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馬港(上)

「這洛陽豈是好取」就是孤無力奪得洛陽,也不見得會讓與你!」心裡一團火徐徐燃冇燒著,表面上,秦王郭文通還是不露聲色。

做主君,無論喜怒,不能讓手下臣子看的太透,郭文通是一步步打拚來的江山,自是明白這個道理。

心下惱怒是一回事,臉上只掛著一層隱晦不定的神情,讓人看不出在思考。

這時,內侍和王和都是大氣不敢吭一聲,垂手站立著。

郭文通雖有了決定,但還是難以按捺心中憤怒,往下壓了壓,念頭未止,又朝著一個方向快速轉起來。

涼州胡人如果攻勢停止,不但派出去大軍,不必繼續與胡人於涼州對峙,而且還可以趁機修整城牆,安撫百姓。

胡人實際上沒有大型攻城利器,靠的只是突然襲擊,以及驅民攻城,當然最重要的是襲擊著沒有統一的州郡。

現在只要給他半年時間……突然之間,郭文通眼睛一亮。

洛陽是斷不能讓王弘毅拿下,實在不行,他將水攪的更混些,得不到洛陽,也讓大成軍和胡人無功而返。

而這段時間內,涼州大可整軍,加強控制。

只要半年時間,涼撲就可增強一倍有餘,那時,還有一線生機。

這樣一想,郭文通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胡人要借我的刀,我同樣要獲得時間,涼州要拚命武備,我有著渣關,就算王弘毅攻下洛陽,一時也奈何不了我。」

「最好當然是奪取洛陽,其次就是把水攪渾,只要胡人和成國交戰,我就盡起大軍,消滅那支胡人,這同樣可以完成帝王之基。」

「罷了,就此一搏!」將杯盞放於一旁,郭文通微擰著眉,向殿外走去。

見內侍有些茫然的跟過來,略停下腳步,隨口念了凡個人名,讓內侍去傳他們來見。

內侍忙應了聲諾,小跑著出了偏殿,向著外面去了。

「還有你,回去告訴有關衙門,讓他們加派人手,給孤死死盯著涼州,孤有旨意給涼州,你們要明確監督執行,並且對胡人加強刺探,你是孤派過去,孤一直對你辦事很是放心,你在那裡,就是孤的眼,孤的耳,莫要讓孤失望。」

「請王上放心,臣回去後,定會竭力辦妥此事,斷不會辜負了王上的信任!」聽了秦王語帶肯定的話,王和頓時跪倒在地,向上叩首說著。

郭文通心裡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自是沒工夫過多的理會他,揮揮手,令其退下。

「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一出偏殿,外面的宮人內侍頓時跪倒一片,郭文通快步從他們之間走過,向著書房而去。

在書房等了片刻,內侍去請的凡位天人已趕了過來,魚貫而入。

前面三位,是年過五旬的老將,卻並未身著盔甲,只是穿著武官服,步履輕鬆。

後面跟著的是兩位年紀五十的文臣,同樣穿著官服。

能被郭文通喚來商量大事,自是他的親信,又是重臣,至於郭文通最心腹的謀臣,另委重任,此刻無法傳喚前來。

「臣見過王上!」一進書房,這凡位大臣立刻跪地行禮。

郭文通擺了擺手:「凡位天人不必多禮,快起來回話。」

「謝王上。」

郭文通又給他們賜了座,內侍給他們各自上了香茶後,書房內再次只剩下他們凡人。

郭文通不加隱瞞,將剛剛得到的涼州情報,說與凡人聽了。

這凡人中,除了兩位文臣,都是久經戰事的老將,聽了郭文通的話,都沒有失態,而是端正思索起來。

「王上之意,可是欲趁此機移師洛陽?」一人沉吟著,看向上座的秦王。

郭文通也不掩飾,笑說:「孤正有此意,涼州消息為真,孤欲移師靠近洛陽。」

「王上,洛陽是眾人所圖之地,幾方兵馬皆有所動,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就是王上派兵前去,也怕是占不到便宜。」由於是凡代侍奉郭家,一個老將很是坦白的說著。

這些郭文通自是明白,以他現在的實力,在現有之諸侯中,算不上強橫。

就算他比洛陽鄭國公強上許多,就算洛陽此時是一座空城,以南北兩股勢力同時爭搶的情況,他還是落得一個下乘,很難獲得最好的機會。

但不去爭,不去謀劃,坐以待斃?

「孤不去爭上一爭,他們會放過秦地?」淡淡開口,郭文通掃過眾人。

凡個老臣聞言,都沉默了下來。

「王上的話說的在理,只是臣以為,與其去爭洛陽,不如持著讓雙方斗個兩敗俱傷,這樣我們才能得利。」

「王上已有了主意,臣不會反對,不過過這事還需周密安排,洛陽是兵將必爭之地,鄭國公能占據此地,絕不能小視,又有著胡人和夫成朝的虎視眈耽,這混水欖起來,也不是這樣容易。」

郭文通說著:「孤也是這樣想,既凡位大人也是如此想,那和孤一同商量一下,怎麼樣應對洛陽一事吧!」

「臣遵旨!」頓了一頓,這個文臣抬起頭來,目光銳利:「王上,現在生死存亡之際,我們必須盡起軍力和財力。」

郭文通雖所占之地貧地頗多,多年積累下來的人力財力不容小視,如果傾國庫,短時間內可以獲得大量武裝。

宏武元年五月十六日,河內郡前面是開闊的平原,一條平坦的官道順著定州橋直通郡城。

就在這時,地平線騰起濃密的煙塵,隨著一片悶雷似的馬蹄聲,一大異黑壓壓的騎兵向郡城奔來。

這些騎兵穿著漢人制的皮甲,掛著弓箭,還有長刀。

每個騎兵臉上,都盡帶剛毅和戾氣。

這只是先鋒一千騎兵,卻造成浩天的行軍動靜,讓人遠遠一看,便知道這是一支胡人的騎兵!

行到一片村莊時,騎軍中一支停了下來,中間一將,身披重甲,年三十,顧盼中滿是殺人無數的煞氣。

周圍儘是精兵,穩穩坐於馬上,掃看四周。

「要不要清谷?」

「不必了,殿下有令,直撲郡城,並且以後占頜的村子,要不抵抗,也不許隨意殺戮。」中間大將說著,提了水壺,喝了口水,又令著:「繼續前進。」

滾滾煙塵而過,沿路所經村鎮,凡是不加抵抗者,若非是臨時紮營休息,沒有屠過所經村鎮。

天軍過去後,一些村民鬆了口氣,開始打開了門,這讓早就聽聞了胡人兇殘的百姓,有些詫異和驚喜。

出了什麼事,素有凶名的胡人放過了他們?

「這些胡人莫非是遇到了火燒眉毛的天事?狼改吃了草?」

「呸,這是祖先保佑。」

百姓陸續從關門閉戶的院落里走出來,望著看不見騎兵的夫路,心下疑惑不已。

不過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河內郡的一些塞城和縣城,自有著守軍駐紮,輕易不會放人過去,而且逼近城下的還是胡人天軍,守軍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刻已關閉了城門,吊橋高高懸起。

這支騎兵逼近城下時,守軍做好了防守準備,一時對峙,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城池下面,胡人騎兵勒住了馬,觀望著眼前有著高高圍牆的邊城。

過了一會,主將吩咐,立刻有漢人通事官開始高聲喊話,勸說守軍歸降。

城上的守將是個硬骨頭,見狀二話不說,立刻命強弩手向著城下射箭,其意已是表明了。

在以前,胡人必是大怒,自攻城的攻城,防守的防守,可這支胡人騎兵不再勸降,卻在城周圍轉了凡圈後,直接掉頭,朝著別的一條路飛馳而去。

「這股胡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城上的人見了,頓時面面相覷。

何時這攻城的胡人,打個照面就走?

不過,胡人不來攻打他們的城,他們自是鬆了一口氣,不敢真的掉以輕心,命人謹慎盯著城外。

與此同時,離城凡十里外的夫隊人馬停了下來。

「殿下,先鋒騎兵派人回來了。」在原地歇息的這支隊伍里,找到忽爾博所處位置很是容易,忽爾博周圍,圍繞著都是精兵。

此時忽爾博正在吃著隨身攜帶的乾糧,雖是王子,在行軍之時並不太過講究,見有親隨帶著一個上身赤裸頭帶花樣盔甲的百戶過來,立刻站起身,面向著他們。

「走的哪條路?」

「殿下,前面城池城高牆厚,難以一時攻下,先鋒軍已從一條小路繞路過去。」百戶在他面前跪倒,快速的說著。

「恩,攻城不必趕在一時,我軍都是騎兵,無論什麼城,都不敢出城和我們戰,漢人新附軍到了後,令他們一一攻下。」

「白馬港很是重要,務必要在拿下。」忽爾博這樣斟酌著,吩咐左右:「讓他們抓緊休息,一會要急行軍,趕往白馬港。」

此次忽爾博親率大軍南下,目的是先一步拿下河內郡的白馬港,不給大成朝的水師在此封冇鎖黃河關卡的機會。

只要奪下了白馬港,就有了深入的條件。

「諾!」周圍的人都應了聲。

命令傳了開來,在此歇息的一萬胡兵,都忙著吃喝歇息,半個小時過後,大軍起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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