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陽府城,將軍府筮者取四十九根筮草作為卜筮之用。

素兒面前,此時擺放著占卜所用筮草,她表情平靜的盯著眼前散落於桌面的筮草,不知出神在想什麼。

等她醒過神時,外面已是天蒙蒙亮了。

想到天亮之後,不適宜再進行占卜,她不再猶豫,一雙纖纖玉手,快速取起眾筮草,一一重新排列。

這是她繼承自這具身體的本事,雖然龍氣困在凡人軀〖體〗內,但是龍氣和天賦結合,產生的連她也驚訝的占卜造詣。

這其實已經非常接近所謂,「神機兆於動」,只不過話雖如此,但是在深淺之間,大有文章!

就算如此,這個收穫,卻令她很是滿意。

一雙玉手,拈散筮草的速度,著實驚人。只片刻工夫,筮草便已被重新洗過。

上面一道道詭異符號,如同鬼畫符,除去熟知此術者,旁人便是看個清楚,亦是不會明白此中意思。

「亂局?」混亂中掉出筮草,被素兒取在手心,放在眼前定睛觀看。

「還真是令人期待的亂局」只是不知道這亂字,從何而起呢?」自言自語的同時,雙手再次快速〖運〗動起來,一張張筮草在手指間仿佛流淌著,再過一會,又一個格局就掉落出來了。

素兒依舊取在手心,認真觀看,這次卻是笑起來。

她已從占卜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內容」除此卻被她刻意忽略掉。

「呀,不用我去提醒表哥,這消息,也會很快傳到他手裡吧?」,將手中筮草放回到混亂成一團的等草中,素兒站起身,朝著窗外看去。

天邊已漸漸有亮色出現,看樣子,似是要天明了。

作為一個人類,觀看朝陽已不是第一次」這一次,她的眼眸里」帶著淡淡的期待。

對龍女來說,人類和平和戰爭都不需要,垂要的是人道龍氣能集中到王弘毅的周圍,凝聚出龐大的氣運。

如此,她才能借得氣運,凝聚出龍之元神,想到這裡,她浮現出微笑。

與小女人的清麗可愛不同」內心身處,她早已厭倦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她渴望衝上九霄,撤下暴雨雷電的一刻。

只是,以她微不足道的蛟龍,並且還是蛟龍的幼形,離此相差太遠了。

「表哥若要衝上九霄,亦是要走一條漫長之路呢。」,她輕聲嘆息著說,慢慢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昏昏睡去。

長夜雖過」天明尚早」在這天明之前,先安睡一會吧。

三月初三,黎明未來,在即將天明之時,一場小雨光臨蜀地。

作為蜀地中部地域的文陽府城,被這場小雨傾灑的清朗」街道乾乾淨淨塵埃不染。

王弘毅梳洗完畢,步出房間,見到的便是雨霧瀰漫的景象,在這種天氣下,他是有些慵懶情緒。

本來想著上午去盧愈新宅拜訪一翻,順便平靜下心情,讓自己得以放鬆。

可現在這情形怕是暫時無法出門。

王弘毅心裡清楚,盧愈這人看似不羈,實極有品位,在某些方面計較頗多。

待雨過天晴再說。

就是這樣被小雨光顧的早晨」成都府魏府內,卻有一股殺意,在肆虐著。

「真是該死。」死死盯著鋪躺在自己面前的那具屍體,魏存東的忍耐神經,終於咯的繃斷。

屢次交涉,都不能使杜鎮投降,這一次對方甚至殺死自己派去的信使,這便等於扇了自己重重一記耳光。

一時之間」魏存東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令幾個逃回來護衛,更加顫抖著伏在地上。

他們不這樣,魏存東還想不起他們的事情來,這一表現,魏存東立刻記起,面前這幾人,正是自己派出去保護信使的士卒。

他們無事歸來,卻給自己帶回來一具血肉模糊屍體,倒不是他們很厲害,相反,殺了信使,那個牙將讓這幾人帶著屍體回去,這就是示威啊,怎能不讓魏存東怒火衝冠?

「很好,本帥派給你們的任務是信使,你們還不知罪嗎?」,冷冷看著眼前幾人,魏存東一雙眼眸已是眯起。

這是他每次殺人前,習慣性舉動。

這幾個士卒見此,已是磕頭如搗米,魏存東卻懶的再理會,對左右人喝著:「將他們幾人拖下去。斬。」

「諾!」,頓時十幾名侍從撲上來,將這幾人按住,直拖下去。

「大帥,饒命啊!大帥,是他們人多勢眾」小的阻擋不了啊!」,「大帥,小的知罪了,請饒小的一命,小的願將功贖罪!」,求饒聲、發誓聲,漸行漸遠,最後聽不到了。魏存東卻連正眼亦不曾再看,這些人充其量不過是土典,是分擔他怒火的炮灰,就是需用人,在魏府里,死士有的是,又何必非用他們?

「哼,既是自尋死路,那便怪不得我不講情面了。」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具屍體上,魏存東再不曾看過去一眼。

「將這死屍拖出去……,好生掩埋,他的家裡,給送去五十兩紋銀。」這個信使不但沒有帶來滿意的答覆,反而使自己顏面掃地,本想扔出去了事,可魏存東到底是幾十年的藩帥,作事的分寸,心裡還是清楚。

雖然厭惡的看屍體一眼,就變幻表情,和藹的吩咐下去。

直到屍體被拖下去,他方吩咐左右人等:「去,給本帥找來本城內都指揮使以上將官,讓他們統統去議事廳候著,本帥有事情宣布。」

「諾。」左右侍從得此命令,立刻有幾人出去傳令去了。

都指揮使距離並不遠,半小時後,十數個將領,已經急匆匆趕到。待一應將軍在議事廳坐定,魏存東從外面緩緩步入。

眾將慌亂起身,行禮,卻見魏存東坐到主位:「這次找你們來」本帥是有一件事情,要在這裡宣布。」魏存東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語氣中稍頓一下,繼續說:「本帥已決定」馬上起兵,攻打杜鎮。」

「諾!」在場的都指揮使已經聽說了殺使的事,對這個結論毫不意外,都應聲說著。

之後就是點將和步驟任務。魏存東當幾十年的鎮帥,對這套當然熟悉之極,發號施令完畢,說著:「汝等立刻回去調集兵馬」三日後,本鎮率兵三萬,進擊紅澤!」

「是!」眾將應諾」魚貫退下,魏存東則展開地圖」望著上面標註的紅澤鎮,片刻,目光又落在距離杜鎮不遠的文陽長定兩郡,露出一絲冷笑。

這場雨,在蜀地一直下了三天,到第三天,方雨過天晴。

王弘毅這三天」除了處理公務,以及在後宅逗弄會兒子,就是在書房裡查閱著一些資料,秘密作些部署。

雨停了,就乘坐馬車,來至幾條街外的盧府。

恰好盧愈在家,正獨自與棋盤糾纏,王弘毅的到來,讓他很是高興。

「將軍,您來的正好,請與盧某下上幾盤。」迎出門來的盧愈一邊與王弘毅向里走,一邊很是開懷的說著。

「哦,又有新的心得了?」王弘毅微笑著,應了下來,只不過」他有條件:「只有棋,無好茶」卻不是待客之道。」

「我一猜將軍到訪,便是衝著盧某藏著的幾味名茶,也罷,拿出來些,與將軍共品。」盧愈哈哈笑的說著。

二人說笑著,已來至後院」外面陰寒,自是不適宜露天博弈。

偏廳早早收拾,倒似是專待王弘毅到來一般,見此,王弘毅只得搖頭一笑。

「盧某獻醜了。」棋盤已然擺好,盧愈卻是親自上陣,開始烹茶。待茶香四溢之時,二人已在桌前坐定,各執一子,博弈始起。

你來我往間,時間過的飛快。等著二人覺出餓來,已至午時。盧愈忙吩咐下人去備飯菜,而他」則繼續與王弘毅喝茶下棋。

不一會,飯菜便已做好。盧愈這才一臉盡興的從椅上起身」與王弘毅一同用餐。

正在這時候,外面有急促腳步聲傳來。

「主上,十三司求見。」守候在外面的親兵,正在外面說著,聽其聲音,是有急事。

王弘毅沖盧愈說著:「盧先生,請容我出去一會,實在是失禮了。」

「公務要緊,將軍請去便可。」盧愈放下棋子,平靜的說著。

王弘毅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出得門來,果然便見親兵帶著一個十三司的百戶在外面台階上正守候著。

一見王弘毅從裡面出來,這位十三司的百戶立刻迎過來,輕聲說著:「主上,剛收到情報,成都府那邊已然有動靜了。」

「哦?事情到底如何?你莫要著急,且詳細講來。」聽到這話,王弘毅雙眸頓時眯起,說著。

表情雖然平靜」看的出,他非常關注魏存東一舉一動。

十三司的百戶便將剛剛得來情報,說與王弘毅聽了:「大人,今天早晨」成都發兵三萬,號稱五萬」已經進擊紅澤鎮。」

聽了這消息,王弘毅並沒有意外。

並無這條,但是演化到了現在,還依靠著固定的歷史記憶,那就是扯談了。

屢次交涉」都不能使杜鎮投降,魏存東終於忍耐不住,舉兵攻打杜鎮,起兵便是三萬。

「是時候了!」王弘毅將摺扇一拍,令著:「立刻回府,召集眾將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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