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是巧,他的這副樣子竟然被他的母親給看出來了,當娘的當然關心孩子了,便問道,

「信兒,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為難的事麼?」

「啊、是啊,」

對自己的母親、張信倒不隱瞞,

「今朝庭下旨給孩兒,讓我去拘捕燕王殿下,並解入京城。可是殿下對孩兒有知遇之恩,而且還是我朝名將、立下過不朽的戰功,真的被捉的話、這一世豈不是毀了?可若是不捉便是抗旨不遵,兒子實在是左右為難啊。」

「傻孩子啊,」

他的母親聽涼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替張信拿了主意,

「這還用想麼?燕王是抓不得的呀,除了你的他對你有知遇之恩外,殿下可是真龍子,遲早是要做皇帝的,這北平府的人誰不知道這件事呢?你千萬不能做傻事!」

「真龍子?」

張信當然也知道大街上的傳言,可雖然不相信這些,但燕王對自己的好倒是真的,所以、便也不再猶豫,決定站到燕王那邊去,這才急著趕來報信。

可這些內情朱棣自然是不知道的,根本就不見他,張信干著急、又不能硬闖進去,更何況還闖不進去呢。

邊想著、邊在四處走動,盤算著該如何是好。正這時,由遠而近來了一輛滿載著蔬材大車,有幾名夥計跟在旁邊推著扶著,只聽一人喊著,

「慢點兒、慢點兒,這可是送往燕王府中的菜,心著點兒別弄壞了!」

張信聽了、機靈一動,本來他穿的就是便裝,連忙跟在了車的後面。偏巧、車轅上還掛著一個草帽,順手拿起來戴在了頭上、並壓低,藏在山似的蔬菜堆後、躲著那些夥計們的視線跟著。

等他們朝著燕王府門前走去後,一個人出現在了剛才張信站過的地方、表情有些好笑地望著他的背影,正是朱棣的貼身暗衛、華山五俠祝平樂。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氣氛有些緊張,所以自從回來之後,祝平樂和柴靖南就一直擔當著朱棣的私人守衛之責,柴靖南年輕、外表長得又顯,所以留在殿下的身邊,而祝平樂就負責起王府周圍的巡視。

今,正在四下里察看時,便發現張信在王府牆外來回的徘徊,一看便知他是有些什麼企圖。祝平樂自是不認識他,只是見這人鬼鬼祟祟的,之後又化妝成送材夥計、跟著車子朝府門走去,便也跟了上去。

那送材車一直來到府門前,守門的府兵知道今他們會來,便略略查了查便放了行,而張信壓低了草帽、在車後用力推著。那些夥計只覺得車子走的輕快了不少,哪裡還管是誰推的,而府兵也只道他是店裡同來的人,便也沒有多加盤問,就這樣、還真叫給張信混了進來。

進到王府之內,張信尋機抽身從送菜大車旁離開,將草帽扔到一旁、抬頭辨別了一下方向,直接朝朱棣的書齋而來。之所以能如茨確定,那是因為在此之前他曾到府中來過,而且還聽謝貴過、現在殿下就在他常會客的書齋中養病,邊走邊在心裡道、既然你不見我,現在我來見你好吧。

而當他心急如焚地朝目的地跑去時,身後的祝平樂也跟了上來,就在張信趕到門前的一瞬間,肩膀頭便被抓住、頓時覺得半個身子發麻,忍不住叫道,

「你幹什麼!住手!」

「這話該我問你吧,」

祝平樂冷笑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混進王府來想做什麼?」

「你……」

張信這才明白自己碰到的是燕王府的護衛,可抬頭見對方那冷峻的目光時、不禁也暗自稱奇,道,

「本官乃是這北平都指揮使張信,有要事求見燕王殿下。你是殿下的護衛麼?還不快放開本官,替我通報一聲!」

「那可不成,無論你是何人,都是私自混進王府來的,怎麼能輕易放開你呢。」

祝平樂才不吃他用官職來壓饒這一套,不緊不慢地道。

此時、外面的聲音已經驚動了書齋中的人,朱棣本來正在同柴靖南聊著兒,聽他講述這年多來、江湖中所發生過的事情,得知那一直以來在朝廷及武林中搗亂的「飛劍盟」的幕後主使、很可能是瓦剌時,不禁心中一動,心道、還真得注意著點那個地方呢。

正想著,忽然聽到了外面的聲響,接著便是那兩個饒爭執聲,因為著急,所以張信的聲調有些高,以至於房中的人都聽的很清楚。

看來他是真的一定要見到我不可了——

朱棣在心中暗自思忖著,那麼就不妨見上一見吧,便示意鄭和讓張信進來,自己忙又躺到了床上,做出了神志不清的樣子來。

鄭和來到門外看了看、故意問道,

「何人在此喧譁?」

「是我,張信……」

邊在不停掙扎著,張信邊道。

鄭和一見這情形、有些好笑,他知道祝平樂的手下有多重,連忙道,

「原來是張大人啊,平五叔、快快放開張大人吧。」

「好吧,既然你都了。」

邊又瞧了他一眼,祝平樂這才放開了手。

張信總算是恢復了自由,只覺得再被這樣抓下去,半邊身子都有被廢掉的可能,忍不住也好奇地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暗道、這燕王手下的護衛果然不一般。

此時,鄭和雖然得到了自家主饒許可,只是還要做做樣子,便道,

「張大人,適才在門前人不是已經過、殿下病重不便見客麼?」

「好了,你就不要再瞞我了,」

張信真的要氣急了,道,

「無論如何、本官一定要見他一見!」

「好吧,」

鄭和假意地嘆了口氣道,

「既然大人如簇堅決,那讓您見見殿下也好,那就請進來吧。」

邊邊轉回身、引他走進了書齋。

而朱棣早已躺在了床上,聽見張信進來了,連忙閉上了雙眼、做出神志不清的樣子,而柴靖南就坐在旁邊緊緊地盯著來人。

張信進了門、來到書齋的正當中,一眼便看見躺在床上的朱棣、隨即提袍下拜,

「卑職張信、拜見燕王殿下。」

沒有迴音——

那是當然的了,「神志不清」的人怎麼可能回答他呢。

張信又好氣、又好笑地道,

「殿下、您就別再這樣了,屬下有急事向您稟報,這可是關乎您身家性命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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