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法會(一)

第二百六十五章法會(一)

第二日,天蒙蒙亮,王弘毅就醒了,這夜是臨幸王后

此時見王后呼吸均勻,沉穩地睡著,才起身,王后就醒了。

王弘毅低聲說著:「你怎麼醒了,多睡會?」

宋心悠披衣就想起身:「王上你都醒了,我還能睡,這承受不得。」

「你是王后,我們是夫妻,有什麼受不了?」王弘毅笑的說著:「你別起身伺候,著涼了可不好!」

這時,幾個宮女或跪或站,上來給王弘毅著衣。

今天穿著一件貂皮外袍,戴了頂東珠頂冠,王后還是過來,親自為王弘毅束了一條腰帶,又整了整衣領。

王弘毅沒有離開,說著:「興兒五歲了,是啟蒙的時候了,也許要請幾個老師了。」

說著,沉吟會,又說著:「把禮明殿啟動吧,辦個宮學,以後王子一到五歲,都一起入內學習。」

對這話,宋心悠是心中同意。

大族出身的她,自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雖說孩子還小,僅有五歲,以前也教過字,學著禮儀,但作為楚王嫡長子,這些還遠遠不夠。

民間都五歲啟蒙,何況王子?

當然,前朝是只有太子學習,別的諸子都養豬,但是現在看來,王弘毅要統一入學了。

「王上,臣妾明白您的意思,只是興兒本就少了些孩童爛漫,要是過早……」宋心悠少有些擔憂。

「王后是怕束縛了他的天性?」王弘毅看向宋心悠,問著。

「是,興兒性格過悶了些……」王后宋心悠柔聲說著,兒子的性格,母親自是了解。

興兒是個聰明孩子,出身高貴,但是性格卻有些過悶,這樣的人,向好處引導,就是寬宏大度,向壞處引導,就是陰沉難度。

擇師就成為重大問題。

不過對於給愛子擇選老師這件事,哪怕她是王后,是興兒的母后,卻也不能真的干涉,不過作為一位母親,她可在夫君面前表達看法。

至少所選之人不要過於死板。

宋心悠雖只是略提了提,王弘毅已是聽明白了,這事在回來路上已想過,與宋心悠想法不謀而合。

「王后你且放心,這王子之師,人品學識器量是最要緊,才能政見還在其次。孤定會給興兒和他的弟弟,找幾位人品學識器量都有的老師,這樣循序漸進的學下去,才可有望成材!這方面孤心裡有數。」

王弘毅所言,讓宋心悠心下頓安,她盈盈下拜,口中說:「臣妾謝恩!」

「王后,一起用早膳吧!」

「臣妾這就吩咐下去!」宋心悠忙說,同時吩咐宮人預備,兩人簡單用了膳。

見王上這樣體貼王后,王后宮中的宮人心裡自是十分高興。

王弘毅出了王后宮殿,乘輿前往外宮。

王弘毅坐乘輿到了議政殿正門,直到丹墀前下來。

宮外內閣眾相,文武百官真的有一百多個原都站著,見王弘毅過來,都「啪」的一聲,跪下一片。

王弘毅上階,進了大殿,坐在御座上,吩咐:「進來!」

頓時禮樂大起,眾人按品秩肅然魚貫而入,群臣行禮,齊聲高呼:「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弘毅笑著:「轉眼就是一年了,這一新年有事,不能讓眾卿回家過年了,不過現在還是要賜筵賀歲,眾卿不必拘禮――賜筵!」

「謝王上!」臣子忙都再次叩拜謝恩。

頃時鐘呂齊鳴,樂聲中百官謝恩起身,這時,一批太監湧入,抬著各桌進入,這保持著上古傳統,一人一席。

第二波侍女領著美食進去,一一布上。

王弘毅親領內閣大臣入座,才上前自己入座,群臣再依此入座。

耳中嗡嗡尤聲,許多人紛紛大大噓了口氣,竟有被這雄肅兵戈迫的喘不過氣來,更有心膽差些的面容蒼色,拿了酒水緩氣。

下面就是賀詩,這種錦上添花製造氣氛的工作,雖然無聊卻不可避免。

有幾個大臣都出來念了詩,都平淡無奇,於詩詞一道實在平平,不過習慣罷了。

大殿里立時一片稱讚賀美聲,王弘毅也一一賜酒。

這次徐州大捷,讓文武百官對前途越發有著信心,自興高采烈。

坐在上面,看著下面笑語歡聲的景象,王弘毅一面淺飲著,一面思索著事情。

哪一個,適合給王子做老師。

雖都是人才,可給自己王子做老師,王弘毅看哪個都不滿意。

從頭看到尾,再從尾看至頭,所有人都被他看了一遍,卻也只是在心中添上幾個候選者而已。

這件事,雖是緊迫,卻不能不慎重選擇啊。

此時殿中人人進食,卻有些嚴肅,王弘毅心裡一動,笑著:「相國陪孤走走,用酒不要勉強。」

說罷起身出了大殿,到了一處裡間。

虞昭連忙跟上,說著:「王上有何吩咐。」

王弘毅坐下,臉上毫無表情,淡淡說著:「相國,王子已經五歲,可以啟蒙了,孤有意建宮學,教導諸王子,你有何人選?」

聽了這話,虞昭目光一跳,略一躬身,說:「這是大事,宜人品沉靜器量宏偉學術純粹的人來教導。」

王弘毅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虞昭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王上問起,臣當直說,本朝開國鼎盛,文武多是人傑,但是正因為這樣,卻不宜為王子之師。」

王弘毅又默默點頭,打天下的這批人,文治武略都深,心思深沉毒辣,不談藉此影響王子,單是這種性格和才能,培養的人也是心思深沉毒辣――王子這樣培養,就壞了大事了。

因此說著:「你繼續說!」

「是!」虞昭皺眉沉吟說著:「王上登基後,可再開一次科舉,不少前朝大儒,沉心設學不問外事,可以都邀請來,裡面就可以找出王子的老師……王上,臣的意思已經說明,還請聖心默斷。」

王弘毅聽了一時沒說話,站起身慢慢踱步。

虞昭目不轉睛地盯著王弘毅,片刻後,王弘毅閃過一絲微笑:「相國說的不錯,這事不能太急,相國回宴吧,離開太久不好。」

「是,王上!」虞昭行禮退下。

這時,宮內在宴會,宮外還是大雪。

自下雪起到現在日夜不停,大雪繼續下著,使千里江山,盡覆白雪,一眼望去,都為雪白。

大戶人家,或許會在這樣天氣里,留在家中欣賞雪景,有些雅興,再作一首詩,附庸下風雅。

反正不必出門寢食無憂。

而那些只能賺些辛苦錢,一年到頭不得清閒的走販,還是必須要在大雪之中,為了生存而奔波跋涉。

並且連歇息難以舒服,好不容易找到間價廉又暖和的酒肆客棧,就是走了運。

金陵城外,偏北一條四通八達商路上,就有著一間很受商隊親睞的客棧。

客棧很大,前面是酒肆,後面是幾十個房間,還有幾套獨立院落,開這客棧的人,本來算是家大業大,只是敗了家產,最後只得拿了家宅,改起了客棧,每日卻有著不少賺頭,讓本來還顯拮据的日子漸漸好起來。

不過,客棧前後的花銷,卻不算高,凡是過路的商隊,都是擔負的起。

這時大雪飄飛,這雪下的止不住了,路上積雪很厚,一腳踩上去,半隻腳都會陷進去。

幾輛騾馬大車,順著客棧前的這條路,由遠及近,在客棧前面停下來,車上不知裝的些什麼,看上去不是很值錢的東西,只是隨意擺放著。

車停下來之後,車上立刻下來的幾個人,衣裳穿戴,看起來很是普通。

容貌也沒有什麼特色,扔到人堆里,難以分辨出來的一類人。

一聞到酒香,露出笑容來,他們低聲說了幾句話,隨後抖落身上的雪進了酒肆。

「喲,幾位客官,您來了?可要點些什麼?」見有人進來,夥計忙上前招呼著。

「恩,先來二斤燒酒,溫好了再端來,再來兩斤醬肉,都切碎些,再來幾樣小菜,就揀你們這裡的招牌小菜來,我們哥幾個已是餓了,最好快些送來。」幾人找了張桌坐下,其中一人說著。

「好咧,請幾位客官稍候一會,酒菜很快就好。」夥計忙應了聲,快步去了後面,應是叫後面的人去準備去了。

酒菜還要等一會方能端上來,這幾人坐在桌前,一時無事可做,打量著這座酒肆來。

不得不說,這座酒肆之所以生意興隆,不是沒有道理。

這間酒肆,不僅布置的很簡潔,地方很大,數十張桌子擺得整整齊齊,酒肆內還有著火盆,火苗四竄,整間酒肆都透著一股暖意,與外面的天寒地凍、滿天雪飄,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樣打量來打量去,幾人就注意到,在靠東邊的一張桌旁坐著三個道人,一個年紀長些,兩個年輕,穿著道袍,正在低頭飲酒。

不過,看他們的穿著尋常,應是附近道觀的吧?

又看向其他人,此時正是午時,酒肆內很是熱鬧。

再熱鬧,也架不住有人感官敏感。

「師父,有人看向我們這面。」東邊桌前的兩個年輕道人里,有一人突然用著極低聲音說著。

雖未回頭,他卻已是察覺到了探究目光。

「快到金陵了,天子腳下,不可多事,這與我們無關,不必理會。」中年道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說著。

「是,師父。」說話年輕道人不敢頂嘴,連忙低聲應著。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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