鎮城區開。
老苟盯著謝穀雨，「考考你，你現在該叫我什麼？」
這還真難住了謝穀雨，因為不能叫老苟了。
「叫組長，記住，叫組長。」老苟很嚴肅。
金雲飛卻笑了，「副組長，排名第六的副組長。」
「副組長。」謝穀雨聽從大表哥的建議。
老苟自個也笑了，「好吧，先聽你的彙報，小謝同志。」
謝穀雨把剛剛向大表哥彙報的情況，又向老苟說了一遍。
老苟聽完，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還有什麼情況嗎？」
「有兩個人非常可疑。一個是珍妮的司機兼保鏢廖俊濤，珍妮在雲九耀大廈上班，他也該在雲九耀大廈待著，可他有事沒事的，經常往我們六合大廈跑。有一次，銀行都下班了，他卻反而進來。我問他幹什麼，他說珍妮把東西落在了會議室，可會議室里什麼都沒有。還有一次，我發現他在跟蹤王俊，等我趕緊跟上去，他卻沒了影蹤……」
老苟又看了謝穀雨一眼，「小子，人才啊。哪另一個可疑的人呢？」
「他叫於喜龍，是你們省城人，是王俊副行長介紹來的。於喜龍是住貸部副主任，可他根本不懂業務，也不務正業。我發現，我發現他的眼神很特別，怪怪的。我感覺，我感覺他不是好人。」
老苟有些詫異，扭頭問金雲飛，「你這個表弟以前是幹什麼的？」
「當兵，偵察兵，還挺優秀的。失手打傷了人，才捲舖蓋滾回家的。」
「我說麼，人才啊。」老苟道：「直說了啊。小謝同志，珍妮的司機兼保鏢廖俊濤，是我們的人，臥在珍妮身邊兩年半了。現在可以做一個小結論，珍妮與他弟弟王俊和方木蘭沒有牽連，我們準備把廖俊濤撤回來。」
金雲飛道：「能被我們非專業人士看破，老苟，你的人也不怎麼樣麼。」
老苟道：「別小看了我們小廖，這個於喜龍，是臭名昭著的盜賊，一直隱姓埋名，正是被我們的小廖發現的。」
金雲飛嚇了一跳，「信貸部副主任竟然是個盜賊。」
「對，這傢伙有兩個絕活，還是祖傳的。一是擅長模仿他人筆跡，水平絕對超一流，連被模仿者都難以辨認真假。二是擅長開鎖，這麼說吧，你們銀行所有類型的鎖，估計沒他開不了的。」
「哎，我說老苟，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
「怕你沉不住氣，打草驚蛇。再說了，小廖三天前才確認，這個於喜龍就是那個被我們通緝了十多年的盜賊，我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啊。」
金雲飛有些後怕，「好傢夥，說不定他已經把銀行所有的鎖都打開過了。」
老苟道：「雲飛，現在已經初步查實，方木蘭和王俊是一夥的，於喜龍是王俊的同夥。除了他們，你銀行的其他人應該都沒問題。」
金雲飛道：「老苟，你能不能多說一些。老實講，我是擔著大風險的，方木蘭來貸款，我按你的指示，每次都貸給了她。她要是卷錢跑了，我雖然不用承擔責任，但我也不好向股東行交待啊。」
「你放心，他們的心思大得很，你那幾千萬，他們根本看不上眼。他們想要的，是幾億幾十億，他們在下一盤驚天動地的大棋。」
金雲飛點頭頭，問道：「照你這麼說，咱們該收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