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湖地處樂府境一處荒山環繞之處,在即將離開陽膜的邊緣處。

這裡終年白霧繚繞,伸手不見五指。就是最熟練的漁民也不願意來這裡打魚。

林新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陰山湖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周圍荒山峻岭,隱隱看到山間有白霧氣流飄蕩瀰漫,山巒起伏連綿到遠處,直到看不見輪廓。

數輛馬車圍成方陣,中間數堆篝火燃燒正旺。

林新站在一輛馬車邊,遙遙朝著前方道路遠處的陰山湖望去。

入目之處,到處是一片白蒙蒙,仿佛一切都被霧氣染成了黑白兩色,再沒有其他顏色可尋。

「莊主。不來吃點東西麼?」公孫離走到他身後低聲道。

「不用,我已經和玲玲一起用過了。」林新回頭道,「這陰山湖周圍大霧瀰漫,應該有盜匪猛獸隱藏吧?」

「有是有,不過也不敢對大隊人馬動手,再說有我們這幾人在,就算有,解決起來也是很容易。」公孫離不以為然道。

林新也就陪著他們一起,和三位供奉一同吃了點東西,然後起身正要回馬車去陪蕭玲玲,她身子還弱,沒有完全修養恢復。

「大山深處,有酒來啊~~~」忽然一個悠長的山歌聲從霧氣里傳來,是個男子,似乎有些年紀。

「喝過一碗,就不忘啦~~~」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重複了幾遍,便已走到了方陣不遠的地方。

「可是有賣酒的?」隊伍中外面放哨的人叫起來。

「是啊是啊。」霧氣里走出來兩個人,擔著兩挑酒罐子,都是黃褐色土罐。封著白布塞子,隱隱能夠聞到飄出來的一絲酒香。

「好香!」

莊子裡的好手們頓時有些忍不住了,這冷颼颼的天氣里,又是濕氣重的大霧,馬上就有兩人跑來問管理隊伍的陸索道人。

陸索聽了兩人的話。轉來問林新。

「莊主,下面的人想要買點酒水解解饞,不知道...」

林新凝目朝著擔酒的兩人望去。那是兩個皮膚黝黑的粗野漢子,綁著灰布頭巾。身上也是洗得發白的普通農夫布衣。

「霧氣大,喝點酒也好。」他點點頭,「不過,先把賣酒的兩人帶上來,詢問詢問情況。這荒郊野外的,猛獸橫行,就只有兩個人就敢擔酒出來...」

「我也覺得有點問題。」三元禪師點頭。「不如貧僧代莊主去問問。」

「也好,麻煩禪師了。」

「不煩。」三元禪師帶了兩人過去,遠遠的站著和那兩賣酒的說了幾句話。

林新也聽得不是很清楚,看到馬車上蕭玲玲掀開車簾朝外面看去,他就朝著馬車走去,準備給她說說情況。

還沒走多遠,就聽到那邊一聲大喝。

「著!」

然後就是三元禪師的怒吼炸開,如同悶雷一般。

嘭嘭!

兩個賣酒的就和破麻袋一般被狠狠打得橫著飛出去。他們兩人雙手都持著兩把匕首,顯然是剛才趁機偷襲。被三元禪師硬生生打飛了。

兩人哼都沒來得及哼出聲,兩側腦袋就被直接砸得凹陷進去一大塊。

「殺!」

猛然間四周忽然衝來一大群人影,揮舞著柴刀鋤頭鐮刀之類的霧氣,朝著方陣襲擊衝來。

「還真是盜匪強盜。」林新走到馬車邊,扶著蕭玲玲下車。

「我還沒有這麼嬌氣啦。」蕭玲玲嬌嗔道。

「沒關係,只是我想這麼做罷了。」林新有些疼惜這個女孩,從岐黃師姐那裡得知,蕭玲玲到現在也還是處子,而且因為這次使用秘法。透支身體過度,可能對本身壽命也有影響。

所以她原本活蹦亂跳的精力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都是一副柔弱嬌氣的樣子。這是被傷到了根子的表現。

每次一想到這裡,他對蕭玲玲的歉疚和憐惜也就越多一分。

扶著蕭玲玲下車。他環顧四周,此時三元禪師和四五名山莊招攬的江湖好手都已經沖入盜匪中,橫衝直撞,每一下都能殺掉一個匪徒。

匪徒人數足有數十人,但看上去多,被禪師帶人以橫練功夫開路。一路橫衝直闖,殺了個兩進兩出,整個盜匪團體便崩潰了。

他們的武器打在禪師身上連一點印子也看不到。

幾下,整個盜匪便被殺得紛紛四散逃亡。

「抓一些人回莊子做奴役。」林新出聲吩咐了句。

禪師應了聲,這邊陸索也又派出數人,雙面配合,開始圍堵逃竄的盜匪。

不到幾句話的功夫,就抓了十多名盜匪。

林新走過去,看到這些被抓的人已經被捆起來,捆得嚴嚴實實。他又看了眼邊上被打翻的酒罐,裡面溢出來的酒水香氣四溢,很是誘人。頓時心頭微動。

「這裡的酒是怎麼來的?」

「大人!大人啊!饒命啊!我家上有就是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嗷嗷待哺,沒了我這個頂樑柱....」

嘭。他的話被一腳打斷。

叫嚷的那個盜匪許是說書的聽多了,叫喚得居然還有些押韻。

林新也是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個極品,他還真是第一回在現實里遇到會這麼求饒的傢伙。

「廢話少點!」邊上一個漢子一腳踹過去後。罵罵咧咧幾句,「莊主問你什麼說什麼!?酒怎麼來的?說!」

「是是是....酒是小人....小人釀的!」這人長得賊眉鼠眼,皮膚蠟黃,長臉尖瘦,一頭亂糟糟頭髮像是很久沒洗一樣,給人感覺就和猴精差不多。

「是你釀的?」林新一奇,「有這個手藝怎麼會淪落到山上當土匪?」

這人頓時又開始哭爹喊娘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原來這傢伙在城裡因為剛過門的老婆紅杏出牆,便一時激怒,提了剪刀上門將老婆和其情夫雙雙刺死,後來為了躲避官府,才逃到深山中,沒想到胡亂闖蕩之時,居然遇到一口會說話的井。

「會說話的井?」林新一愣。邊上的其餘人也是聽愣住了。

「這井,也能說話?」邊上三元禪師愕然。

「我看這廝就是在胡編亂造!莊主,不如一刀殺了了事!」邊上剛才踹腳的好漢啐了一口莽聲道。

這話一出,頓時那人又開始哭爹喊娘的求饒起來。

「不急....」林新心頭一動。這世界神秘詭異,或許他真能遇到這等奇事也有可能。

那人一看林新發話,頓時不敢拖延,趕緊一股腦的把關鍵東西說出來。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小人那時也是被嚇壞了,一下暈了過去。後來醒了,就發現那口井不見了,原地只有一小塊紫紅色的石頭,我撿起那石頭,之後意外發現,只要放進水裡一宿,就能得到源源不斷的美酒!」

「還有這等事?」林新一奇。「那那塊石頭呢?」

「在....在這裡..」那人畏畏縮縮的,從衣服里摸出一塊很薄的紫紅色石塊。

剛拿出就被人一把搶過來,走到林新身前奉上。

林新接過石塊,拿在手中仔細觀察。

「這分明就是普通的石頭啊...」蕭玲玲也是聽得奇了。此時也靠近過來觀察。

「不....」林新卻是微微搖頭。

石塊呈索梭形,有些不規則,表面有很多蜂窩一樣的小孔,和火山石差不多。整個表面通體紫紅,隱隱還爬滿了如同脈絡一樣的紋路。

「我曾經和東月交談時,聽他提起過這個東西...」林新緩緩道。

「莊主不愧是莊主,這等奇異之物都識得!」公孫離趕緊拍馬屁。

然後周圍一群人連聲附和。都是期待他能解釋這石頭的來歷。就連被抓那人也一樣。

「莊主,這玩意兒真能變水為酒?」陸索道人有些不信。

林新也不確定。

「我那朋友提到過,世上有一種叫酒石的東西,可以變水為酒。不過這需要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蕭玲玲好奇問。

林新微微搖頭。

「代價就是....人的屍體。」

他話一出,頓時那被抓的人面色一下煞白,直接有些傻了。

周圍圍上來的一眾人也紛紛有些變色了。

「一具屍體,可以維持酒石使用一定的次數。雖然血腥,但是這酒石所化的美酒,可是能夠延年益壽的寶物。」林新搖頭。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惡寶。」三元禪師道了聲佛號。

「不錯。」林新點頭。「不過,這東西除開這個效果外,也不一定非要用屍體....」他笑了笑。「當然前提是這東西真的是酒石。拿水來。」

他叫人斷了一碗水,將石頭放進去浸泡。便放到馬車上不去管它。

「這些人丟在這裡,留幾人看著,我們回來後一起帶回莊子。」林新隨口吩咐。

他也不怕這些強盜盜匪後面有人救援,就這點戰鬥力,和拿了武器的農民區別不大,遇到一般車隊能成,但遇到江湖好手就沒戲了。

車隊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蕭玲玲便起了個早,去看那碗放了酒石的水。

「真的是酒啊!」

她有些興奮道。

「當然。」林新溫柔道,他端起馬車中間桌面上放著的那碗酒石水,輕輕一蕩漾,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瀰漫開來。

「這酒水,又叫死人酒,是用人屍體的精華醞釀出來的,自然香醇可口。但卻只有我們人類喜歡喝,因為按照我朋友提過的,這酒水若是其他生物看了,都會非常厭惡。因為他們聞到的不是香味,而是惡臭。」

「真是神奇....」蕭玲玲點頭,看著酒水的眼神既有些感慨,又有些厭惡。

車隊繼續前進,很快便到了陰山湖畔。

湖邊岸上大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不要說找陰山異人,就是隔得遠了,三四米距離,都看不到周圍的人了。

車隊必須用粗繩子將人和車連在一起,以免走丟。

走了一會兒到了湖邊,大霧瀰漫,只能沿著亂石岸邊才能看到平靜清澈的湖水。

林新讓人將馬車停靠下來在兩顆老樹之間。自己取出劍匣,將新製作的符劍一把把背在背上。

最後一把炎陽符劍,緩緩入鞘。

林新輕輕擁了下蕭玲玲。

「就在這裡等我。」

「恩。」

蕭玲玲柔聲回道。

留下三元禪師,林新帶著陸索道人和公孫離,以及八個好手,沿著湖水岸邊緩緩前進,一路上每隔一段距離,留下痕跡。

沿著湖邊走了一陣,前面隱隱猛然出現一個頗為簡陋的茅草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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