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傑居然給了騰飛如此高的待遇,羅鐵錘的臉都綠了,雖然極力掩飾,但內心爐火中燒,突然涌動著一種被人耍了之後想殺人的衝動。

這一點李傑自然看在眼裡,但他並不在乎羅鐵錘的感受,對他而言,羅鐵錘不過是他養的一條狗,能給你一口吃的就是天大的恩典,就算你心裡有一萬個不服氣,你也只能把屁憋在褲襠里。

騰飛爽快地答道:「好,我同意!」

「那我呢?」二蛋心裡也十分不爽,感覺自己嚴重被人忽視了,好像他永遠都不過是騰飛的陪襯似的。「牡丹社能給我什麼職務和好處?」

李傑笑了笑,說:「你自然歸入夏騰飛這一組,做他的副手,要知道,整個東城區的休閒娛樂業是很大一塊蛋糕,拿到這一筆業務,你們想不發財都難。」

二蛋心裡仍然有些不爽,那種被人輕視的感覺梗在心頭,如鯁在喉。

見二蛋不說話,那就等於默認,李傑再次端起酒杯說:「既然你們沒有別的意見,那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等過兩天我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正式舉行你們的入社儀式。」

騰飛和二蛋也都端起酒杯,異口同聲說道:「好,那我們一言為定。」

羅鐵錘和黑三娘也都舉起酒杯,昂頭幹完一杯酒。五個人這杯酒喝過之後,氣氛就緩和了許多,接下來就是互相關照互相幫助之類的廢話,一直喝到晚上九點鐘才起身離席。

從江州酒店出來,騰飛吃驚地發現酒店外聚集了很多人,這些人手裡都拎著報紙,報紙里包的都是開山刀之類的刀具。

這些人是什麼來路,騰飛的心一沉,握緊了拳頭,身體馬上處於戒備狀態。二蛋卻輕鬆地笑了笑,拍了拍騰飛的肩膀說:「別緊張,都是自己人。」

這時候騰飛看到王大頭和張毅從一輛車裡下來,分開人群,徑直向兩人走了過來,身體頓時放鬆下來,轉頭望著二蛋問道:「你小子搞什麼名堂?」

二蛋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地說:「我這不是擔心羅鐵錘使詐嘛,所以通知王大頭和張毅帶人在酒店外接應,只要他們敢動手,我們就跟他們拼了。」

騰飛板著臉,不快地說:「你這不是胡鬧嗎,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

二蛋不忿地說:「喲喲喲,這麼快就真把自己當成我的領導了。切,我這還不是為了以防萬一,今天好在沒出事,出了事你再後悔就晚了。」

王大頭和張毅走到兩人面前,一臉緊張地問道:「事情談得怎麼樣?」

騰飛說:「談判很順利,羅鐵錘同意賠償,李傑還給了我們監管東城區所有休閒娛樂業的權力,我們以前的努力今天獲得了完美的回報。」

「太好了!」王大頭一拍大腿,滿臉興奮地說:「他奶奶的,羅鐵錘也有認慫的時候。」

騰飛手指了指聚攏在酒店外手持利器的這群人,低聲說:「趕快讓兄弟們散了,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很容易鬧出事來。」

張毅說:「剛才我在酒店附近轉了幾圈,發現不少行跡可疑的人,身上都帶著傢伙,我懷疑是羅鐵錘他們布置下的人手,估計也是防著我們。」

原來羅鐵錘也留了後手,隨時準備跟自己翻臉,騰飛低著頭沒吱聲,二蛋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那意思無非是說,看到了吧,你以為別人就沒防著咱們嗎。

騰飛默不作聲,跟著張毅和王大頭坐上那輛轎車,一路向歡樂狗遊戲廳而去。

當天夜裡,騰飛將晚上與李傑談判的過程和結果向郭大喜做了彙報。

彙報完詳情後,騰飛說:「郭隊,從李傑今晚的言談舉止來看,我感覺這個牡丹社很可能是一個有政治目的的邪教組織,他們的成員或多或少被洗了腦,中毒很深,連李傑這樣的人都能被洗腦,這個組織的破壞能量實在太可怕了。以前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也接觸過這樣的組織,但成員都是一些文化不高的人,組織者利用他們自身的弱點,給他們製造達成心愿的幻覺,從而牢牢將這些成員掌握。可這個牡丹社的成員卻大多是成功人士,這個幕後的組織者一定是一個心智高得可怕的人。」

郭大喜說:「看來問題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嚴重得多,你加入之後他們勢必也會給你洗腦,強迫你接受他們的教義,這就需要你有強大的意志和定力,萬萬不可讓他們得手。」

騰飛說:「這個我也想到了,想必他們在入社儀式就會搞這一套把戲,我會加倍小心的。」

頓了頓,騰飛小心翼翼地問道:「郭隊,我那個朋友楊老三在看守所怎麼樣,什麼時候能放出來。另外,我想見見他,你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

郭大喜遲疑了一下,說:「那好吧,明天早晨我安排你去見他一面。不過要放出來估計還要等兩天,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騰飛有點急了,煩躁地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再這樣關下去,我這個兄弟就廢了。」

郭大喜也惱了,說:「夏騰飛,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不是哥們義氣用事的時候,你必須從大局出發,冷靜謹慎對待問題。既然明知道這麼牡丹社有多可怕,那就處處都要小心冷靜,放楊老三出去很容易,可萬一引起牡丹社的警覺怎麼辦?你以為跟李傑談過一次他們就完全信任你了嗎,我告訴你,現在的考驗才真正開始,他們會處處留意觀察你,只要你有一個動作引起他們的懷疑,那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騰飛身上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必須承認,郭大喜的擔心無疑是對的,自己是有些輕敵,牡丹社不可能那麼輕易就完全信任了自己,今天酒店外埋伏的那些人就是明證。

郭大喜接著說:「是,你身手好,可你畢竟只是一個人,如果他們真的要全力對付你,你就算有九條命也完蛋了。羅鐵錘是什麼人,他為什麼心甘情願在李傑手下做一個小角色,那是因為他知道牡丹社到底有可怕,所以他才一直隱忍。」

騰飛長嘆了一口氣,異常無奈地說:「那好吧,我們再等等。我就是擔心楊老三在看守所遭到報復,萬一出點什麼意外,我會內疚一輩子。」

郭大喜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之前就特意給看守所打過電話,讓他們對楊老三多關照一點,充其量是挨獄霸兩頓揍,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好了,就這樣了,我們隨時保持聯繫,你那邊一有什麼情況馬上向我彙報。」

掛了電話,騰飛默默點燃一根煙,心裡內疚地想:老三,兄弟對不住了你了,這次真的只能委屈你了。

就在騰飛跟郭大喜通話的時候,被關在看守所的楊老三正在跟他所在號里的獄霸惡戰。

自從被關進看守所,楊老三已經換了三個號,每進一個號子,都要跟人干一架,每一次都打得異常慘烈,楊老三自己得兩根肋骨都被打斷了。

第一天被關進來,楊老三被睡頭鋪的獄霸分配到了最窄的一個鋪上,而且將號里最髒最累洗廁所的活都安排給他。因為是第一次進看守所,楊老三沒什麼經驗,也沒做過多爭辯,只是對洗廁所這個活十分抗拒,但因為急於想出去,所以硬捏著鼻子把這活也乾了。

可是楊老三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裡熄燈之後,他就遭到了頭鋪的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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