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均呆住了,過了一會兒,邢泰看了看大哥、二哥,眼睛裡滿是好笑。

殷雲明淡淡一笑:「二爺的主意不壞,去了魚骨吃起來更方便。」

梁開聽了臉紅了紅,伸手拿起一個「魚肉串兒」大口吃了起來,吃完後將竹筷放下、一拱手:「殷大俠,我梁開也服了!」

殷雲明見他臉紅得和他身上的袍子幾乎一個顏色,心中好笑,但又見其一臉真誠,便也拱手:「梁二爺過謙了。」

這時易春也緩緩道:「二弟說的是,我們兄弟心服口服,殷大俠做盟主,我們一百個放心。」

殷雲明一聽忙道:「三位,那玄鐵令確實不在我手中……」

邢泰打斷了他:「不管什麼玄鐵令了,反正都一樣!我們兄弟三人只認你一人為盟主!」

殷雲明哭笑不得,但又覺得他們三人直爽的可愛、便笑道:「盟主嘛、殷某實在不敢當,若是交個朋友倒也還好。」

梁開欣喜萬分:「承蒙殷大俠如此看重,以後我們三人唯您馬首是瞻!」

殷雲明忙道:「言重了。」

邢泰高興的大叫:「夥計!擺上一桌子酒菜來!」

夥計忙答應著,殷雲明攔住:「等等,三爺,殷某還要趕路,不敢飲酒。」

邢泰愣了愣:「這……」

殷雲明又道:「三位兄長,小弟身負要事,不能多逗留,各位給予小弟的情誼已勝過千金,來日等辦完事,小弟定當登門造訪。」

話雖不多,卻足以讓三人感到喜滋滋的,何況殷雲明又改口稱三人為兄,連易春也掩飾不住興奮道:「好,殷大俠真是位可交之人,我們等著和您痛飲的那一天!」

這時、夥計把他原本要的飯菜送了上來,殷雲明要付帳,三人說什麼也要替他付。雖覺好笑,但也感動於三人的義氣,便不再推辭,待他們一直將殷雲明送上大路,易春道:「殷大俠,前面是魚龍幫的地界,您可要小心。」

殷雲明點頭:「謝易兄關照。」拱手和三人做別。

一邊繼續向前走,殷雲明邊覺得好笑:這三人武功甚是平常,說起名氣就更不值一談,卻也來關心玄鐵令的歸屬,殊不知想威震武林還是要靠實力,若沒那本事,擁有那塊冰冷的玄鐵令又有何用,不過是平填禍患罷了。想著想著,又想起到底是何人造謠生事給自己惹麻煩,看起來這一路之上是太平不得了……

又前行一段路,就見有一個魚販子模樣的人迎面走來,殷雲明見他身形步法便知是個習武之人,但也不動聲色,繼續走著。

當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那人猛的停住、爍爍放光的眼睛盯著殷雲明:「這位爺,買魚麼?」

殷雲明冷笑一聲:「不要。」轉身便走。

那人卻也不急,在後面跟著道:「我給您送家去吧。」

殷雲明知道他會沒完沒了,便不做聲繼續前行,走出一段,那人還跟在後面:「我的魚可是最好的。」

殷雲明站住道:「已經說了不要,你想怎麼樣?」

「什麼?!」那人反倒火了,「我幫你送了這麼遠,你卻說不要!」

殷雲明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是魚龍幫的?難道是條臭魚麼,把腥味到處撒。」

那人聽了瞪著他半天道:「好,我不跟你計較,這簍魚我也不要了!」說完,拿起魚簍向殷雲明拋來。

殷雲明一皺眉,他極愛潔凈,見這又腥又臭的魚簍飛來倒也不遲疑,眼見已到面前,便將手一抬、袍袖一拂,那魚簍尚未沾身便已被拂到一邊。

那人一陣冷笑:「好,魚錢我可以不要,只要你肯將身上帶的東西交出來,四爺我就放你過去。」

殷雲明微微一笑:「是嗎?殷某還要謝謝你高抬貴手嘍。」說完轉身就走。

那人身形一動擋在前面:「哪兒去?把東西留下!」

殷雲明知道跟這種無賴多道也無益,便冷冷道:「你想幹什麼?」

那人陰笑一聲:「殷大俠,我知道你身手不凡,可畢竟孤身一人,這裡是我們魚龍幫的地盤,你想想,會那麼容易過得去嗎?不如聽四爺我好言相勸,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四爺決不為難你。」

殷雲明心道:就你們這些匪派草幫,別說我沒有,就是有也不會交出來。便道:「那我要是不交呢?」

那人一陣獰笑:「要是不交可不好說了,雖然我自己很敬仰殷大俠,可其他兄弟卻不會罷休,若對您有什麼非禮行為,我這裡也是愛莫能助。」

殷雲明淡淡的問道:「他們會有什麼『非禮行為』吶?」

那人反倒不知道什麼好,惱羞成怒道:「姓殷的,別不識趣!這裡是鄱陽湖,不是你們鶴峰!你還是放明白點兒!」

殷雲明一笑:「我又沒向你問路,用你指點麼。」說著、身形一飄,欺身上前左掌向他胸前拂去。

那人沒料到他竟先出手,忙向後退步,抬手來擋,卻見殷雲明掌已收回,傾刻間已出去了數十步,那人方知他使了個「金蟬脫殼」,不禁氣極,在後緊追。可並不見殷雲明步履多快,那人在後面怎麼也追不上,殷雲明見他那狼狽的樣子、心中好笑,也不理他,自走自的。

但尚未出二里地,就見前面有一把大椅子,上面坐著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大漢,身邊左右各有三個大漢,後面還跟著不少的人。

殷雲明嘆口氣停住腳:「看來江湖路真難行啊。」

後面那人終於趕上來,橫了殷雲明一眼、向那大漢拱手道:「大哥。」那大漢「嗯」了一聲把手一擺,那人就退到一旁。

殷雲明面含微笑地看著他們也不說話。那大漢先打量他一會兒,半晌見他不做聲、有點兒沉不住氣地問:「你就是殷雲明?」

「是。」殷雲明點頭。

「你知道我是誰嗎?!」大漢問。

殷雲明把頭一搖:「不知道。」

剛才那人吼道:「這是我們幫主龍行風!」

殷雲明笑道:「不對吧,人都說『龍行雲、虎行風』,你們幫主的名字叫錯了吧。」

其實,殷雲明早聽說魚龍幫的幫主原是這龍行風的兄長、叫龍行雲,去年被龍行風害死,這傢伙才做了幫主,今天這麼說也是故意挖苦他。

龍行風果然大怒:「小娃娃,你敢這麼狂妄!」

殷雲明被他一聲「娃娃」叫得也很生氣,自己已過而立之年,怎麼會是娃娃。便冷笑一聲:「我哪裡敢狂妄,我即不背師又不殺兄,怎麼算狂妄!」

龍行風氣得臉色鐵青,一掌拍下去,椅子扶手便碎了一個。

殷雲明還在氣他:「啊喲,好端端的椅子缺了個扶手,坐著可不舒服嘍。」

龍行風大吼:「小兔崽子,龍大爺非掐死你不可!」說著便起身。

一旁先前那人忙道:「大哥,用不著您出手,交給小弟們來辦吧。」

龍行風忿忿的坐下:「好吧、老四,你去把他抓過來。」

那人看了看殷雲明點點頭:「好。」然後又上前幾步,「殷大俠,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把東西交出來吧,我們幫主大人大量,不會和你計較。」

殷雲明微微一笑:「你是……」

那人忙道:「我是四幫主董齊,大哥還是很給我面子的。怎麼樣、殷大俠?」

殷雲明心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便道:「東西嘛,我倒是有……」

董齊大喜:「那就交給我,我一定放你走。」

殷雲明笑道:「你們打算要幾個?八個人每人一個夠不夠?」

董齊一愣:怎麼會有那麼多?立刻明白對方是在拿自己尋開心,不禁將臉一沉:「姓殷的,我好話說盡……」

「而且壞事做絕。」殷雲明接過他的話。

董齊氣得回身從同伴手中接過一把刀、罵了聲:「殷雲明,死了可別怪四爺!」說完一刀劈了下來。

殷雲明向旁一閃身,右手來拍他的手腕,董齊反手向他右肩劈來,殷雲明身形一轉,左手食指、中指點向他的腰間。董齊一見不好,忙向旁急退,殷雲明右手探出、就勢托住他右胯,叫了聲「去」,董齊已被摔出好遠。

龍行風一見把手一揮:「你們幾個一起上,抓住這小兔崽子扒了他的皮!」身後的那些人一起擁了上來。

殷雲明傲然一陣冷笑:「龍行風,你們不是叫『魚龍幫』嗎?哪來了這麼多的蝦?!」

董齊爬了起來罵道:「還嘴硬,看你怎麼應付。」

卻見殷雲明並不急,見他們圍上來也不拔劍,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正對面的一個人使一條棍,劈面打了下來,殷雲明向後一退身、棍走空。不等他換招,殷雲明用腳尖一踢棍頭兒,那棍子竟飛起來正擊中右邊一個想用刀偷襲的人,那人當即倒地。殷雲明笑著對那使棍的人點點頭:「謝謝!」

那人不知所措,殷雲明乘機進身一把抓住他的腰帶扯了過來,左擋右遮,那人竟動不得。四下里圍著的人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當時大亂。

董齊大叫:「別管他,上!」話音未落,忽見一個黑影迎面撲來,忙本能地一掌拍出,只聽一聲慘叫,等再定神看時,原來是被殷雲明抓住的那名魚龍幫弟子,此時已被他拍得沒了命。

眼見手下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團團亂轉,龍行風氣得連椅子都摔碎了,他站起身解下披風、大吼一聲:「都閃開!」話到人到,身子已沖向殷雲明。

殷雲明心道:你總算出手了。便順手抓住了一名魚龍幫弟子拋向他,龍行風竟然不閃不避,一抬腿竟將那弟子踢得飛出好遠,摔得頭破血流。

殷去明心中暗道:你這傢伙真心狠手辣,難怪連自己親兄都殺,心中多少動了些殺機。

卻見龍行風從懷中抽出一把樣子很怪的刀,形狀就象一條飛魚,不等殷雲明看清,刀已到了眼前。殷雲明身子一擰、右手劃了一個圓弧,將刀向下壓去,龍行風卻將身子向他撞來。殷雲明見他力大刀沉,不敢和他硬撞,忙向後撤身退出數步。

龍行風獰笑:「怕了吧?那還不快投降!」邊說邊又進前一刀劈來。

殷雲明心中暗道:除了師父,我還從未服過誰,豈能怕你。便將身向右一側躲過這一刀,左手一掠、來抓他手腕,龍行風一見叫:「想奪我的刀?做夢!」左掌向他腕上便劈,卻見殷雲明手若柔絲、臂若游龍,由上至下劃了一個弧線、直點他的腋下。龍行風忙向旁躲,卻把後背讓了出來,只見殷雲明飛快地由指變掌正拍在他那又厚又寬的背上,打得龍行風向前踉蹌幾步,只覺心頭一熱,叫不好,忙憋一口氣,將這口血強壓了下去。

殷雲明故意學著他的口氣笑道:「怕了吧?那還不快滾開!」

龍行風大怒:「你們還不快上!」其他那邊幾人各拉兵刃、一起圍了上來。

見迎面一個穿紅衫子的漢子刀來的好快,直朝自己胸前刺來,殷雲明將身形一轉,一把抓住他的刀背、笑著問:「你是幾爺啊?」

紅衫人一愣:「我、是老六……」話尚未講完,殷雲明的左掌已到、正拍在他右肋上,這老六鋼刀撒手、連退幾步,被後面的董齊抱住。

殷雲明並不遲疑,將奪過來的刀向後甩去,真如看到一般,直飛向身後一個使花槍的人,這人嚇得忙將刀撥開。

這幾個人已被殷雲明的身手震驚到了,但都是習武之人,心中還是不服氣,一個青衫子的人叫了聲:「姓殷的,看三爺來結果了你!」聲到刀也到了。

寒光一閃直奔肩頭,殷雲明轉動身形、蘭衣飄飄,竟從他腋下鑽了過去,接著用肘向他肋下一搗,這位三爺也摔了出去。

其餘四人一見一起圍上來,兩把刀、兩條棍一齊攻了上來。

殷雲明閃開一條棍,順手一撈抓住棍頭一盪,盪開左上方砍下來的刀,又乘他回奪的力量就勢一送,這人便仰面摔倒,同時右側的刀斜著劈來,後面的棍又橫掃向腰間。殷雲明從容將腰胯橫著一移,欺身轉到使刀的人身側,伸手一托他的手肘向後一送,那使刀人便收刀不住向他領的方向一刀剌去,而這個方向正是那使棍的人,棍已掃過去、尚未收回,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刀便剌進了小腹。

那使刀人見了大驚,哭叫道:「八弟、二弟不是故意的……」話尚未道完,殷雲明飛起一腳、踢中他的小腹,將他踢出兩丈多遠,當時口吐鮮血。

董齊見了,知道他在借力打力、神鬼莫測,竟不敢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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