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聯邦歷史中,李神壇早就死在了一千年前的浩劫里。

極少人知道李神壇的存在,但他並沒有真的消失。

聯邦里,曾有太多人嘗試著將意識上傳網絡,以此來獲得永生,然後被李神壇殺死。

那些研究人員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當是自己的技術還不夠成熟。

從來沒人猜到過,這一切是誰做的。

所以,當李神壇再次身穿華麗燕尾服,出現在大家視野里時,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意外。

他消失太久了,以至於所有人對他的戰鬥力,都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只能靠猜測。

「我不知道你這身體是從何而來,但陳氏內部記載的歷史不會錯,惡魔耳語者李神壇的肉身,早在一千年前就湮滅了,」中羽慢條斯理的分析著:「所以,這身體既然是個替代品,那你應該發揮不出全盛的實力才對。」

李神壇笑眯眯的聽著,並未反駁:「繼續說。」

中羽:「而且,你應該也面臨著與世界同化的危機吧。剛剛你已經出手一次了,現在應該已經不敢繼續出手了吧?嘻嘻。」

李神壇饒有興致的笑問:「所以,你就可以憑藉這些猜測,小瞧與世界同化度完成85%的前輩了嗎?你猜完我的實力了,那我現在來猜猜你的……我猜你強行吞噬弟弟精神意志之後,就被迫陷入沉睡,根本來不及熟悉自己獲得的力量,對嗎?」

下一刻,這位千年前的魔術師摘掉自己的禮帽,只是手腕輕輕一抖,嘩啦啦的聲響傳來。

那神奇的禮帽中,數百隻白鴿接連飛出,拍打著翅膀飛向中羽。

奇怪的是,那些白鴿眼球通紅,尾翼濃黑如墨,根本不像正常魔術師手裡的鴿子,兇猛異常。

夜色中的猩紅之手出現,想要拍碎這些詭異的白鴿群。

可七八隻猩紅之手剛剛出現,那白鴿群竟驟然分散,讓所有猩紅之手全部落空!

就像當初壹駕駛君臨號,悍然發動的空戰一般。

這位李神壇竟是精確的控制著白鴿,如無人機群般展現出強大的微操,任你力量如何強橫,都被這操控能力給輕鬆化解。

白鴿在空中盤旋、衝刺,縹緲之中無跡可尋。

轟隆一聲,數百隻白鴿撞擊在中羽身上爆裂成一團團白色的氣,將中羽轟出了十多米遠。

中羽倒飛途中以猩紅之手接住自己,他佇立在大手之上,升到半空。

卻見他身上衣服破爛,渾身上下鮮血淋漓,但神色卻突然亢奮。

「這就是活了一千年的半神嗎,不過如此,嘻嘻,」中羽笑著說道。

只是,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卻沒有選擇去正面攻擊李神壇,而是用那些控制住漣族人的猩紅之手,猛然用力一握!

一些實力高的漣族人,內臟突然被擠壓出血來,一些實力低的漣族人,當場便慘死了。

連同那些金屍,渾身上下也被攥的嘎吱吱響。

短短一瞬,漣族人竟死傷過半,二十多個金屍在這位新晉半神面前,都毫無還手之力。

中羽在猩紅之手上笑著說道:「你是先去救人,還是先來跟我打?嘻嘻。」

猩紅之手打不到李神壇,但可以打到別人!

一個能口口聲聲說心疼弟弟,卻吞噬對方精神意志的惡魔,是不會考慮手段正義與否的,他只需要利益最大化!

在中羽看來,李神壇能夠出手的機會一定不多了,他只需要再消耗片刻,李神壇就必須再次沉睡。

他了解臨界點,他有他的判斷。

此時,一旁的Zard對陳家章大喊:「救人!」

陳家章忽然從催眠中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就往漣蓬那邊狂奔而去。

一隻猩紅之手朝他握來,卻見他毫不避諱的硬碰硬,以自己身軀將猩紅之手撞碎,繼續往漣蓬那裡跑去。

漣蓬掙扎著說道:「快滾,我不需要你救。」

陳家章慘笑道:「老子要救你,跟你有個屁的關係。」

一路上猩紅之手不斷給他重創,然而這位騎士卻一次又一次爬起來,去救漣蓬。

Zard也想去救人,可空中具現出的猩紅之手,早早便將他一掌拍飛,中羽冷笑道:「我沒殺你,但你也要適可而止啊……李神壇,你是先救這些人,還是先跟我打呢?」

然而,中羽忽然看到李神壇嘴角露出微笑,這位魔術師笑著說道:「你忘了嗎,我也曾是惡魔啊……當年,我的惡魔之名,可比你響亮多了呢。」

話音落地,李神壇沒有去管漣族人,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副撲克牌來灑向天空。

漫天飄落的撲克牌落下,似乎一副牌並不是五十四張,而是五萬四千張,它們如雨幕般落下,又如龍捲般將空中的中羽環繞。

中羽站在龍捲的中央,被低氣壓籠罩著。

他撕碎了上衣,露出上半身矯健的肌肉與傷痕來:「開!」

夜色中再次具現出猩紅之手,中羽努力的想要將那些環繞著自己的撲克龍捲擊碎,卻發現自己猩紅之手穿過撲克牌,那些撲克仿佛虛構般空無一物。

「這不是真的!是假象!」中羽驚疑。

他這時候終於意識到一個非常殘酷的現實: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真的擺脫過催眠。

先前他以為自己已經掙脫出來,可那也只是掙脫出了第一層。

而現在,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李神壇想讓他看到的!

這就是真正的惡魔耳語者,那個曾催眠過百萬人的半神!

這位李神壇雖然用的是納米機器人組成的身體,沒法承受高強度的肉身戰鬥,但問題是,惡魔耳語者的戰鬥風格一直都是以催眠為主,除了與漣漪近身戰鬥過以外,他就算全盛時期也不屑於與人肉搏啊!

若是換了騎士只剩下一具納米軀殼,自然實力大降,可李神壇的手段本就不會被軀殼拘束。

那是純粹的精神力量,請所有人都將潛意識交到他手中的力量!

李神壇笑著說道:「我都不知道沉睡多少年了,如今與世界融合程度已經降到了84%,應付你還是可以的,所以……千萬不要小看前輩啊!」

而且,李神壇也是真的狠心沒有去管漣族人,他是有正義感,可他又不傻,如果去救人只能被牽扯著疲於奔命,最後還會白白浪費了勝利的機會。

如今,他必須拋棄一切,贏下這場戰鬥!

想要戰勝惡魔,就要以惡魔的方式!

中羽面色平靜,臉上並沒有出現受挫的神情。

剎那間,他無視了身旁的撲克,並收攏了控制著漣族人的猩紅之手。

卻見李神壇身邊出現了比撲克龍捲聲勢還要浩大的猩紅之潮,要讓這位魔術師再也無處躲閃。

Zard驚愕的看向猩紅之潮當中:「小心!」

可這時候,數十隻猩紅大手的狂潮中,哪還有李神壇的身影?!

「什麼情況?!」Zard愣住了。

下一刻,卻見中羽身旁的撲克龍捲散去,而李神壇就飄在中羽面前。

夜空中,兩位半神彼此之間僅僅相距半米,燕尾服在月光下搖曳,像是優雅的琴弦。

那一頭銀白色的頭髮,熠熠生輝。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從猩紅之潮里脫困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現在中羽面前的!

但是,李神壇並沒有借這個機會將中羽一擊斃命,而是輕輕的擁抱了對方,並輕輕的對中羽說道:「別緊張。」

月光下,一身華麗燕尾服的魔術師,輕輕擁抱了那個真正的惡魔,怎麼看都讓人覺得詭異又溫柔。

李神壇輕聲在中羽耳邊說道:「安靜。」

於是,世界真的安靜了。

這便是半神之上的層次。

更詭異的是,那組成李神壇身體的納米機器人,竟快速滲透到了中羽的身體里。

魔術師竟然像是在月光下融化了一樣,消失不見。

中羽眼神從猙獰到平靜,再到呆滯,這空中只剩他一人。

李神壇那詭異的身體已經與中羽合二為一,並在這具軀殼中不斷接駁神經元,不斷甄別意識體!

中羽的神情再次變化,從猙獰到天真,從天真到平靜。

仿佛每一秒都在經歷不同的人生與性格。

Zard本來擔心李神壇殺死幻羽,導致小羽和大羽一起死亡,可現在看來,那位千年前的魔術師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人。

可問題是……對方在做什麼?

還沒等Zard想明白,卻見納米機器人從幻羽背後滲透出來,重新形成了李神壇的模樣,輕輕落在地上。

就像是李神壇輕輕的從幻羽身體里『路過』一般。

那一頭銀髮,時黑時白,李神壇的半張臉,也一次次出現中羽猙獰的模樣。

Zard疑惑道:「你把他的意識給剝離出來了?!」

李神壇笑著說道:「沒錯。」

「怎麼做到的?」Zard大為震撼!

李神壇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你猜。」

此時,還有紅色的能量繚繞著他的身軀,在表面不斷遊走,撞擊。

不光是中羽被剝離了,連赤心蠱也被一併剝離出來!

先前,中羽自己嘗試著拉扯赤心蠱,都沒能成功。

可李神壇卻以一種極其神秘的手段,做到了這一點。

Zard看著周圍消散的猩紅之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千年前的魔術師的手段,竟如此神奇,似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一般。

剎那間,李神壇的面孔突然變成了中羽的模樣,並疑惑問道:「咦,你這身體為何如此奇怪?!你是怎麼將我剝離出來的?」

說著,他便要朝幻羽的身體跑去,想要重新回到那具軀殼之中。

但還沒等他靠近,面孔又重新變成李神壇的樣子,並笑著說道:「不要掙扎了,沒有意義的。」

說著,李神壇扯開嗓門,笑眯眯的呼喚道:「六元,六元,呼叫顏六元!」

Zard驚疑不定的看向四周,難道這裡還藏著一位大佬嗎?!

但顏六元並沒有從寨子裡走出來,而是在李神壇身邊打開了一扇虛空之門。

那位永遠年輕的顏六元走出來,他手中握著一枚黑色真視之眼,眉眼如畫,長長的頭髮被束在腦後,格外飄逸出塵:「喚我何事?」

Zard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種級別的半神,真的能感受到別人呼喚自己的姓名。

這與傳說中的神明有何區別?

李神壇笑吟吟的說道:「你前陣子不是說要找一個合適的目標嗎,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哥哥不在,我替他送你一個生日禮物。」

「嗯?」顏六元挑起眉毛:「什麼意思。」

李神壇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裡有個即將與世界融合的意識體,獲得力量之後也沒好好使用過,被我抓住了。你先前不是說想從世界意識中剝離一個人嗎,世界意識不是那麼好相處的,如今你想剝離一個人,得拿一個人與它交換才行。」

顏六元若有所思的看著李神壇,此時對面的這張臉上,一半是李神壇,一半是中羽。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還沒到合適的時機,想讓他與世界融合,需要一個更好的機會,不過……交給我來辦吧。」

說著,他返身走回虛無之門背後,取來一個密封的黑色箱體,對李神壇說道:「來吧。」

李神壇走到黑色箱子前,站了進去:「這一次出手之後,我恐怕又要陷入沉睡了,話說你哥哥去尋找掌控世界意志的方法,怎麼還不回來。」

顏六元平靜道:「你說這話不怕被世界意志聽見嗎。」

「怕什麼?」李神壇渾不在意的笑著回應道。

他雙眼緊閉,卻見他那身穿燕尾服的身體逐漸融化,回到了液態的納米機器人形態。

被困在納米機器人中的中羽,突然從那銀色液態之中衝出一張臉頰怒吼:「我會讓世界與你們一同毀滅。」

中羽面目猙獰,這一刻的李神壇已經選擇將自己在這具軀體的意識格式化,於是便讓中羽重新掌握了身體的主動權。

他要以核動力機械之心為心臟,重新塑出自己的身體,與顏六元戰鬥。

可顏六元只是小聲嘆息道:「這是哪冒出來的愣頭青……回去。」

當回去二字落地,仿佛有一種言出法隨的規則,將中羽牢牢束縛在箱子之中,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顏六元說道:「放心,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他將黑箱子蓋好,將一切咆哮聲都隔絕了。

那個黑箱子裡,只餘下中羽一人被囚禁著,暗無天日。

實際上,李神壇可以殺中羽,他和Zard也不一樣,他是可以為了勝利而不擇手段的,比如殺掉漣花。

但他之所以不殺,只是因為對方還有用處罷了。

顏六元看了Zard等人一眼,手握黑色真視之眼走入虛無之門,不知道去了何方。

回歸倒計時00:30:00。

Zard趕緊跑到幻羽身邊,將對方摟在懷裡:「醒醒,小羽你醒醒!」

幻羽睜開眼睛,漠然的看著Zard,又看了看自己赤裸上身,被Zard摟在懷中的姿勢:「滾。」

Zard無語了,醒來的竟然是大羽……

「等等,」Zard指著漣花:「你看這個女孩怎麼樣?你喜歡她嗎?」

大羽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納悶道:「什麼怎麼樣,我為什麼要喜歡她?」

Zard長長鬆了口氣,赤心蠱被李神壇徹底拔除了,不幸中的萬幸!

大羽冷聲說道:「給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剛才在沉睡中一直感覺自己被人吊在懸崖上扯來扯去,這不正常。」

Zard想了想說道:「一開始是你群毆」

這時候,漣心忽然沖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檢查著Zard身體:「你身上的傷怎麼樣?」

Zard憨厚道:「我沒事……你是在擔心我嗎。」

漣心見他這樣皮實,本來想嘲諷兩句的,可她一想到剛剛Zard保護她的模樣,便說不出來了:「是有點擔心。」

Zard感動道:「有你是我的福氣。」

大羽:「有你我是真的服氣,你倆什麼情況?!」

……

……

西大陸黑水城內。

梳攏著長發的顏六元忽然出現在攝像頭下,他看了一眼長街上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渾不在意的放下了手中的黑箱子。

似乎因為多次穿梭空間的緣故,又或許是他這一次穿梭的太遠,以至於發梢開始出現潰散的痕跡,黑色的頭髮正一點點湮滅成星辰粉末。

顏六元並沒有在這裡多待,他只是輕輕打開黑箱子,並在中羽反應過來之前轉身離開了。

這就是他給中羽說過的,好玩的地方。

黑箱子中,銀色液態的納米機器人包裹著機械之心,快速站起身來,塑出中羽的模樣來。

城市裡的警報已經響起,自動甄別犯罪的指令已經下達,城衛軍迅速組織起抓捕力量,朝中羽包圍過來。

中羽面色冷峻的打量著四周,那位顏六元把自己放在這裡……是想幹什麼?!

……

……

以下非正文,不感興趣的書友千萬不要看,容易影響心情:

對面作者又開始裝受害者啦。

管理下場說我、老鷹、香蕉刷票你是一字也不提啊,你書評區放縱別人網暴也是一字也不提啊,所以能從你單章看出來你確實認為我這邊在偷塔,所以你管理所做的一起一切都是你授意的啊……你這單章可能沒有怎麼過腦子吧。

還有,刷票的事呢?刷票的事呢?刷票的事呢?不敢提是吧。

我被你那邊噴了大半個月,你連續兩天發章末、單章陰陽怪氣,我回應一下就叫網暴你了。

你可別裝受害者、白蓮花了好嗎。今天你管理突然在群里說「宅豬老婆被人用境外電話騷擾」,你可真是裝受害者的一把好手,我可不知道你老婆電話多少啊,我勸你報警好嗎。這簡直是最經典的受害形象了,讓我想起紙牌屋主角往自家扔磚頭博同情的操作,你是作者還是政客?

還有最有意思的是,你先說自己「早上8點醒來」才看到我單章,然後又說「老婆深夜被電話騷擾,你鎖了境外電話」……啊這!你還是好好想想再說吧!

你都配合遊戲公司運營飯圈、故意引戰引流、提純粉絲了,還專門弄兩個公眾號兩個身份撒謊演讀者,你在這裝什麼老實人呢,別裝了啊!恰爛錢不可恥啊,你也承認你恰爛錢了,但你怎麼還裝起來了啊!?

不好意思,我版權都賣了,但我到現在沒有為遊戲公司演過讀者。

(抱歉,因為這段話多收了大家2分錢,見諒。但好消息是,我真的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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