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雲飛突然發問，把小林給問愣了。
其實金雲飛是在試探，沒有證據，更沒把握。
但小林的語塞和慌亂，不用開口，金雲飛就知道了答案。
嘴上冷笑，金雲飛心裡卻是震驚，這也太可怕了，小慧已夠厲害，這個小林比小慧還要厲害。
包廂里氣氛凝固。
小林是尷尬，因為她被金雲飛揭穿了。
金雲飛故意閉嘴，是等著小林回過神來。
終於，小林開口，陪著小心問，「金，金總，你是怎麼知道的？是王總他，他告訴你的嗎？」
金雲飛笑了，得意的笑。
「是我瞎猜的，想蒙你一下。你的王總啊，什麼都告訴我，就是不告訴我他有多少女人，特別是你這樣的女人。」
小林紅起了臉，「金總，你，你真壞。不，不，金總，我是說，你真厲害。」
「我厲害？哼，我厲害也沒你厲害。敢當雙面間諜，一邊為王總服務，一邊為王總老婆服務。小林，你這樣很危險的。」
「我，我也是沒辦法。上了船，就下不來了。」
金雲飛笑了笑，「說說吧，你是怎麼上船的？」
「我是剛進公司不久，就被王總吸引的。雖然是大娥姐招我進的公司，但我想進步，想漲工資，我不能不聽王總的。我們很隱蔽，在公司時，王總故意對我冷眼，還時不時的當眾斥責我。所以，誰也看不出我和王總的真實關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王總和張會計的關係上，大娥姐也很信任我。」
「後來，大娥姐說，讓我表面上不要跟她走得太近，要設法接近王總和張會計。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王總也這樣要求我，讓我儘量接近大娥姐。就這樣，我沒得選擇，我被他們夫妻二人夾在了中間。」
「直到多了個小慧，我知道我沒希望了，頂多做第二個張會計。我跟王總說，我不幹了。可王總不讓我退，他說他可以給我錢，很多很多的錢。我也對大娥姐說，我不想再這樣下去，大娥姐也說，會給我很多很多的錢。的確，他們私下裡給了我不少錢，我也就繼續站在他們夫妻二人的中間。」
金雲飛拿手指敲了敲桌子，「說現在，說最近的情況。」
「最近，就是大娥姐掌權，王總想奪回，一個公開打壓，一個暗中使勁。但小慧支持大娥姐，王總就落了下風。不過，我認為小慧不簡單。王總在外面找野女人，是小慧發現的，也是小慧報告大娥姐的。所以，這次王總和大娥姐打架，實際上是小慧挑起的。」
「我也太難了。王總要我盯著小慧，大娥姐也要我盯著小慧，他倆都對小慧起了疑心。我跟他們說，我幹不了，我對付不了小慧。大娥姐就提議，讓金總你幫著照看，王總也同意了。就這樣，金總你成了總經理助理。但是，但是……」
金雲飛追問：「但是什麼？」
小林猶豫了一下，小聲道：「王總和大娥姐好像，好像也不十分信任金總你，他們給我發簡訊，讓我也盯著金總你。」
金雲飛笑罵道：「狗日的，都把我當什麼人了。」
「王總懷疑金總，跟大娥姐有什麼勾結。大娥姐懷疑金總，表面幫她，實際在幫王總。他們，他們還共同懷疑，金總與小慧勾結，把他們給耍了。」
金雲飛笑呵呵的問道：「小林，你也懷疑我嗎？」
「不，不不。」小林忙道：「我不懷疑金總，金總你是最好的人。王總跟你相比，他在地上，金總你在天上。」
金總笑著罵道：「臭丫頭，你他娘的少來這一套。甜言蜜語，屁用沒有。臭丫頭，我倒是替你擔心，你的下場肯定會很慘。」
小林有自知之明，說到下場，也是有點惶惶，「金總，你幫幫我唄。我想擺脫，擺脫我目前的處境。」
「哼，正如你自己所說，上船容易下船難。張會計，下場還算不錯。小慧就是失敗了，母憑子貴，劉大娥也不會把她怎麼樣。可你呢，劉大娥掌控公司，或是王總奪回公司，只要你露餡，他倆都不會再用你。你就是到其他公司，因你的所作所為，其他公司也不會收你。」
「金總你說，我該怎麼辦？」
金雲飛道：「聽我的，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或者說，他們即使把你開了，只要我幫你說話，你的下場也不會太慘。」
「金總，我聽你的，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女人的嘴，尤其是小林的嘴，金雲飛不信，至少大部分不信。
但金雲飛還是要利用小林，如此這般，吩咐了好久，才放小林離開。
金雲飛心裡有個計劃，但其中有個麻煩，他要與王九旦和劉大娥單聊。可兩口子住同一病房，他沒法單聊。
辦法總比問題多。金雲飛打電話給馬院長，讓他輪流給兩口子安排檢查，他就有了單聊的機會。
馬院長自然照辦。
上午，劉大娥做檢查。
金雲飛這才放心去看王九旦。
王九旦兩眼濕潤，眼巴巴的，雖然紗布包臉，但可以想見他臉上的表情。
安慰話說了不少後，金雲飛小聲道：「九旦，再忍一忍。我答應你，我一定幫你奪回公司。」
「大飛，能，能成功嗎？」
「能，一定能。但你現在就一個字，忍。」
「我忍，我堅決忍。」
金雲飛道：「現在，你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小慧正在努力上位，是不是你的指使？」
「不是。」王九旦努力搖頭，「她跟劉大娥狼狽為奸，我已不再信任她，又怎麼會把重任交付於她呢？」
「哼，照這麼說，你看走眼了。」
「是啊，我看走眼了。我沒想到，小慧會是第二個劉大娥，野心也很大。」
「第二個問題，小林是不是你的人？」
王九旦頓時一愣，看著金雲飛道：「這個，這個你也知道了？」
「他娘的，我還知道，你狗日的還懷疑我呢。」
「對不起，大飛，我昏了頭，我束手無策。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我向你道歉。」
「狗日的，我接受你的道歉。」
王九旦道：「我承認，小林是我的人。劉大娥早有異心，我為了防著她，才動員小林當我的線人。大飛，這事要保密，千萬別讓劉大娥知道啊。」
金雲飛再問，「除了小林，在公司還有誰值得你信任？」
「沒有了。」
「不會吧？瞞著我？」
「真的沒有了。我的人，我的人都被劉大娥給撤了和開了。」
「你親弟弟呢？」
王九旦苦笑道：「他，他也不聽我的了。」
真是悲哀，金雲飛心道，狗日的，你他娘的白混了這十幾年。
下午，輪到金雲飛與劉大娥單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