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仲褀把自己沉浸在應對未來的泰茲恩入侵事件上面時,地球上並不平靜。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特別是白仲褀發起了對腦蟲的清剿行動,很多主要強國的政治圈發生了大地震,權力結構發生變化,對於國家社會的掌控力也下滑嚴重。甚至如燈塔國這樣素來被認為文明穩定的國家,在全美四十多個城市都發生了程度不同的暴亂,有一些地區甚至出現了比較大的人員和財產損失。

而更加可怕的則是,地球人在接收到了一個食人者文明即將侵略地球的消息時,全面陷入了精神崩潰。儘管白仲褀泄露的消息還是比較有限的,但是基本的一些要點還是都傳遞出來了。

兩年的準備期(或者叫苟延殘喘),上千艘星際戰艦的侵略艦隊,奴役了不知凡幾的其他文明,以智慧生物為食,兇狠殘暴……

諸如此類的消息,都足以讓一個理智的人崩潰。大家原本過著平淡普通的生活,誰也不曾想過這種生活會發生什麼大的變化,可是先是銥星人出現,地球的社會面貌正在日新月異,接著又出了什麼腦蟲和蜥蜴人,甚至地球都要面臨滅亡危機了,任誰都很難接受得了。

白仲祺在南沙島結束自己的艦隊籌備計劃之後,乘坐碧波艇前往荷蘭阿姆斯特丹參與會議。

歐洲大部分國家在殺蟲行動中政界和商界幾近毀滅,像是荷蘭這個西歐算是有名的強國,從中央到地方,政府幾乎全部被瓦解了。甚至荷蘭軍隊內部也因為端掉了腦蟲一夥,加上跟腦蟲牽扯不清的人類軍官,也失去了完全的戰鬥力。

在荷蘭,白仲祺甚至不得不從南沙島調派了一萬多名仿生人士兵維持形勢。

不過,這樣的一種模式也讓很多當地人不滿。實際,在白仲祺向全世界披露了腦蟲和泰茲恩情況之後,雖然很多人恍然驚覺原來自己認識的世界都是假象,但失去了對往日世界的熟悉感的人,有時候也可能是歇斯底里的。

白仲祺的飛船抵達阿姆斯特丹之後,乘坐的是荷蘭方面提供的車輛,前往會議中心。讓他有些驚訝的是,在沿途的路上,出現了大批的抗議人士。

坐在他對面的助手零眨著大眼睛,對白仲祺說道:「這裡的抗議者來自歐洲各地,對於你的抗議,也幾乎是方方面面的,陛下您幾乎遭到了左翼、右翼、中間派幾乎一切政治光譜和政治理念的人的全面反對,這個成就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白仲祺望著車窗外面,血紅大字的英文標語十分惹眼。

「還我民主,還我主權。」

「地球人不當銥星人的附庸。」

「銥星才是最大的侵略者!」

零看白仲祺觀察得出神,在一旁輕笑道:「我們的仿生人士兵在這條街上也沒有多少人維持秩序,不過這些抗議者倒是『很守規矩』。呵呵,他們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如果惹毛了銥星人,是肯定會完蛋的。」

白仲祺並不在意,只是說:「對於有些人來說,反對的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終極目的,他們根本不在意,重要的是他們做出了這個動作,有了姿態,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或者民權鬥士之類的了。」

零似乎對人類的這些舉動和想法十分感興趣,她說道:「輿論對我們現在可十分不友好呢,即便當初十分熱情希望跟我們交往的那些地外接觸愛好者,現在對我們也存在怨言。」

這個時候,白仲祺聽到了車窗外面有人在大喊:「是銥星人帶來了毀滅!泰茲恩根本就是騙局,是銥星人想要統治地球搞出來的把戲!」

「是銥星人把我們地球給暴露了!如果地球沒有跟銥星人接觸的話,那麼我們也不會被泰茲恩人發現!」

白仲祺眯著眼睛看著外面站在什麼高台上大聲發表看法的傢伙們,這些人高談闊論,散布的都是陰謀論方面的內容,白仲祺在考慮是不是要對這些人做一些什麼應對。

零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微笑地說道:「這個人分析的倒是很正確,確實,如果沒有銥星的量子通訊設備,哈拉斯是不可能把地球坐標發回泰茲恩星的。」

白仲祺並未把這種細節公布出來,不過有人會進行臆測,認為之前都沒有見過什麼外星人,結果銥星人一來,什麼外星人甚至外星侵略都來了,絕對跟銥星人有一些關係。

示威抗議者們的情緒在這個時候激動起來了,有人甚至高呼:「銥星人滾出地球,地球是地球人的!」

「銥星人滾出地球!」

「地球屬於我們!」

另一邊的意識形態主義者也在高呼:「皿煮萬歲,獨裁暴政的銥星終會滅亡!」

零嘲諷地笑道:「我發覺,以前我認為銥星人和地球人在生理上屬於一個種族,應該也差不多。但事實證明,地球人跟銥星人還是很不一樣的,這群地球人是沒有腦子的,根本不會分析利害。假設這個時候我們真的撂挑子不幹了,星聯也不搞了,就這樣離開地球,對於我們銥星人來說,不用承擔什麼風險,也不會死什麼人,可是地球將會被泰茲恩人征服,地球人也將被泰茲恩人奴役,甚至成為他們的口糧。」

諷刺的是,在零剛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外面有人高喊道:「寧願作為一個自由的人被吃掉,不要做被毒菜統治的奴隸!」

零詫異而感覺到不能理解,說道:「也許,這種智商的傢伙,把他們送給泰茲恩人吃掉也是不錯的選擇。」

車子已經離開了抗議人群擁擠的路段,白仲祺的耳邊變得清凈多了,他笑了笑,說道:「好在我們銥星人不會做這樣不負責任的事情,無論這些人理不理解,我作為銥星元首,作為星聯的領導者,都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說完這個,他又表情狡黠地補充了一句:「自然,有些太過分的傢伙,還是為星聯到其他偏遠星球,貢獻自己吧。燃燒掉自己的生命之後,他們在帝國光輝下成長起來的子孫後代,將會時刻記住星聯的榮耀,和作為星聯公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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