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有序撤離的典範,洛慶鳳他們二人帶領的這近兩萬的潰軍其實攜帶著不少的輜重。

殘餘的重騎妖馬的身上基本都馱著一兩袋的糧草,甚至其中還有十幾輛裝有輜重軍械的大型獸車。

許元估摸著這倆人應該是最早整軍跑路的一批潰軍。

這些糧草若是供給他們自身,約莫也能撐個一旬左右。

不過行軍輜重的運輸儲匿分為兩種,一種是用馬匹獸車拖運,另一種則是藏匿於須彌戒中。

這倆人把前者交出來了,現在許元和李清焰要做的便是讓他們把後者也給交出來。

沉寂數息,

侯劍成率先開口,衝著許元拱了拱手,低聲說道:

「我軍的糧草輜重,乃至於將士身上的甲冑兵刃已經按照武元殿下的命令交予貴軍。」

許元掃了堂下的二人一眼,摸了摸下巴笑道:

「可武元殿下要的是你們所有輜重啊,須彌戒里不是也可以存放軍械輜重麼?」

頓了頓,

許元緩緩的從座椅上站起身,一邊朝著下方走去,一邊輕聲笑道:

「我很相信二位的為人,但現在局勢就是這樣,蠻族大軍盤踞北封城附近,如今侯亭縣一帶的守軍已經孤懸於大炎之外,軍械輜重乃至於糧草皆是極為緊缺,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需要同舟共濟呀。」

洛慶鳳沉吟一瞬乾脆利落的說道:

「公子,慶鳳手中的須彌戒中有著很多的家父以及雪魄谷的機密卷宗,恕難從命。」

很直接的拒絕。

許元聞言啞然失笑。

他呢,其實大概能夠猜到這倆人的想法。

可以說是心懷鬼胎,也可以說是臥薪嘗膽。

如今他們最大的問題便是軍心渙散,以及在野外的暴雪中會被蠻族狼騎襲擾。

先在侯亭縣這裡整頓好軍心,待到大戰將起之際北封軍必然得把甲冑和兵刃歸還於他們,到時候見勢不妙,直接跑路。

戰事一起,蠻族那邊只要有腦子便不會阻攔他們離去。

而想要達成這種條件,他們手裡必須要握著部分輜重,不然即便成功逃了,沒有糧草在這種冰天雪地之中也絕對會潰。

想到這,

許元已經走到了洛慶鳳的身前站定。

洛慶鳳身姿窈窕,但身高卻並不算高,和滄源中一致。

比起北境女子的高挑,她更有江南水鄉女子巧靈水靈,超過大半尺的身高差,讓許元能夠俯視這位三品大宗師強者。

他看著她,緩聲道:

「洛小姐,本公子並不是在徵詢你們的意見,這是軍令。」

洛慶鳳略微抬眸,對視的眼神很是平淡,道:

「按大炎律法,我與劍成二人並不受殿下直接指揮。」

「.」

許元挑了挑眉。

在滄源中,他倒是並不清楚這女人居然有如此冥頑不靈的一面。

不過想想也是,滄源里玩家雖然和這女人發生了一些誤會,但歸根到底還是穿一條褲子的。

立場不同,冥頑不靈也屬正常。

想至此處,許元也不說話了,視線在女子胸前的豐盈上來回掃過。

近距離的盯視引得一旁的侯劍成略微攥緊了拳頭,而在他即將發作之際,許元忽然笑道:

「那洛小姐你告訴我,按照大炎律法,因為將領錯誤決策,造成邊軍三十萬精銳一潰千里,這種罪責依照律法當作何處刑?」

「.」二人沒有出聲。

許元低笑一聲,抬手拍了拍洛慶鳳婉若無骨的香肩:

「依軍法當斬,不過呢,我這人心軟,見不得像洛小姐這樣漂亮的女子香消玉殞。」

說到這,許元故意看了一眼身旁那臉色已經徹底變黑的侯劍成,笑道: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安排洛小姐伱去教坊司三年.」

「混帳!」

侯劍成低呵一聲,下意識想要按住腰間的佩刀,但在入府衙之前便已經收進了須彌戒。

「噌!」

一陣刀光閃過,刀刃出鞘,許元直接把自己佩刀遞給了侯劍成:

「侯將軍是在找刀麼,喏,給你。」

說著,許元盯著侯劍成那雙充滿陰翳的眸子:

「想做什麼你大可以直接做,我也就只是一介五品凝魂,侯將軍想殺我應該不難。」

說罷,

許元悄悄瞥了一眼依舊在堂上穩坐泰山的李清焰。

姐,你可別掉鏈子,掉鏈子你可就得守活寡了。

「.」

李清焰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傢伙現在就是拿著她的命令擱這釋放天性呢

侯劍成盯著許元遞過來的刀刃,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堂上的李清焰,低聲說道:

「武元殿下,您的這位親兵,是否代表您的意思?」

「別問她,這事我能做主。」

許元直接再次打斷,歸刀入鞘,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倆人趕緊選,要麼死,要麼進教坊司,要麼把你們身上的須彌戒全部交出來。」

赤裸裸的羞辱讓洛慶鳳被氣的胸脯起伏,美眸微微眯起,低聲道:

「如今比我二位地位更高的將領應當只有宗先生和武成侯,不知公子是憑何種身份來做主?殿下親衛?還是.」

「憑我爹是許殷鶴,可以麼?」

「.」洛慶鳳。

「.」侯劍成。

看著忽然沉默的二人,許元擺了擺手,輕言笑道:

「你們呢,也別在我面前耍什麼小心思,宗先生已經把你們想做的,可能做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了,最後問一遍,交,還是不交?」

「.」

洛慶鳳與侯劍成對視一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既然三公子都這樣說了,我等再不交,那便有些不識抬舉了,不過輜重卻是不剩多少。」

說罷,

二人乾脆利落的將指尖的須彌戒取下,用源炁托著送到了許元面前,並且順勢解除了須彌戒上的禁制。

許元一把接過兩枚須彌戒,探入意魂看了看,眼角略微一挑。

真肥啊.

銀票丹藥,以及各種珍惜藥材,不計其數,但糧草輜重卻是很少。

許元回眸與李清焰對視一眼,直接笑道:

「二位,你們這須彌戒中,卻是沒有什麼行軍輜重。」

洛慶鳳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還望三公子將須彌戒.」

「欸。」

許元打斷,皺著眉頭道:「如今我等需要丹藥錢財來刺激軍心,這兩枚須彌戒本公子便想幫你們保存著,別忘了,你們現在是將死之身,戴罪立功過後,我再還給二位。」

洛慶鳳與侯劍成聽到這話似乎也早有準備,再取下須彌戒的那一刻他們便已經做好了肉包子打狗的準備,不過臉上皆是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為難與憤怒。

沉吟數息,

侯劍成忽然一拱手,咬著牙道:

「既然如此,三公子,軍旅勞頓,我與慶鳳可以先下去休息了麼?」

「休息?」

許元眼神帶著一絲好笑,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眸之中流露一抹貪婪,舔了舔唇角:

「一軍統帥的手裡就只有一枚須彌戒,這話說出去誰信?」

洛慶鳳眼眸中流露一抹惱怒:

「許長天,你想要如何?!」

「搜身。」許元盯著她吐出兩個字。

「欺人太」

「欺你們又如何。」

許元直接把配刀扔在了出聲的侯劍成腳下,側眸盯著他: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你不服就來砍了我啊。」

「.」侯劍成。

額頭青筋暴起,侯劍成躬身便想要去撿刀,但卻被洛慶鳳一把抓住,因為堂上的那位公主大人已經將他們二人的炁機徹底鎖定。

洛慶鳳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美眸盯著這毫無顧忌的紈絝,低聲道:

「不知三公子準備如何搜身?」

許元想了想,忽然曖昧一笑:

「洛小姐由本公子親自檢查,對於此道,本公子略懂一些,畢竟女子能藏東西地方還挺多的。嗯至於侯將軍你,便由武元殿下的副將來吧,他最喜歡男人了。」

「.」

聞言,侯劍成的眼神已經似是能夠殺人。

洛慶鳳呼吸一滯,嬌軀有些顫抖:

「三公子何必如此羞辱我等。」

「何談羞辱,尊重是自己掙來的,你們現在處境全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得來的。」

說著,許元朝著府衙大堂之外對著侯劍成比了個請的手勢:「請吧,侯將軍。」

侯劍成攥著拳頭,周身的源炁有些不受控的震盪,但站在原地沒動。

許元略微訝異的笑道:

「啊,侯將軍不會是想親眼看著本公子搜洛小姐的身吧?這可能有點不太雅觀。」

「許長天!」

「嗯?」

「.」

侯劍成陰沉著臉,沉默了很久,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須彌戒我可以交給你。」

許元眨了眨眼,故作驚喜的笑道:

「真的?」

頓了頓,許元又自顧自的說道:「按照我黑鱗軍的配比,兩萬人的規模,一般情況下會配置三到五枚須彌戒。」

侯劍成攥著拳頭,點了點頭:「我知道。」

許元見狀直接伸出手攤開。

侯劍成輕輕搖了搖頭,帶著些許顫音:

「須彌戒並不在我等身上,被埋在了城外十五里處的一顆雪松下。」

「.」

洛慶鳳聽到這話,緩緩垂下了眼眸。

許元見狀嘿嘿一笑。

搞定。

滄源誠不欺我。

這個舔狗果然是不能自己的女神被褻瀆,尤其是他自己很有希望的情況下。

想到這,許元忽然朗聲,道:

「酒先生,勞煩您陪著侯將軍出城一趟,將裝有軍械物資的須彌戒帶回來。」

話落不久,一名中年男人從天而降,落至了大堂之外,平淡的走到侯劍成面前,比了個請的手勢:

「侯將軍,請吧。」

「.」

侯劍成攥著拳頭,沉默著走出了大堂,酒先生緊跟其後。

而隨後,

在許元遺憾的目光下,洛慶鳳也被一位侍女帶了下去。

一時間,府衙大堂變得沉寂。

坐在主座上,李清焰那冷漠神色逐漸變得有些好笑,盯著堂下站著許元的背影:

「你方才故意的?」

許元依舊盯著洛慶鳳那窈窕的背影:

「當然,有的人將權力看過一切,但有的人更重感情,侯劍成與洛慶鳳青梅竹馬,他不可能忍受我褻瀆他一生所愛。」

李清焰注意到他的視線,輕哼一聲

「本宮怎麼覺得,駙馬你好像有些失望?」

「失望?」

許元收回視線,回眸看向堂上女子完美無暇的面容,很光棍的說道:

「殿下給看不給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許元是個太監。

「方才那洛慶鳳相貌出塵,與她一親芳澤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如今沒了,當然失望。」

「.」

李清焰從座椅上站起身,鳳眸盯著許元:

「你倒是一點都不顧及本宮的感受。」

「你對我有愛慕之情?」許元笑呵呵的問。

李清焰盯著他看了數息,搖頭:

「暫時還沒有,但本宮不喜。」

許元看著走到近前,幾乎與他齊高的紅衣女子:

「人生不如意者是十之八九,有些事情不是殿下不喜,就不會發生的。」

李清焰白了許元一眼:

「真不要臉。」

「呵謝謝誇獎,不要臉也是一種本事。」

or2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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