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之中陷入沉寂。

突兀的失去兩隻臂膀,

屁股又挨了一腳的納蘭游整個人失去平衡般的摔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臂膀處噴涌而出,染紅地面。

眼眸帶著些許不可置信,因為疼痛呼吸顫抖:

「哈哈本本王的手手.我,我要殺了你們!混帳東西!」

「.」

而這時,

對面被壓著揍了半天的王承平與龔元增倆人也從變故中回過神,緩步走到了許元身旁,眼神帶著古怪:

「長天你這是」

許元衝著他們倆人笑著擺了擺手:

「行了,你們倆去找君武,剛才才和她解釋了一遍。」

聞言,龔元增瞥了一眼那韃晁王子,知道現在不是細說此事得時候:

「行,不過事後得好好給哥幾個解釋一下。」

「好嘞。」許元含笑點頭。

隨著二人離開,

許元注視著這位韃晁王子。

相貌帶著些許異域人的風格,高鼻樑,卷髮,下巴處留著一撮裝飾用的山羊鬍。

不過此刻的他已經沒了絲毫的風度,失去雙臂的他一邊蹬著地面後退,一邊嘴裡喊著一些「我要殺了伱」「你死定了」之類不痛不癢的威脅。

盯著對方看了半晌,許元忽然出聲道:

「行了,別嗥了,其他人聽不見的。」

納蘭游聞言身形一滯,眼神中的陰毒溢於言表:

「看你的樣子好像家裡很有勢力,但你真的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我。」

說著,他咧嘴笑了笑,眼中很是狠厲:

「我是你們皇帝親自邀請來的,你如此行徑,他必然給我一個交待!」

「什麼交代?」

許元挑了挑眉,依舊站在原地沒動,隨意的低聲笑了笑:

「行了行了,你也別想用這種廢話來刺激我了,我不會過去的,所以就別想著偷襲我了。」

「.」納蘭游。

沉默一瞬,

納蘭游直接運炁徹底制住了兩臂溢出的鮮血,緩緩從地面撐起身子,眯著眼眸看著對面的錦袍青年:

「你是誰?」

許元看著神色忽然恢復平靜的納蘭游,心中嘆息一聲果然。

既然要商議國事,大漠那邊不至於派一個酒囊飯袋過來。

而且,

他雖然不懂大漠那邊的修行方式,但聖人殘魂略懂一些。

這洛老頭追求永生,基本天下間能研究的修行方式都研究過一遍。

在戰鬥中被斬去手臂這種傷勢對於二品以下的修者已屬致命傷,但大漠那邊好像並非如此。

思緒剛剛閃爍而過,許元便見,

納蘭游胸前虯結的肌肉一陣翻湧過後,臂膀間「咕咚」一聲長出了兩條嶄新的臂膀。

納蘭游神色恢復了風輕雲淡:

「我不記得帝京的年輕一代中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

見到這詭異的一幕,許元沒有搭理對方,反而在心裡問道:

「洛老頭,這大漠的功法這麼輕易的斷肢重生?不會也和異鬼有關吧?」

這種能力看上去挺無解的。

洛老頭嗤笑一聲:

「怎麼可能,他們這斷肢重生的手段和他們一種不知道從哪來的特殊血液有關,異鬼把腦袋砍下來都不會死,你可以試著把他腦袋砍下來試試。」

許元略微有些感興趣:

「原來如此,這就是大漠所謂的神獸之血?」

洛老頭也同樣有些不太確定:

「當年趁著異鬼入侵,我去大漠王庭那邊想偷一頭神獸出來,結果毛都沒發現,我估計這「神獸之血」可能是他們用某些特殊材料和手段調試出來的類似血液的藥劑。」

許元吐槽:

「大劫當頭,你這老頭盡不幹人事。」

聖人殘魂的聲音倒是很無所謂:

「你小子懂個屁,只是可惜沒找到他們大漠神獸之血的配方。」

許元沒接話,但覺得有些好笑。

大漠的神獸是存在的,喚作麟狼。

在滄源中作為最終BOSS登場過一次。

想著,許元瞥了一眼那位韃晁王子,眼神目露了一抹思索。

如果劇情沒有影響到大漠那邊,現在的大漠裡出了一位神女,與那神獸強綁定的神女。

滄源女主之一。

而這也是大漠大舉敢於進犯中原的原因之一。

「.」

見許元盯著自己的重新長出來的臂膀,納蘭游平靜的握了握拳,低聲說道:

「大漠環境極其惡劣,我們韃晁人從小便需要鍛鍊肉體才能生存.」

「本公子問你了麼?」

「.」納蘭游。

許元呼出一口氣,持著劍緩步上前:

「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故意在帝京里鬧事,但既然讓本公子不爽了,那此事就算你倒霉。」

「現在給你這雜種兩個選擇,第一,給本公子跪下道歉。

「至於第二.本公子想看看你這經過鍛鍊的肉體被砍了腦袋是不是還能長出來。」

隨著許元走動,他周身的袍袖無風自動。

「.」

納蘭游盯著許元,一邊後退,眼神逐漸帶上了一抹戰意:

「雖不清楚你為何能毫無聲息出現在本王身後,但正面越階而戰,你很有勇氣,本王會尊重你。」

而聽到這話後,許元直接笑出了聲: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以王子殿下你的眼界應該能看出我用的不是自己的修為吧?」

一邊說著,許元一邊抬眸看向天空:

「你不就認為城防司高階的修者要到了麼?而且護城大陣都開啟了,上面的人不會坐視你被殺。」

如今的動靜早已經驚動了城防司,在在圓月當空的夜月之上,已經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膜。

帝京的護城大陣,啟動了一部分。

頓了頓,許元眼眸再度回掃過了納蘭游:

「我和你廢話這麼久,只是為了確定一些事情,現在我確定了,所以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老子要想殺你,就算太子現在過來都保不住你。」

納蘭游眼神平靜,毫不在意的冷笑一聲:

「就憑你?」

說罷,

納蘭游掉頭就跑。

「.」許元。

另一側,

李君武看著跑過來的倆狐朋狗友,未等二人開口,美眸之中帶著一絲訝異:

「長天呢?」

龔元增聞言,好奇的問道:

「還在那邊,君武,長天說他給你解釋過」

「你們是不是蠢吶!」

李君武跺了跺腳,瞪了倆人一眼:「你們就留長天一人在那裡?」

王承平呵呵笑了笑:

「放心吧,長天身上氣息都快比上大宗師了,那蠻子不是他對手,兩隻手都被砍了。」

李君武深吸一口氣:

「那群狼崽子斷肢能重生,不過我擔心的不是長天。」

「.」

聞言王承平愣了一瞬,然後遲疑著說道:

「喂,

「你不會想說長天是準備直接把那韃晁王子給宰了吧?」

「.」

話落,

三人沉默。

這事確實是許元能做出來的事情。

完犢子了。

有了修為,這王八犢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以前最多只是揍一些宗門或是世家的公子哥,現在連涉及戰事的外交使臣都敢殺了。

李君武咬了咬嘴唇,陰美的臉蛋上浮現一抹怒容:

「這小子從小就這樣,一有事情就想著自己一個人扛,這種事他一個能扛得過去麼?!」

「得了,別說了,咱們趕緊過去。」

三人說罷,

便快速的朝著許元與納蘭游所在的戰團奔去。

但他們還未趕至,便聽到天際傳來一聲,憤怒的爆呵:

「都給我住手!!!」

二品源初。

戰鬥爆發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帝京城防司的高手已經趕至。

一陣颶風瞬間便將清玉閣坍塌而掀起的煙塵吹散,露出了期間的廢墟瓦礫。

而這個變故自然也影響到了許元與納蘭游這邊。

由於修行體系不同,納蘭游的修為介於四品融身與三品大宗師之間,跑路的速度並不慢。

許元見到這一幕沒有插手,而是直接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聖人殘魂。

因為沒有修行聖人殘魂的功法,導致這洛老頭不能如同操控秦默身體那般操控許元他的身體。

但這絲毫不影響戰局,戰鬥從一開始整個戰局呈現著一邊倒的碾壓。

如山一半的差距讓這韃晁王子納蘭游根本逃不掉。

城防司高手趕至之時,洛老頭用出了三道鬼魅劍影直接從不同的角度貫穿了納蘭游的心臟。

「接下來就交給你?」洛老頭閒散的問道。

「嗯。」

三道劍影歸一,許元握著刺入納蘭游心臟的劍柄,問道:

「現在,王子殿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你是誰?」納蘭游唇角溢血。

「我覺得你應該已經猜出來了。」

許元一邊慢條斯理轉動著手中的清語劍,一邊笑道:「家父許殷鶴。」

納蘭游神色痛苦,已經完全狼化的手臂攥住清語的劍柄:

「你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殺了我?」

許元輕輕搖了搖頭,手上繼續用力:

「沒有,如果你不讓你的那條狗扔那座假山砸我,我倒是打算坐著看樂子的,不過看到你狼化過後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納蘭游。」

納蘭游咯出一大口鮮血,但噴涌到許元面前時卻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給擋住了:

「什什麼事?」

「想到了一個年輕的狗女人正在和一群老狗搶金骨頭。」許元傳音。

「.」

納蘭游聽到這話愣了一瞬,呼吸開始急促:

「你你.」

然後,

納蘭游忽然笑了:

「你好像知道一些什麼,但你不應該這麼多話。」

「許長天,給本統領住手!!!!」

一道龐然的氣息落下,準備將許元擊飛。

而許元看都沒看來人一眼,直接散去周身的聖人魂力。

疾馳而來的二品強者見到一幕,瞬間目眥欲裂,連忙控制著氣息拐彎。

下一瞬,

「轟!!!!!」

這股龐然的氣息即將降落在許元身上之時,突然強行拐了一個彎,打在清玉閣旁邊龍平河上掀起一陣巨浪。

待到氣息落下,聖人魂力才再度湧出,許元握著清語劍刃的手向上一撩。

在納蘭游愕然的目光中,頭顱飛起。

許元眼神平靜的輕笑說道:

「真是,你憑什麼覺得城防司的人敢對我出手?」

「混帳!!」

伴隨著一個訝異著怒火的聲音,一道鐵塔般的身影出現在了許元的身後。

許元緩緩的回過眼眸,行了個法國軍禮:

「唐統領,兩年不見,脾氣還這麼爆?」

唐統領指節握得咯吱作響,盯著眼前眼前的紈絝:

「此人乃是大漠王庭的六王子,陛下親自相邀之人,你就這樣殺了他?!」

許元整理表情,盯著這鐵塔漢子,眼眸之中逐漸愕然,張了張嘴:

「啥?」

「.」

唐統領抬手,「轟」的一聲在許元身旁乍現,掀起的氣浪幾乎要讓散去聖人魂力的許元身形都站不穩:

「許長天,你真當沒人敢殺你?!」

許元後退了一步,指著納蘭游的腦袋:

「有啊,他就敢。」

說著,許元誇大其詞:

「他手下一個三品大宗師扔了塊十幾丈巨石砸我這個鐵身,要不是我手下的人反應快幫我擋下,唐統領你現在估計就見不到我了。」

唐統領鐵塔般的身體被氣得渾身顫抖:

「許長天,此事我會徹查到底。」

許元點了點頭,笑道:

「所以,今天還是唐統領您送我回府麼?」

「回府?」

這時,一聲嬌呵從天空傳來:「許長天,這麼大的破壞,跟我回詔獄呆著吧!」

許元聞言抬眸看了一眼天空上。

一位穿著密偵司紅麒麟官服的女子從天而降,緩緩落到了許元身前,盯著他的一雙鳳眸之中帶著寒光。

密偵司,負責大炎修者之間的案件,今夜造成這麼大破壞自然也能歸他們管。

許元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卻發現對方又是個老熟人。

帝京密偵司里的寶貝疙瘩,一個草根出身的天才。

為人正直,一直想抓他這紈絝,可惜一直拿他沒辦法。

過去的種種浮上眼前,許元笑了笑:

「許夢溪,兩年不見,你居然三品了。」

許夢溪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別嬉皮笑臉的。」

許元一攤手:

「例行問候也算嬉皮笑臉?」

許夢溪從背後的行囊袋中取出兩個手鐲一般的鐵腕:

「閉嘴,等回了詔獄有你說的。」

許元嘆息一聲:

「夢溪啊,咱們好歹也算本家,每次一見面又想抓我?」

許夢溪握住腰間的佩刀,盯著許元。

許元瞥了一眼身旁的唐統領,唐統領冷冷的盯著他。

許元又看了一眼天空上。

帝京密偵司也來了一名二品源初,除此之外還有六七個城防司和密偵司的高手。

此刻上空鬥法的七名護衛都已經給控制住了。

今夜的動靜,確實鬧得太大了。

伸出手,鐵腕拷上,許元體內的源炁霎時一滯。

這玩意可以一定程度上遲滯源炁流轉,造價頗高。

「走吧。」

許夢溪冷冷的掃了許元一眼:「擅自斬殺他國來使,許長天,你這次惹大禍了。」

許元打量了片刻,笑呵呵側眸看向眼前許夢溪:

「沒用的。

「許夢溪,你信不信,過幾天你們詔獄的司寇大人會親自送我出獄。」

晚了點

or2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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