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另一邊，送走不知火瞳和遠山遙兩個女生之後，凌星夜的屋子裡再次回歸平靜。
簡單收拾一下，凌星夜將那張吃飯打牌用的矮桌拉開，釋放出其收納在內部的摺疊機構，使之變成一張幾乎占據房間所有剩餘空間的工作檯。
然後他操控著魍魎躺在上面，又從床底下拖出一套組合工具箱。
「距離吃午飯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間足夠，因為昨天的戰鬥並不激烈，所以不需要更換額外部件。」
凌星夜拿起一本活頁本，用鋼筆在上面勾勾畫畫著。
這是在做例行維護記錄，本來在這座學園都市，研究員和工程師們早就習慣了無紙化作業，所有填寫的表格，記錄的數據都只要在一隻平板電腦上進行操作就可以了。
但是凌星夜畢竟出身在相對落後地區的馬戲團，凌家班時代的馬戲團行事頗具古風，不要說平板電腦，無紙化辦公了，就連液晶電視都沒有！
當初他們要觀看自己錄製的節目時，用的是幕布和投影儀。
所以不能指望在那裡生活了近十年時間的凌星夜輕易拋棄已經養成的習慣。
更何況，魍魎的狀態和數據也是機密——畢竟是關乎自己性命的重要戰鬥武器，凌星夜可不希望相關數據情報被敵人竊取。
所以，凌星夜對一切能夠聯網的設備都不放心。
他寧可採用最原始的紙筆記錄方式。
至於這種方式不便於資料的整理歸納？
對已經構建了記憶宮殿的凌星夜來說，這也不是問題。從某些方面來看，他的大腦就相當於一台電腦了。
「外裝甲……目測完整，不需要更換。」凌星夜一邊在紙上打鉤，一邊自言自語，「可是從最近遭遇的戰鬥來看，目前強度的裝甲越來越不夠看的了……真虧我花了這麼多錢來升級裝甲……」
目前魍魎身上覆蓋的一層「裝甲」已經是凌星夜能夠搞到的最尖端材料。除了尚在實驗階段的「充能防禦裝甲」之外，這幾乎是目前世界上最堅韌的物理防禦層了！
要想再加強防禦力，就只能加厚裝甲，但是那樣一來，魍魎的靈活性必然會受到影響。
而且……面對超電磁炮、唯閃、龍王的嘆息之類超規格級別的攻擊，再怎麼加厚裝甲也沒有意義。
「所以說……她們的敵人是怎麼戰鬥的？」凌星夜忍不住想道，「現在的女生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啊！」
一邊感慨，但是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凌星夜動作嫻熟地拆下魍魎的裝甲，一一檢查擦拭，然後為魍魎的所有球形環節上油潤滑，最後再重新裝上裝甲，並檢查連接絲線的完整。
一整套作業已經形成完整的流程，凌星夜不知道做過多少次，完全不需要多餘的思考，行雲流水一般完成所有檢查工作。
「接下來……」凌星夜看著活頁本上記錄的條目，「特製絲線需要補充了，最近的幾場戰鬥都太激烈，操作太粗糙，連飛刃也成為消耗品了啊……」
少年又回憶一下自己的存款，心中不由得哀傷起來。
畢竟是實驗室級別的定製品，哪怕他走的是「內部友情價」，卻還是讓人忍不住心痛的價格。
所以雖然經常會去街頭表演賺錢，但是凌星夜每個月都依舊掙扎在財政赤字邊緣，相當大的原因就是為了維護保養魍魎。
說實話，凌星夜是level3的強能力者，從等級上看也可以算是「高級能力者」了，如果配合一些機構做研究的話，額外的零花錢還是很容易賺到的。
但是凌星夜並沒有選擇這種方式賺錢。倒不是他排斥被人研究——事實上，凌星夜也確實和一家研究簽過合作協定，土方護就是那個研究所的另一位研究對象。
只不過因為進去長點上機學園，凌星夜的個人情報已經被學校專門保護起來，禁止私自與校外機構合作研究。
而且凌星夜時不時就要跑出去戰鬥，說實話，根本沒有配合實驗研究的時間。
所以，現在那家研究所已經淪為凌星夜定製高科技裝備，給魍魎換裝的供應商了。
「除了研究所，」凌星夜看向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黑市裡也能搞到一些……」
缺錢狀態的凌星夜很心動，因為他在黑市裡買東西是可以「免單」的。
學園都市的「黑市」也分好幾種，凌星夜熟悉的是最低級的那種——就是被稱為「地下便利市場」的存在。
也就是由武裝無能力者集團那幫不良少年們經營起來的。最初的「商品」也大多是一些偷盜得來的贓物，或者從外部走私進來的違禁品……
偶爾也會有「武器」出售。
因為等級最低，所以這個黑市也是外部的間諜們最容易接觸的渠道，專門被他們用來獲取學園都市那些「不那麼先進」的技術。
誰讓這座城市領先外界二十年以上，哪怕是「已經落後」的技術，放到外面的世界也是貨真價實的「高科技」甚至「黑科技」了。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所以漸漸的，這個地下便利市場中也出現了不少具有技術含量的商品。
凌星夜需要的「飛刃」，自以及罐裝噴霧形式的「凝固絲線」，由於用途的局限性，也被認定為「不那麼重要」的技術。所以可以在黑市裡找到。
更關鍵的是他可以用更低的價格買到想要的裝備……甚至低於成本價！
因為凌星夜還是武裝無能力者集團名義上的「首領」，也就是這個「黑市」的幕後大老闆……
哪怕凌星夜從來都拒絕承認這個身份，但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的情況下，「老大」的位置似乎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了。
倒不是說所有武裝無能力者集團的成員都成了凌星夜的小弟——他們依舊有各自的幫派社團，勢力範圍，活動領地，相互之間的恩怨衝突也沒有變化。只是把凌星夜當成了類似春秋時期的「周天子」或者「武林盟主」之類的角色。
而且還是很有威望，下達命令確實會一呼百應的那種。
凌星夜根本懶得理會那幫傢伙，所以長久以來就聽之任之。
不過倒也會時不時地讓他們幫忙做一些收集情報，準備戰場之類的事情。發現有這麼一幫送上門的便宜小弟還是挺方便的，所以凌星夜現在也就默認了目前的狀態。
反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除了在風紀委員那裡掛了黑名單之外。
再加上昨天晚上，白銀姚上門提出合作要求，點名需要藉助凌星夜在學園都市的「勢力」。
凌星夜自己知道，他哪裡有什麼勢力？戰鬥時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唯一的戰友就是傀儡魍魎。
除了不知火瞳，整個學園都市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算作「自己人」。
這個時候提到「勢力」，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武裝無能力者集團了。
哪怕只是收集情報——凌星夜感覺自己這個「老大」的位置是擺脫不掉了。
「嘛，收集情報也就罷了，」凌星夜抓起手機，「至少買東西我會好好付錢的……雖然只是最低價，但也絕對不會很那幫傢伙扯得太近。」
他撥通了七番的號碼，似乎上一次就是跟這個傢伙聯繫的，所以他的號碼在通訊記錄的最上面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