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紐約市中心無比繁華,它已經被王國組織完成改造,夜空中到處都是里世界一般的全息霓虹。

鄭遠東與慶塵兩人走在街頭,這時,忽然有人在紛亂的霓虹下,與慶塵擦肩而過。

彼此身影交錯後,慶塵手裡多了一張小紙條。

他打開看了兩眼,確定上面的內容之後,用手指將其揉碎。

「到了,」鄭遠東看著一處窨井蓋說道。

「就在下面是嗎?」慶塵問道。

「嗯,」鄭遠東感慨著說道:「當初何今秋與我們一起突襲了王國總部,他一狠心就將死去的超凡者埋在了地下管道里,供給整個下水道里生物,想要對紐約完成生物污染。雖然他埋下去的超凡者等級不高,但最近紐約也頻繁出現老鼠、昆蟲傷人事件。」

鄭遠東:「何今秋最後一次回歸的時候,拜託我來處理這件事情,他說自己當時被殺意蒙蔽了,雖然彼此是敵對狀態,但牽連一座城市的上千萬百姓,還是太過殘忍。我們想針對王國有很多辦法,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一種。在人生最後的時刻,他拜託我來彌補這件事情,趁還沒釀成大禍之前,挽救一下。」

慶塵打開窨井蓋看了一眼,噁心的屍臭沖鼻而來,下水道里的那具屍體已經被啃食成一具白骨,當地面的光投射進去時,他們還看到一群肥碩的老鼠在屍體上啃咬著。

他嘆息道:「想解決有點難了,災禍已經釀成。這件事情得讓小三拿著禁忌物蟻后來,但現在還不行,鹿島那邊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家長會需要他的蟑螂群。」

「嗯,只能再等等了,」鄭遠東說道:「先通知紐約市民開始疏散吧。」

「我會記得這件事情的,」慶塵將窨井蓋重新合上:「現在該解決下一件事情了。」

……

……

紐約郊區的一座別墅門口,King戴著兜帽低調的開門。

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王國組織領袖,如今低調的就像是普普通通的鄰家白人男孩,就算說他只是個大學裡的學生,也有人信。

解散王國組織之後,King並沒有像其他成員一樣往外逃,而是留在了這裡。

反其道行之。

開門時,他謹慎的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人跟著之後才輸入密碼。

King將屋門合上,確定門鎖沒有被破壞過、撬動過,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完全放心,便立刻憑藉第六感察覺到,黑暗裡正有人凝視著他,對方就坐在窗戶旁的單人沙發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的方向。

King毫無戰鬥慾望,他第一時間便向後退去,卻發現門口也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將他封堵在屋裡。

「你沒有想像中那麼難找,」慶塵坐在沙發上說道。

鄭遠東在King的身後平靜說道:「坐過去,跟你聊聊。」

King深吸一口氣:「兩位半神來找我,真是榮幸。」

他已經放棄希望了,一位騎士半神,一位巫師半神,兩個半神聯手對付一個A級,簡直不講武德了!

還要不要臉了?

放眼整個裡世界,都還沒有半神成群結夥的出行,結果這兩位東大陸的半神,根本一點規矩都不講。

對上一位,他說不定還能耍耍心思,有一絲逃跑的可能,現在對上兩位,絕無逃跑的可能了。

慶塵在黑暗中看向King:「把你的真視之眼放在茶几上,不然一會兒我自己在你屍體上拿。」

其實慶塵也需要黑色真視之眼,因為這是成神之路的必要條件之一,當他精神意志開始與世界意志融合的時候,需要將自己的精神意志暫時封存其中。

他之所以大方的跟鄭老闆換了黑刀,完全是因為他知道哪裡還藏著另一顆。

至此,三枚黑色真視之眼全部有了下落:慶塵、顏六元、鄭遠東。

King老老實實的拿出真視之眼,他面色陰沉的問道:「我身邊的哪個人出賣了我?」

慶塵問道:「不算是出賣,你身邊一直都有黑蜘蛛的線人。」

如今黑蜘蛛在10號城市定居,她已經徹底將自己手中的情報網絡交了出來,這張網不大也不小,剛好派上用場。

慶塵問道:「線人說你見過傀儡師了,這位傀儡師告知你,我引誘陳余前往001號禁忌之地,為陳氏家主一脈奪權爭取時間?」

King點頭說道:「是的。」

鄭遠東看向慶塵:「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而且全被施展了謹守秘密術。」

慶塵說道:「能透露這個消息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Zard,一個是大羽,他們兩個都不是傀儡,巨人確認過了,那麼問題就出在他們身邊,我懷疑這倆人……可能去了一個賊窩。」

慶塵閉著眼睛,如果他是傀儡師,他會怎麼做?

是了,這個傳承才是最適合傀儡師滲透的!

如果他是傀儡師的話,慶氏絕對不會是他滲透的首選,陳氏才是!

控制慶氏有什麼意思?控制陳氏才是王道!

陳氏畫師是個很特殊的傳承,一旦這個財團被傀儡師滲透,對方控制著一位A級畫師潛心作畫六十年,一樣能對半神產生威脅。

這是一個能夠量產A級的傳承,甚至一人可當百萬師!

傀儡師在滲透陳氏之後,他甚至不需要去接近權力核心,只需要將一個個陳氏子弟變成自己的傀儡,然後控制著他們沒日沒夜的修行,沒日沒夜的作畫,自然就能組成一支恐怖的軍隊!

正常人總會有各種瑣事雜務,導致無法專心致志的作畫,但一個傀儡哪需要考慮這些?傀儡們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就是作畫、作畫、作畫。

傀儡不同,傀儡甚至省去了學習畫作的時間,一般的陳氏畫師要學到可以畫諸天神佛的階段,也得大概二十多年,所以許多陳氏畫師根本沒有戰鬥力,因為他們的畫畫生涯才剛剛開始,大羽27歲,也不過剛剛畫出27幅畫來,平均一年一幅。

他們可以共享宗丞所獲得的經驗,生而知之。

這些傀儡或者的意義,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戰鬥!

一個B級畫師潛心作畫一甲子,能夠畫出兩百多幅畫作,這是兩百多個B級戰士。

一個A級畫師壽命更長,潛心作畫兩甲子,甚至能夠畫出四百多幅畫作,那就是四百多個A級。

如果這些傀儡里還有陳玄武這種天賦異稟之人,畫出漫天神佛來,那就非常恐怖了!

而且,慶塵他們現在根本沒法判斷,宗丞到底在陳氏製造了多少傀儡!

如今傀儡師對整個世界的滲透,已經正在逐步接近各個財團的權力核心,對方十多年前就有能力滲透慶氏的影子候選人,十多年後能將陳氏家主製成傀儡,也並不是特別難的事情。

畢竟這位陳氏家主一直被陳余邊緣化,根本不是真正的掌權者。

慶塵皺起眉頭來,如果真和他猜測的一樣,那麼自己在001號禁忌之地殺陳余,恐怕要給他人做嫁衣了。

他看向鄭遠東:「鄭老闆,我們有麻煩了。」

鄭遠東也是極其聰明的人,他很快就明白慶塵的意思:「得儘快把這件事情告訴Zard和大羽,他們兩個得先離開陳氏再說。」

King說道:「我可以把傀儡師的位置告訴你,你可以去把他一起殺了。」

慶塵搖搖頭:「不能打草驚蛇,不然大羽和Zard有危險,得讓他們有機會撤離。」

話音剛落,慶塵整個人影消失在原地,待他再出現時,已經一掌按在King的胸口上,轟的一聲,King如一張畫似的倒飛出去,貼在他背後的牆上緩緩滑落。

死了。

死得如此草率和倉促。

慶塵蹲下身子查看King的屍體,卻發現對方手指上的骷髏戒指正在漸漸化為無形,消失了。

「北美禁忌物,永恆的愛情,」慶塵說道:「先前他就是用這個禁忌物控制了亞裔亞瑟當他的傀儡,在外面拋頭露面,現在看來這個King依然沒死……但也不足為慮了。」

鄭遠東說道:「他手裡有這麼多的禁忌物,還有羅斯福王國的鼎力支持,我一直懷疑他是某個王室成員完成了反向穿越。現在,更是印證了我的看法。」

慶塵拿起黑色真視之眼轉身離去:「走吧鄭老闆,回鯨島。」

……

……

夜晚,鯨島偌大的餐廳里熱熱鬧鬧,小七等人把到處都掛滿了紅燈籠,整個鯨島上充滿了節日的氣息。

今晚是不能喝酒的,大家只能先喝一點麵包釀製的酒精味汽水來過過癮。

慶塵坐在人群之中,笑容滿面的看著大家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只覺得這就是一種滿足。

只有大羽,憂心忡忡的沒心思吃飯。

秧秧拉起慶塵的手往外走去:「該去戰鬥了,你得留一點時間單獨陪我。」

兩個人飛上蒼穹,就這麼坐在秧秧製造的力場上,就像是坐在某棟高樓大廈的天台邊緣,又像是直接坐在的弦月的月牙上。

這時沒有了外人,慶塵終於忍不住咳嗽起來。

秧秧平靜問道:「多久了?」

慶塵轉頭看向她:「你早就發現了嗎?」

「嗯,癌細胞的力場,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它們的生命力場要更加強悍,」秧秧說道。

「所以你才說不留遺憾對嗎?」慶塵問道。

「嗯。」秧秧問道:「病情發展不該這麼快的,先前見你的時候還沒事呢,現在也才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麼會發展到全身了?」

慶塵看向天上的月亮:「裹屍布。」

「嗯?」

慶塵想了想說道:「人體自身的免疫系統會殺死那些異變的細胞,只有逃過一劫的異變細胞才會演化成癌細胞。直到最近我才意識到,裹屍布用來復原傷勢是有代價的,它會將那些被殺死的癌細胞『復活』,它們只需要有營養供給就能一直活下去,而且,它們還成功逃過了免疫系統的搜查。」

這就是頻繁使用裹屍布的代價,事實證明它只能復原死物,不能用來復原活物,復原活物就會有代價。

「這誰能想到?」慶塵坦然的笑著說道:「一開始用它的時候還覺得挺方便呢。不過癌細胞從我經歷輻射時就有了,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而已,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慶塵沒有選擇,這次回歸的時候他就猜到了裹屍布對人體的副作用,但他必須復原傷勢。

「該怎麼辦?」秧秧問道。

「這也是我一定要去001號禁忌之地的原因,」慶塵說道:「任小粟的那條成神之路我是必走不可的,無法回頭。我不確定走上這條路意味著什麼,是像何老闆那樣成為灰色的模樣,還是與世界同化成為世界意志的一部分。當初任小粟是打開了所有基因鎖的,我還差兩道才算完全解鎖。」

「遊樂園裡會留有這方面的秘密嗎?」秧秧問道。

「誰知道呢?」慶塵笑著說道。

午夜,慶塵獨自盤坐在鯨島的青山絕壁上閉目養神,黑刀就放在他的膝蓋上,沉斂著所有的銳氣。

半神之戰。

這是慶塵人生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半神之戰。

倒計時歸零。

世界陷入黑暗。

慶塵重新回到鬼屋迷宮的綠色長廊里,看著面前曲折的道路。

他看著凌空而至的飛天神女。

而飛天神女則看著他脖子上突然出現的吻痕……

……

早上還有一章,大家睡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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