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鄭天德忽然站住了,因為背對著自己、不知他是什麼表情,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回過頭、對柳天風一笑道,

「天風說的對,好吧,我們就這麼坐等,等著殷雲明再次來自投羅網。」

邊說邊在柳天風對面坐下、又道,

「對了、天風,趁這時間、你我兄弟將昨夜裡沒說完的話,繼續說完。」

「這……」

柳天風發覺對方的目光中有種異樣的光芒,雖然猜不出那是什麼,卻也不得不加著幾分的謹慎,

「眼下大戰在即,天德兄也不必急著這一時,等一切事情都結束了,你我再好好地聊上一聊、豈不更好?」

鄭天德的目光再次閃了閃、又道,

「不、天風,此事為兄一定要現在就告訴你,告訴你、那玄鐵令是怎麼到了我的手中的。」

「好吧,」

柳天風見不能再推託了,便點點頭,

「天德兄請講吧。」

「說起來,要從幾年前的華山大會講起,」

鄭天德的目光中現出一絲絲的怨恨,

「因為這個玄鐵令重現江湖,華山派便出面主持了這次大會。大會中發生的事、可能你也聽說了,因為代表劍門來的殷雲明當場要退出,我大哥受了華山七傑的老三水平湖的挑唆,出面提出要和他挑戰。當然最後是我大哥輸了,而大哥當時盛怒之下,一掌砸碎了一個置物架,拿了其中的被打下來的橫檔、以此來發誓,說不雪此恨誓不回青城。」

「哦,是啊,當時、這件事在江湖上傳的很盛。」

柳天風也頗為感慨地道。

鄭天德苦笑了一下,

「後來我們三兄弟在江湖中流落,也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買賣,後來竟然為了生計去刺殺當今的皇四子朱棣,而大哥也是在此時,命喪於殷雲明的劍下……」

「天德兄請節哀。」

柳天風小心地順口應著。

鄭天德頓了一下、竟笑了出來,

「都這麼久過去了,想不節哀也都節了,重要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才是為兄要和你說的。」

「好的。」

柳天風也覺得自己剛才那句附和確實可笑,便不再多說什麼。

鄭天德也沒再賣官子,繼續說了下去,

「大哥死了以後,我在整理他的遺物時,看見了那根、他用來發誓的橫檔木,拿在手中忽然發現其竟有著與之不相稱的重量,為兄將那根木頭砸開,竟然發現了、原來玄鐵令就藏在其中。」

「什麼?!」

這句話倒真的讓柳天風大吃一驚,忍不住道,

「那就是說、玄鐵令就在……」

「沒錯兒,其實玄鐵令一直都在華山派!」

鄭天德的語氣顯得更加氣憤,一巴掌拍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可惡的是,他們還在裝模作樣地將整個武林界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沒錯、沒錯

柳天風想起師父也曾懷疑過是華山派拿走了玄鐵令,理由是、如果不是他們親眼所見,又怎麼會相信玄鐵令重現江湖這件事的存在,如果只為了一個江湖謠傳,就召開什麼武林大會,那豈不是太過無聊透頂。

等等,如果真的是華山派拿到了玄鐵令,那麼、也就是說那位天山派的弟子關山嶽的失蹤,絕對和他們有關,難道說……

正在這想著,鄭天德又道,

「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那個讓人蜂擁而來的東西,竟然陰錯陽差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我大哥給拿走了,而他們又不敢將事情挑明,只好吃了個啞巴虧,後來又因為我大哥死於殷雲明之手,他們還懷疑過玄鐵令被殷雲明給搶走了。天風,」

說到這兒,鄭天德忽然叫了他一聲,柳天風因為在想著自己的心事、猛然間地被嚇了一跳,忙答應著,

「哎,小弟在此,」

「你記住,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你千萬不能便宜了華山派那些偽君子們。」

鄭天德看著他、滿眼的請求神情,

「而且,為兄告訴你,如今、那個玄鐵令就被我藏在了華山的『思過崖』上了,總有一天,這件事得讓全武林的人都知道。」

「好的,小弟記下了。」

柳天風點著頭,又看了看鄭天德,見對方一臉的疲憊、便道,

「天德兄是否疲乏了,趁早著現在沒什麼事,休息片刻吧。」

「好吧,我也確實是累了。」

抻了個懶腰,鄭天德趴到了桌上,看上去好象是要睡了。

柳天風站起身、從旁邊取過一條薄毯替他披在身上,然後轉身退了出去。可就在他轉過身時,鄭天德那雙已經閉上了的眼睛、立刻又睜開、並死死盯著柳天風的背影……

且說柳天風來到院中,只見幾個守在旁邊的傢伙正在閒聊著,

「唉,你說這個殷雲明還真夠命大的,明明中了毒、竟然還能放煙霧逃跑,讓我們找都沒地兒找去。」

「可不是嘛,昨晚打死那個什麼莊主時還真夠過癮的,可惜等殷雲明真的來了,我們兄弟竟然連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到。」

另一個傢伙也滿心遺憾地道。

先前那人又想起什麼似地說道,

「對了,殷雲明的那個師弟不是關在地牢里麼?」

「你是說劍門的那個小掌門?」

另一個問道。

先前那人連連點著頭,

「對啊,就是他,反正他現在已經被封了穴道,根本就不可能威風起來了,不如一會兒等來兄弟替換了我們之後,去地牢里再開開心、出口氣怎麼樣?」

「可是鄭二爺和柳二爺不是說、不許我們碰他麼?」

另一人有些遲疑。

先前那人「嗨」了一聲,

「你擔心這個幹什麼?那個小傢伙不過就是引殷雲明來的誘餌,等收拾了殷雲明,他也得一起跟著完蛋,到那時誰還會計較我們是不是碰過他了。」

「說的倒也是,好,就聽你的。」

幾個人得意地笑了起來。

這群混帳東西

聽了他們的對話,柳天風不禁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想了想轉身朝地牢走去。

這所謂的地牢、原本是山莊後院的地窖,平時用來儲藏一些酒食等其它的東西,所以雖陰暗、卻也不算潮濕,現在已經被楊繼先加上了鐵欄、鐵鎖,隔成了四間牢房。

柳天風走進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鐵欄後、盤膝而坐的上官雲離,卻見他即使身處如此境地,依然顯得那麼嫻靜清雅,絲毫不見被囚困之人常有的被動與窘迫,這點倒也真令人稱奇。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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