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長甬梯道中,

許元沒有說話,也沒有催促,只是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面前。

蘇瑾萱略顯急促的呼吸是此方唯一的聲響,緊緊的咬著紅唇,小巧的虎牙咬破了唇角的皮膚鮮血滲出也渾然不覺。

許元靜靜看著她。

看著她糾結,

看著她慍怒,

看著她不甘,

以及,

看著她動搖。

因為親身經歷過,所以許元知道蘇瑾萱此刻需要的是什麼。

良久無言。

蘇瑾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抱緊雙腿的手臂微微鬆開。

沒關係的

這是不是屈服,只是為了迷惑這個混蛋

讓他對她放鬆警惕

對,只是讓他對她放鬆警惕,不是屈服

只要她沒死,只要她讓他呆在他的身邊,那她便還有機會

心裡如此想著,蘇瑾萱緩緩伸出了微微顫抖的手,想去抓住眼前唯一可以觸碰的人。

而在她觸碰到之前,眼前之人卻把手收了回去。

「既然蘇姑娘不願,那便算了。」

「」蘇瑾萱。

許元微微抬手,血元心隕訣悄然運轉,一團火焰從他的手心升起。

微弱的妖冶的血焰照亮了幽暗狹長的甬道,突然的光亮讓蘇瑾萱的眼睛一陣不適,但好在微弱,讓她依舊能看見眼前男子那狹長的眸子中所含的笑意。

「」蘇瑾萱拳頭立刻攥緊。

許元瞥了一眼蹲在牆邊的蘇瑾萱,也不說話,嗤笑一聲,轉身便走。

蘇瑾萱垂下美眸,呼吸紊亂而急促,指甲輕輕嵌入了掌心的肌膚也毫無察覺。

她在被眼前的男子戲耍。

繁雜的思緒讓她一時間有些呼吸不暢。

但許元的步伐並沒有隨著她的愣神而停滯,一直不急不緩的向上走著。

慢慢的火光與腳步聲都逐漸遠去,直到黑暗快要將蘇瑾萱再次吞噬之刻,才恍然回神,看了一眼下方那令人絕望的黑暗,咬了咬牙,起身快步朝著那火光遠去的方向追去

片刻後,

聽著一直跟在背後不遠處的腳步聲,許元忽然輕笑著出聲:

「方才見蘇姑娘不走,我還以為你喜歡上這密室了呢。」

「」

沉默兩秒。

蘇瑾萱清幽的聲音從梯道下方十幾米外傳來:

「傳言果然不假許長天你性格當真惡劣如此。」

「惡劣如此?蘇姑娘可不要亂講話,我自認為性格還算溫和。」

蘇瑾萱語帶顫抖:

「溫和?許長天你研究如此詭異刑法,也好意思說自己性情溫和?」

「這二者之間有何衝突?」

許元語氣沒有絲毫改變,笑意依舊:「研究刑法就代表我性格惡劣?還有,蘇姑娘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情。」

「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不是什麼親朋好友。」

頓了頓,

許元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的揶揄:

「蘇姑娘你不會想讓本公子以德報怨,用對待朋友的態度,對待你這位差點殺了我的仇人吧?」

幽長得梯道將他的聲音拉得很長。

後方遠遠跟著的蘇瑾萱直接因為這話沉默了下去。

沒再有交談,

二人一前一後沿著狹長的梯道走到了盡頭的平台。

平台不大,但有一扇石門。

蘇瑾萱在許元身後兩米處停了下來。

許元緩緩轉身,看著低著頭沉默不語的蘇瑾萱,隨手扔去一根長長的黑色綢緞,隨口吩咐:

「帶上。」

「」

蘇瑾萱下意識接過,看了一眼手中的綢緞,再次抬眸眼神帶著一絲警惕。

不過許元只是平淡的與她對視。

最終,

蘇瑾萱將視線移開了,低下頭默默的開始把綢緞纏繞在自己兩隻皓腕之間

「」

許元看著這女人的動作,眼神有些古怪。

他看不懂這女人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

蘇瑾萱抬眸冷聲反問:

「你不是讓我把自己綁上麼?」

她的聲音頗為清冷,可由於天生媚體,這話說出來便帶著幾絲若有若無的媚意。

許元眼神無奈,搖了搖頭:

「誰要你綁自己了,這綢緞是給你遮眼睛的。」

蘇瑾萱聞言眼神更加警惕。

許元只是無所謂的盯著她笑道:

「你沒有修為在身,若不想瞎掉最好聽我的,外面今天可是大陽天。」

「」

蘇瑾萱抿了抿紅唇,撇開了視線。

她意識到對方說得是什麼意思。

沉默數息,沒有說話,更沒有道謝,只是默默的將那根長長的黑綢緞裹在了自己的雙眸之上。

周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眼前的光亮再度消失,四周的黑暗讓先前那種無盡的恐懼一點點的再度蔓延上了她的心頭。

「帶好了?」他問。

「嗯。」她答。

「那我開門了。」

許元話音落下,

下一刻,

密室入口處的石門發出一聲「轟隆隆」的聲響。

陽光順著石門湧入暗道,只可惜蘇瑾萱此時看不見。

孤寂的黑暗中,溺水般的窒息感一波又一波的朝她湧來,她強行控制著自己因為害怕而有些發顫的身體,按照記憶中摸索前進。

「你不會想自己蒙著眼睛走出去吧?」

一聲略帶笑意從身前傳來。

隨後,那人直接一把抓住了她慢慢摸索石壁的手腕。

對方手掌溫熱帶來的安心感,讓蘇瑾萱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掌。

許元看了一眼這位面色明顯變得有些僵硬的魅魂魔體,笑著說道:

「放鬆一點,有台階我會提前和你說的,不必如此緊張。」

說罷,

他便拉著她走出了這幽暗寂靜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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