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實在無可奈何。

轉身去了書房。

好在自己還有一手足以自傲的毛筆字!

洪應幫著扯著紙,林逸揮毫潑墨,不一會兒就寫就了一幅字。

越寫越是精神,洪應都有點供不上紙。

王慶邦進門,身後跟著的是向來很少進王府的刑恪守和石泉等人,除了外出剿匪的何吉祥,老頭子們是來齊全了。

謝贊笑著道,「王爺好雅致。」

林逸得意道,「瞧瞧本王這字怎麼樣?」

「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妻妾成群。」

石泉忍不住把紙上的詩念了出來了,用怪異的語氣道,「王爺志向高遠.....」

把這一副揭了,又看向另一幅,「長恨村姑無覓處,不覺轉入此中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直接忍不住笑出來了聲。

但是感覺有點失禮,趕忙背過去身子。

王慶邦捧腹大笑。

刑恪守訕笑道,「王爺大才。」

心裡嘆氣,就是沒用到正經地方。

凈整些艷詞俚語。

林逸謙虛的道,「行了,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

石泉指著林逸的字道,「老夫有一事不解,不知王爺是如何起筆收筆的?」

王慶邦用腳踢了他一下,他不解的看了一眼,見王慶邦不說話,又繼續看向林逸。

林逸很是欣慰,終於有一個文化人肯把焦點放在「書法」本身了!

「本王寫給你看看,不足之處還請指正。」

指正?

不存在的!

兩輩子加一起,老子也練了近五十年!

今天老子就教你們這些古人做人!

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書法!

林逸擼了下垂下的衣袖,一手懸肘執筆,一手拖著執筆的肘,緩緩起筆。

卞京眼睛望向屋頂。

陳德勝低頭看著自己的靴子。

曹亨與謝贊假裝在攀談。

而王慶邦直接背過身,逗弄從窗口飛過來的鴿子。

只有石泉和刑恪守全神貫注的看著林逸寫字。

林逸寫橫,按下,筆鋒上挑,寫豎,再按下,筆鋒左挑。

兩個人對視一眼,目瞪口呆。

還有這樣寫字的?

發獃的功夫,林逸的「下」字已經落下最後一筆。

更令兩人不解的是,「豎」收筆的時候,為什麼故意往上提?

林逸看著自己寫就的橫幅,滿意的把毛筆放在了筆架上,衝著石泉拱手道,「獻醜了。」

石泉終於明白王慶邦用腳踢他的用意了。

只得硬著頭皮指著「三和山水甲天下」中的「三」字道,「這一橫,不知道王爺為何要畫圓圈?」

「欲右先左,逆鋒起筆,謂之藏鋒。」

林逸脫口而出。

這有什麼需要問的嗎?

石泉又指著那「山」字道,「那這一豎到底了,為何還要往上提?」

林逸道,「回鋒啊,無垂不縮,無往不收。」

刑恪守道,「不知王爺在宮中的講讀官是哪一位?」

林逸道,「陳嚴那老頭子,整天之乎者也的。

本王雖然煩他,但是不得不承認,學問還是不錯的。」

「陳嚴滿腹經綸,由他教導王爺,自然是極好的,」

刑恪守接著道,「只是這字倒是不像他教的,他與老夫乃是同年登科,私交甚篤,他的字老夫也是熟悉的。」

林逸道,「自然不是他教的,本王自己練的,他也覺得本王的字不錯。」

「王爺果然非一般人......」

刑恪守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同情林逸,還是該同情陳嚴。

一個是被糊弄了,一個是遇到這樣冥頑不靈的學生,只能糊弄了。

林逸道,「不是,問了這麼多,你們什麼意思?」

他終於感覺到不對勁。

石泉終究忍不住道,「王爺這種寫法,老夫是第一次見。

王爺執筆之時,這樣提著胳膊不累嗎?」

林逸沒好氣地道,「誰說不累?

所以本王經常用炭筆,這樣速度快不說,也沒那麼累。」

特別是在寫長篇巨著時,到最後對毛筆居然有點深惡痛絕了。

石泉道,「那王爺用炭筆之時,是否也這樣繞圈圈?」

「你說的是藏鋒?」林逸搖頭道,「自然不用。」

「那為何用毛筆之時要這麼.....」

石泉描述不出來,乾脆用手比劃,「王爺,比如這一橫,儘管直來直去,這一豎,也盡可直上直下,何必來回兜圈子?」

「你們的意思是本王寫錯了?」

林逸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眾人低頭不語。

王慶邦又恨恨的踢了一腳石泉。

都不說話,也不算事,最後謝贊硬著頭皮道,「王爺的字首尾完善,氣勢流暢,筆力豐盈。

只是寫字講究的是行雲流水,王爺這般寫,勞累不說,寫出來的字未免有阻塞。」

林逸頹然道,「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意思,還是本王寫錯了。」

他從孤兒院開始練字,清秀飄逸,誰見了都說好。

上大學後,跟著書法社團的老師學,看網上視頻揣摩。

都是這麼教,這麼學的!

後來參加書法比賽,還拿過獎。

使得自己更加自信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以為自己有功底,講讀官教寫字的時候,他始終都是按照自己的那一套來。

現在,一幫子老頭子突然告訴他錯了!

他三觀都碎了。

「陳嚴這老匹夫!」

林逸咬牙切齒。

刑恪守道,「王爺倒是不必喪氣,觀王爺的字,神骨,魄力氣格,命脈皆成。

只把這起筆,收筆的習氣改了變好了。

所謂藏鋒,乃是信手而寫之,而非逆勢入筆,王爺這般倒是有些刻意了。」

石泉也道,「還有這執筆,自然是怎麼舒展怎麼來,不必拘泥。」

「真的?」

陡然受到打擊,林逸又突然有點不自信了。

難道學了這麼多年的逆鋒行筆真的錯了?

一群老頭子忙不迭的點頭。

可不能把他們這位王爺氣出個好歹。

林逸無奈的擺擺手道,「這事先不提了,直接說你們一起來,是什麼意思?」

謝贊笑著道,「王爺,馬上就年底了,不知王爺給聖上備了什麼禮單?」

林逸道,「給或者不給,都是一個樣,老頭子還能高看本王一眼不成?

別浪費錢了。」

謝贊道,「百善孝為先,王爺乃初藩,豈可落天下人之口實。」

「那你們看著辦吧。」

林逸無精打采的走了。

這一天,真是受盡了挫折啊!

ps:今晚夜色真美,風也溫柔,適合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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