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褀望著已經連全屍不剩下的南馬,心中難免生出一絲悲憫。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最終南馬的拚死一擊,居然是放自己離開。從無崖宮之變起,白仲褀對南馬可謂深惡痛絕,他無時無刻不想將南馬碎屍萬段,可在自己眼前真的碎屍萬段之後,白仲褀卻沒來由地只剩一聲長嘆。

他沒有時間浪費在哀悼或者緬懷這個光頭身上,眼前的敵人是超乎他意料的強大,如何逃出這個地方,白仲褀沒有頭緒,也沒有把握。

銀帝笑吟吟地望著白仲褀,這種同一張臉互相對望的感覺真的讓白仲褀覺得詭異,特別是他清楚這個傢伙創造了自己的存在,並且準備奪走他的一切,為了實現他那怪誕的目標。

「你可以逃,但是你哪兒也逃不去。其實你不需要抗拒,你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創造你出來就是為了實現我的目的,現在離我實現目標只有一步之遙了,你應該感覺到開心,你將重歸我的體內,與我合二為一,你也將跟我一道,去見到創造一切的父,這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那是你的目的,跟我沒有關係。」白仲褀決定拖延這個傢伙,尋找離開這裡的方法。

銀帝仍是笑,他說道:「你覺得,你打造這個銥星聯合帝國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你的自由意志嗎,當然不可能,你的一切行動都是我預先設定好的,不管你願不願意,或者是否覺得主動做出決定,其實都是我彈撥了因果律之弦,而你只是振動頻率的迴響。」

白仲褀此時的心格外的涼,如果銀帝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的人生可以說真的是一個十足的悲劇了。自己不管做了什麼其實都是別人設定好的,而自己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本我」去實現自己的價值和目的。

「還有比這更狗血的劇情嗎?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不代表我一定要聽從你的意見,更不代表我要為了你的狗屁夢想犧牲自己。」白仲褀冷冷地說道。

他決定不管如何,寧可與銀帝拼一個魚死網破,也堅決不乖乖貢獻出自己的軀體靈魂,成為銀帝的一部分。

解脫宿命之後,原本的至高指令、蟲群之心、虛空之眼都已經跟他的長老命魂融合,白仲褀從自己的命魂之中準備取出黃金大帆船,並驅遣女武神軍團出陣。

不過他剛有這樣的打算,卻愣住了。

那邊的銀帝卻笑了,他非常和藹地問道:「怎麼,是不是黃金大帆船和銥星號都拿不出來,你的什麼長老艦、女武神軍團也全無音訊了?」

銀帝緩緩走了過來,背著手,長身玉立,風度也是極佳。

「不論是銥星號還是黃金大帆船,都是我當初製造的東西,而你其實也是我的一部分,所以你可以輕鬆獲得使用她們的權限,但是沒有我的許可,你的權限自然也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不管是長老艦還是女武神,都被白仲褀放在黃金大帆船的亞空間艙內,銀帝掌控這兩條母船,自然可以阻止白仲褀將其中的東西取出。

再者這些原始質是被白仲褀的至高指令控制,現在至高指令已經融合進入了白仲褀的靈魂,可白仲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還能控制多少東西。

「乖乖放棄吧,你的宿命就是回到我之中,你我本就是一體啊。」銀帝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狀,可是他的表情卻充滿戲謔,仿佛像是逗弄一隻剛學會走路的小貓,看到他不斷地嘗試站起又不斷地跌倒,只有嘲弄的笑意。

白仲褀的一切,在此刻其實都已經被銀帝給奪取,現在白仲褀擁有的,實際上只有自己的意識。他的所謂長老種族的不死之軀、命魂,都在銀帝掌控下,從他解脫宿命時,實際上就是銀帝掌握他一切的開始。

白仲褀想到自己終結生命也不想銀帝得逞,可是不提他有沒有這樣的勇氣,不再去見到自己的妻女以及放下自己所創造的一切,銀帝也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

光繭再度從他的身上冒出,將他牢牢地包裹起來。一具新的棺材形成,而此時白仲褀已經徹底失去了行動甚至思考的能力。他的意識仍舊自由,可是除了意識之外的一切東西,哪怕是自己的靈魂,都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呂知念上前,將光繭棺材扛起,重新擺回了六角形陣的缺口位置。放下棺材的時候,呂知念沒有看白仲褀,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命運即是如此,何必抗拒呢?」

對於他這個第一神將而言,服從銀帝的命令就是一切。如果銀帝完成融合白金六帝國的元首,實現上升世界,那麼這個世界的一切他都將不再在乎,呂知念自己也可以擺脫銀帝的命令。不管以後他想要如何生活,都可以是自己的選擇。

此時聽命於銀帝的他,又何嘗不是在為了自己的自由呢?只是他的自由好像還有些希望,白仲褀的自由卻根本是不可能。

站在六具棺材的中間,銀帝的表情無比的滿足,只是此刻只有沒什麼興奮感的呂知念一個觀眾。

「你知道嗎,為了運作實現這一天,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等待了多少年。僅僅是這個宇宙的紀年,我就耗費了一百億年的時間,更不用說穿梭其他位面,鋪設其他五個白金帝國的元首的故事線,我花費的時間了。呵,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融合了他們,我便能成功上升了。」銀帝如同得到了一件期盼已久玩具的小孩,興奮難耐。

關於上面的世界,銀帝想像了太多,他擔心那裡的一切都太繁花漸欲迷人眼,令自己應接不暇。又有些緊張,去面見創造一切的父時,到底應該詢問他什麼樣的內容。

侍立一旁的呂知念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情緒,哪怕他知道上面的世界,可是他對上升沒有任何的興趣。看著激動的銀帝,他只是希望。

「趕緊走,趕緊離開這個世界吧。」

當銀帝的五指張開,六條銀色的絲線從棺材中飄出,直接伸入了他的身體內。白仲褀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消解,但還有自主的意識,只是他的意識也開始隨著銀色絲線流入銀帝的體內。

一同進入的還有其他五位白金帝國元首的一切,白仲褀感受到了他們的靈魂、他們的力量甚至他們的記憶,但是他們的自我意識已經在漫長的事件中消散掉了。

雖然他自己的意識還保留著,但進入銀帝體內的時候,他感覺如同被人關在了地下室之中,他看得見銀帝看見的一切,甚至能夠感覺到一切,但是他卻沒有主導權。

只是身體內的一個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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