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勛看著從海底升上來的張硯,心裡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張硯的表情似乎帶著幾分緊張。

「張道友,下面情況如何?」

「沒能上島。那邊的確有你說的另一層封禁,給我的感覺很兇險,根本不敢靠近。」

「嘿,我就說嘛。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有。」張硯一邊說,一邊手一揚,邊上還未消解開的另一隻「繭」也跟著打開,裡面一桿一人多高的黑紅旌旗露了出來。

「這是六魂幡?!」鰲勛像是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巨大的身軀勐的一縮,迅速的退出去百十丈遠。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你認識?」張硯本來只是試試看,沒想到鰲勛居然真的認識。

「張道友!你快把它收起來,這東西要命的!」鰲勛哆嗦著根本不敢靠近,大吼著讓張硯趕緊把東西收好。大有你不收好我就不過來的意思。

聞言張硯也沒多想,拿起六魂幡低聲了說了一句「先暫時放一放,事情以後再說」,似乎是在跟六魂幡的器靈交流。而後才順利的將其收進儲物袋裡。

「好了,過來好好說話。」張硯收起儲物袋,然後朝著遠處的鰲勛招了招手,對方還猶豫了片刻才慢吞吞的回來。

鰲勛的大眼睛閃著忐忑,總是打量張硯的腰間,生怕又把六魂幡給拿出來。模樣像驚嚇過度的小兔子。這倒是讓張硯很是意外又好奇。

「你怎麼如此害怕它?而且你又怎麼確定那就是六魂幡而不是彷品?」

「若是你的族人被這玩意兒滅殺大半,你也一樣怕它。它的模樣和那種獨有的波動,我是怎麼都不會忘記的。不過你居然能拿到它?我記得它不是被人教和闡教的聖人給收颳走嗎?」

張硯也沒必要去藏著掖著,直接就把自己如何得到六魂幡的經過講了出來,他是想看看鰲勛這邊對六魂幡到底又有什麼不一樣的訊息。

「我就說這旌旗特別,居然還真是六魂幡!你還知道些什麼?」

鰲勛忐忑中又帶著些羨慕,說:「張道友好本事,六魂幡這種聖人的東西也是說拿就拿。我想其中意思道友應該心裡有數的吧?

要說六魂幡。我所知道的其實並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它可以搖曳天下有靈之魂,或是動搖,或者震碎,甚至還可以牽扯和雜糅」

作為鰲島的原住民,鰲勛對於六魂幡的認識只停留在族人被其收拾的那幾次所表現的狀態。甚至還說自己年幼時也差一點死在六魂幡之下,只不過後來被救下才幸免於難。

「哦?還有人能在六魂幡下救了你性命?誰這麼大面子?」本不是一件大事,但放在鰲島上,再想想六魂幡的主人是誰。鰲勛能活下命來著實讓張硯好奇。

「來鰲島做客的元始聖人救的我。」

張硯聞言心裡莫名的有些觸動,但又一時間不清楚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只能繼續話題,問道:「你倒是好運氣了。不過你可曾曉得當初人教和闡教設立島外海域外圍封禁的時候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嗎?不然這六魂幡怎會落在島外海底的?」

「這這沒聽說過有什麼蹊蹺。因為當時人教和闡教的弟子先清空了那片海域裡的所有鰲族,然後警告不許越過封禁紅線。然後他們就守在外面開始搭建封禁法陣直到結束。」

「把你們趕出來?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麼並不曉得,是這意思吧?」

「嗯不是在裡面做了什麼,而是封禁本身就是從外面搭建的。我們鰲族出來之后里面就沒有誰再進去過了。人教和闡教的弟子也是如此。我這麼說張道友聽得明白嗎?」鰲勛一邊回憶一邊說得很是篤定。因為當時它還好奇的圍著封禁轉了好多圈子,擔心這麼大範圍的封禁會影響鰲島海域的生存環境,所以才會印象深刻。

「嗯?封禁是在外面完成的?」張硯也是沒想到鰲勛會在這種事情上說出意外的言語。按理說如此大範圍和強力的封禁必須是多層復合法陣聯合空間本源一起搭建才能成行。光在外面不去內部反覆梳理,這什麼意思?

不是說光在外面就布置不了,而是說會很難。相當於把一件事的難度憑空拔高了十倍。一般情況下怕是不可能有誰專門干這種費力費時的事情吧?

事出必有因!雖然鰲勛口中沒得到關於六魂幡的更多消息,但如此看來當初布置外圍封禁的時候必然有什麼隱晦的事情發生。不然不至於突然添加布置外圍封禁嗎,也不可能在布置的時候做出如此怪異的舉動。

「怎麼?」鰲勛見張硯陷入沉思的樣子久久不言語,於是發問。

「哦,沒什麼。」

「張道友,你現在是準備走嗎?」

「嗯。要離開了。外面還有不少事,可不敢繼續耽擱下去了。」

「那道友自己當心一些吧。我會在這邊再到處轉轉,也想想過往,若有什麼發現下次再告訴道友。」鰲勛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無關痛癢的客氣了兩句。它其實很想問張硯能否想辦法開解這熬到海域的狀況,有無辦法把這片海域,或者說一部分海域搬走,它也就可以跟著離開。可這話問不出來。因為六魂幡的出現鰲勛也不敢隨意言語了。

張硯笑了笑,鰲勛的欲言又止又怎會瞞得過他?只不過有些事還真不是現在就該說的。只能默默的做,而且該怎麼做他自己暫時也還沒有想好。

「那就後會有期了,鰲勛,保重!」

「張道友,保重!」

離開亂域的方式一如前一次那麼容易。而且出去之後張硯拿出星圖對照,發現自己在混沌派靠近難免未知域的一個角落。運氣不錯,屬於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不用擔心被發現蹤跡。

同時挪移了一小段距離,反覆的試了試,發現並沒有之前迫使他差點陷入絕地的那種尋蹤手段的痕跡,也就放心挪移返回了荒天域。

踏入荒天域的瞬間,時間的跨度和流逝這才一下落入張硯的意識,完整的時間標尺這次時候才再次建立起來。

「匆匆一晃又是七百年。修真無歲月,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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