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習死了,

但顧陌並沒有停下,而是直接沖向了陳家那個一流刀客,

那一瞬間,陳家那個刀客朱塗面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面對原慰一個人,也就是旗鼓相當,如今再來一個遠勝原慰的顧陌,他就根本不可能扛得住,立馬就一刀逼開原慰快速沖向陳雲。

「二公子,快走!」

朱塗快速衝過去,直接擰著陳雲就快速往外逃走。

然而,他的速度雖然快,

但面對顧陌如今已經大成級別的天羅地網勢,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才剛提著陳雲來到門口,

顧陌從追到了朱塗後面,

直接一刀穿胸而過,

血紅的刀劍從胸膛穿出,朱塗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下一瞬間,他眼睜睜看著那把刀在他胸膛里攪了一轉,然後轟然倒地。

已經被嚇傻的陳雲摔了一個狗啃屎,慌忙的想要爬起來,卻腳下一個踉蹌,直接癱倒在地上,雙手拄著不斷後退,臉上滿是驚恐慌亂,

「顧……顧……陌,你……不能殺我……我是……陳家二公子,你……殺了我,你……將大禍臨頭!」

顧陌提著刀瞥了一眼,那陳雲梭過的地上居然留下了一灘液體,褲襠也都是濕漉漉的。

顧陌提著刀走過去,說道:「我說過,威脅我的人,我都不會留到第二天!」

「我……我錯了!」陳雲急忙大喊道:「我錯了,顧陌……不不不,顧幫主,我錯了,是我貪心,我不該來逼你的,你饒了我吧,我保證,以後陳家絕對不會找你麻煩的,真的,我對天發誓,你大人大量,饒我一條狗命吧!」

陳雲驚慌失措,不斷求饒。

顧陌冷笑著,輕輕一揮刀,準備砍下,

就在這時候,

李澤騫突然跑了出來,大喊道:「幫主留手!」

顧陌微微愣了一下,沒有砍下。

李澤騫跑了出來,急忙去將陳雲攙扶起來,非常客氣道:「陳二公子,實在抱歉,說起來,今天這事就是個誤會,既然您保證不會來找麻煩了,我九黎幫也不願意跟你們陳家不死不休,您走吧!」

陳雲愣住了,激動道:「你……你……你說真的!」

「那是自然,您是陳家二公子,可不比柳習,一個執事,一個執事的地位哪有您高啊,他死了還有轉圜的餘地,您若是被殺了,那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李澤騫說道。

陳雲劫後餘生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說道:「對對對,你說的對,柳習死了也就死了,你放心,我回去之後,就說柳習是我殺的,楊家有事就來找我,我保下你們九黎幫!」

「那就多謝您了,二公子,您且慢走吧!」李澤騫拱手道。

「好好好,我走了,你放心,我說到做到,我一定會保下你們九黎幫的!」

一邊說著,陳雲偷偷看了看過顧陌,發現顧陌沒有阻攔,就立馬踉踉蹌蹌的跑了。

李澤騫微笑著目送陳雲離去。

而此時,

原慰已經將大廳里那些人清理乾淨,提著劍走了出來,臉色十分沉重,說道:「幫主,大禍臨頭了,咱們這一下子就把兩大家族給全都得罪了啊!」

顧陌輕輕擦了擦刀,說道:「原二哥,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這是他們兩家把我逼上的絕路啊,你說還能怎麼辦吧?一個季度四十五萬兩銀子,一年一百十八萬兩銀子,這怕是整個天陽郡一年的稅收都沒這麼多吧!」

「這……」原慰嘆了口氣,說道:「唉,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是,幫主,我們現在怎麼辦,走吧,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是遣散兄弟們,大家各自逃離天陽郡!」

顧陌微微搖了搖頭,望向李澤騫,說道:「澤騫,你怎麼說?」

李澤騫微微拱了拱手,說道:「學生聽幫主的,幫主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實在不行,學生也可以提著刀,說不得運氣好還能換一兩個人頭。」

顧陌拍了拍李澤騫,說道:「行了,別藏著掖著了,你心裡肯定已經有計劃了,不然你不可能讓我放走那個陳雲,別跟我說你覺得放走陳雲就能夠轉圜今天這事情了!」

李澤騫微微一笑,說道:「事發突然,其實,我也沒太大把握,只不過儘量試試吧!

我已經派人去通知輕眉幫的陸文山陸幫主了,他不是一直想要與我們聯手對抗兩大家族嗎?如果我們兩幫聯手,雖然渺茫,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嘛!」

原慰疑惑道:「那你為什麼要放走陳雲?」

李澤騫說道:「自然是為了試探試探陸文山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與兩大世家為敵了,想要聯手,怎麼也得先摸清楚盟友的心思。

這個陳雲不過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就算現在殺了他,也不見得能夠削弱陳家的實力,但是,他的身份很高,可以用他試探出陸文山的決心,我們殺了楊家的人,他要合作,那怎麼也得殺個陳家的人不是嗎?

當然,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敢放心大膽的與他合作,都沒有退路,我們雙方才能夠放心。」

原慰點了點頭,道:「如果陸文山不願意合作呢?」

李澤騫搖了搖頭,道:「幫主曾經跟我說過,混江湖啊,就和賭博是一樣的,每一場賭博,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不過,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十賭九輸,不也還是有那麼多的賭徒嗎?

任何一場賭博,有一成的勝算,那就是極大的勝率了,要想在這江湖出人頭地,哪有事事絕對的,兩大家族是兩座大山,與他們對上,本就是一場豪賭,幫主願意賭,那我就跟注!」

原慰微微嘆了口氣,又忍不住笑了,說道:「說得也是,突然想起年輕時來混江湖,也都是在一次次的賭命中活了下來才到了今天,既然如此,賭吧,再賭一次,被這兩大家族壓了這麼多年,其實也挺憋屈的!」

……

街道上,

陳雲慌亂的大跑著,一直跑到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回頭看了一眼九黎幫的方向,眼中閃過強烈的怨恨之色,

他咬了咬牙,低聲道:「九黎幫,一群蠢貨,真是天真,居然以為放了我,我還真會保他們,呵呵,等著吧,老子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這時,他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可能,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陳雲渾身一顫,慌忙抬起頭,

就看到一身白色錦衣的陸文山,大驚道:「陳白衣,你……你想幹什麼?」

陸文山往前湊了一下,輕聲道:「我叫陸文山,早已經不姓陳了!」

說罷,

陸文山直接離開,

陳雲依舊還站在原地,嘴角卻流出了血跡,胸膛陷了下去,出現了一個五指手印,緩緩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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