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領軍(下)

魏王宮此時景色怡人,奇huā異草長的茂盛。

一個個身著宮裝的女子行走其間,依舊往常一樣忙碌,魏王愛美人,因此近身服侍他都是女子。

不過靠近內殿,卻有陣陣肅殺之氣。

一排排的士兵,手持著長矛刀劍,在內殿守衛著,除了幾個麗人在外殿伺候著,旁人難以靠近。

這時天色還早,離太陽落山還有段時間,內殿中,魏王許文會端坐其上,一個美麗的麗人,正在給他捶腿。

面前案几上,擺著幾樣菜肴,還有著酒。

在許文會的面前,幾個只穿著一件紗衣少女,正赤著腳跳著曼妙舞姿,少女腳腕處,各有著一串銅鈴,每一個動作,都會帶起陣陣的清亮響聲。

一個身責白紗的恬靜少女,正撫琴伴奏。許文會很年輕,身材中等,因少年時辛苦,又久經戰陣,讓他臉上略帶了一絲風霜之色,此刻的許文會,兩眼微眯,盯住面前跳舞的幾個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喝了些酒,面頰微微泛紅,斜靠在塌上,顯得漫不經心。

對於麗人隱隱看向鼻中舞姬的目光,恍若不見。

這幾個舞姬,都是魏地世家送來的禮物,其中自然包括撫琴少女,只不過相比於幾個舞姬來說,撫琴少女的身份要高貴一些,她是張家的庶出女兒,自幼就勤學琴藝,受到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又生的美麗,年才剛剛十六歲,就被家族送來了。

不過許文會的心思,並未放在這幾個美貌少女身上」他的一隻手搭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隨著樂聲打著拍子,目光有些游離。

此時他所想的與所看的並非一致,幾個舞姬卻不敢懈怠,還在認真跳著舞。

又過了一會,殿外突傳來腳步聲,還有著一陣陣的說話聲。

許文會半眯的眼睛,頓時睜了開來:「誰在外面喧譁?」

「王上,臣妾出去看看吧!」麗人見王上的目光終於從舞姬身上收回來,於是說著。

許文會漫不徑心的點點頭:「去吧。」

「是!」仿佛為了顯示自己才是王上最寵愛的人」這麗人領旨出去,路過白衣少女時,更斜瞥了一眼,帶著挑釁之意。

許文會只斜靠在塌上,淡淡的看著」並不在意。

過了一會,麗人自外面重新走進來,說著:「王上,臣妾已將來人給打發走了。」

說完,眼瞟了不遠處的幾個舞姬一眼,帶著淡淡的得色。

平常」她沒少做過這事」許文會從未追究過」反誇她為人聰慧。

許文會微微皺了下眉,問:「可問清是什麼事了?」

「什麼事能比王上休息還重要?」麗人笑著,來到王上身邊,給他捶著腿說著。

許文會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可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外面又響起了喧譁聲」這一次的動靜比前面更大了。

許文會這次,站了起身,直接走到殿門處,看到的,卻是將領張捷。

「張捷?你為何會在這裡?」張捷高大威武,體型刻悍,單看他的站姿,就穩立如山,眼神銳利。

是許文會器重的大將。

「啟稟王上!末將派人向王上稟報軍務,結果被人擋住了,事情緊急,末將只好親自過來,求見王上!」張捷虎軀一震,跪倒在地,說著。

許文會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看向了身後麗人。

「大膽賤人!誰給你權利,讓你攔阻軍務?來人!將她拉下去,亂棍打死!」許文會高聲一喊,殿外的士兵立刻奔進幾個,進來後卻一時沒動。

面前的女子,是魏王最近寵愛的一個麗人,只因出身卑微,一時沒能得到冊封,但離冊封一日不遠了。

這樣的女子,他們怎敢輕易去動?

也許只是王上一時怒火!

「混帳!還怔著做什麼?還不將她拖了出去?」許文會冷冷喝著。

「……,諾!」幾個士兵這下再不遲疑,拖起她就走。

這麗人在許文會身旁,一直都是得寵,失了分寸,此時被許文會一罵,立刻激靈一下,嚇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被士兵一拖,她立刻知道怕了,努力掙扎,甩開幾個士卒,猛向許文會跪爬過來,口中喊:「王上饒命啊!您曾說過日後會封我為妃的!那些話,您都忘了麼!」

許文會冷冷看著她爬過來,卻只抬起一腳,將她狠狠踢出去。

隨後士卒撲上來,將她硬是拖了下去,女子的嘶喊叫聲,漸漸遠去。

大殿內,一時間,氣氛變的極壓抑。

幾個舞姬,連撫琴的少女,全倉皇的站著,恐懼的看著許文會,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許文會回過頭,看向她們:「還不退下?」

「諾!」幾個少女聞聽此言,劫後餘生一樣,連忙退了出去。

大殿之中,除了幾個武士,就只有魏王許文會和跪在他面前的張捷了。

「說吧,有何急報?」許文會皺著眉問著。

「王上,據末將的情報,楚軍已攻下離口港口,有多支軍隊出征,數目雖不大,但其中一支,已在進攻登和縣,威脅著汝南郡!」張捷跪在地上,回著,剛才主君的態度,很讓他滿意。

「楚軍攻下了離口港?」這個消息讓許文會臉色一變。

「真是一群廢物,三日都表拖下來!」在殿內來回走動幾步後,他猛轉頭,吩咐:「傳孤命令,讓百官半個時辰後,到議事殿來!」

「諾!」

西坡縣,二十里。

黃昏時,一隊八九百人的軍隊,飛快的向著西坡縣的縣城行進。

這八九百人,有六百人全部是正規軍,又有三百左右後勤廂兵,個個精神抖擻,裝備精良,行軍的速度很快。

「報!」就在此刻,前面一騎探馬飛快而來。

「衛帥,前面二十里就是西坡縣城,縣城內戒備森嚴,已高懸吊橋,城門禁閉!」轉眼間探馬到子吳興宗的面前,飛快稟報的說著。

「看來,西坡縣已得到離口港口的消息了,有了防備?」吳興宗說著。

快行軍去攻打西坡縣,為是在許文會大軍動作前,控制局面。

至於西坡縣的防禦,本就在他們預料中,雖離口港口的事,他們得知與否尚不明確,但楚軍大舉進犯的消息,他們卻定是聽到了。

「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天黑前,趕到西坡縣城城外!」吳興宗吩咐下去,同時浮現一絲冷笑。

自己能得到衛將之位,當有氣運,更多是自己拼殺來。

富貴險中求,不管怎麼樣,這一仗,他都要拿下縣城!

「西坡縣城的防禦怎麼樣?」加快速度,又派出探馬再探,吳興宗問著。

「西坡縣地處邊境,一面臨水,防禦較之要塞薄弱許多,但即便如此,西坡縣城據之前情報,有兵五百人,雖都是廂兵,依靠城池,還是相當堅固。」湯和說著。

吳興宗聽罷點點頭。

即便是因臨河,防禦薄弱,可到底是縣城,自己區區一衛兵,要在十日之內攻打下這座縣城,還是很難。

「不過,此次出兵,縣城再堅固,這一仗,還是只准勝不准敗!」吳興宗雙目炯炯,沉聲說著。

到了十里之處,二十人的騎兵隊先是馳近,來到一處丘陵,環視遠近。

太陽正往西面降落,不到一個時辰,黑夜會降臨,不過在這前,軍隊完全能駐紮營地,這不用他們擔心。

吳興宗以馬鞭遙指縣城,說著:「看,的確臨水而建,看規模還是很大!」

循所指方向看去,只見夕陽照耀,遠處是縣城,外面前是農田,有起伏的丘陵,橫布數十里都是田野。

湯和皺眉說著:「親自一看,這縣城規模不小,正面進攻的話,只怕難以攻下。」

劉安雖只是親兵火長,卻實際上是心腹,這時見了嘆著:「我們攻城死戰的話,死傷必然慘重。」

吳興宗微笑說著:「這個我明白,關鍵就是這縣城中,又有多少抵抗意志,以及廂兵有多少本事。」

頓了一頓,吳興宗露出一個充滿自信的微笑,說著:「為戰之道,首在大勢,你們看,王上占據南方,有交荊楊益四州,而許文會只有豫州,相差數倍,你們別小看這點,這就是大勢。」

「換個位置想想,你們是當地郡縣的官員,會一心效死許文會?」

「而且許文會當年只是販賣私鹽的販子,又初平豫州,根基不穩,哪有足夠的威望?」

「論兵來說,我們今趟只多了數百,就算攻下縣城,也是損失慘重,我們致勝之道,全在借王上大勢威逼之。

看著吳興宗如此從容而談,劉安暗中吐一口氣。

在原本縣城,劉安家還是有些資產,雖是結交兄弟,隱隱地位還在吳興宗上面,但是二年不見,吳興宗就大變樣,這時威嚴自生,指點江河,讓人望之生畏。

湯和皺眉問著:「雖說這樣,但假如遇到敵縣令是死腦筋,一門心思抵抗,怎麼辦?我們未必能遇到理想情況!」

吳興宗仰天大笑:「官死守,縣裡吏和大戶呢?廂兵校尉呢?以死逼之,以勢凜之,不愁他們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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