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黑暗中的星光五

哧!

第二把哀慟之劍也被他拔出來,從自己腰間橫刺進去,將肉瘤筆直穿過。

劍刃從左腰眼刺進去,又從右腰眼穿出來。將他自己刺了個對穿。

血如同小溪般從傷口裡湧出來。

這些血是死血,已經不再具有任何活性和復原力。僅僅是被三股力量碾壓後的副產物。

哧!

隨手凝聚出一把光劍,林新毫不猶豫對著自己胸口刺下去。

血水飛濺。

他的嘴角反而越裂越大。

哧!

哧!

哧哧哧!!

一把把光劍凝聚而出,狠狠對著肉瘤穿刺進去,同時也將他自己的身體刺得千瘡百孔。

劍身就穿刺在他身上,密密麻麻,越來越多,到最後,他仿佛變成了被萬劍穿心的恐怖屍骸。

而其身上扭曲掙扎的兩塊肉瘤,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終於漸漸停息下去,漸漸失去活性。

感覺到徹底失去反抗之力的腫瘤。

林新眼中泛起絲絲狂態,忽然仰頭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不斷激盪在這一層天界中,整個大海都在劇烈震盪顫抖著,掀起無數巨浪。

轟隆!!!

剎那間,以他為中心,無數血紅光線從林新身上綻放出來。

一道道光束刺入大海,瞬間便湮滅數千萬噸液體。

一道道光划過天空,空氣也眨眼被吞噬,留下一條條灰黑劃痕。

數以億計的紅色光束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如同流星一般,朝著整個這片天界每一處角落飛去。

光束觸及的任何地方,都是爆炸和湮滅同時進行,湮滅後的力量形成一道道巨大透明光束,飛向林新所在位置,被其胸口黑洞吞噬進去。

第十一天界緩緩開始動搖起來,

藉助兩大道祖的力量,林新同時開始撬動整個第十一層天界的界壁。

他在吞噬,整個世界。

*************************

第十五天界・破虛天。

無盡的漩渦,大大小小,五光十色,密密麻麻的漩渦,分布在一個巨大無比的洞******洞穴完全由無數漩渦組成,而中間的洞腔中。

九色和方獄漂浮在空中,靜靜對峙。

啪。

九色綁著的長髮髮帶忽然斷裂。

他微微一愣,伸手捏住往下掉落的玉質發箍。

一絲不祥預感從他內心深處悄悄瀰漫開。

「方獄就在我眼前,其餘道祖天尊都被拖住,勢均力敵,甚至於,我還要占據上風。」

九色雙目微微眯起。

「那麼,我還有什麼沒算到的?」

他無數個念頭以遠超超級計算機的恐怖速度,計算著一切可能出現的變化。

但沒有用。

有些東西,有些變量,他根本沒有將其囊括在內計算,自然也不可能計算出可能出現的問題。

「你察覺到了什麼麼?」方獄依舊是普通人類的身軀,沒有化為本體。

兩人都是一個樣子。

這裡是破虛天,是破除一切虛妄,一切外力的天界。

就算是道祖,也不可能例外。

所以兩人只能以最原始的狀態廝殺戰鬥。

他們的力量一樣,層次一樣,甚至感悟也只是一黑一白,光與影般的區別。

真正能夠決定兩人勝負的,還是意志。

所以破虛天回歸一切本源,將本質剝離出來,讓兩人進行廝殺。

「你我的力量,都被暫時寄存在周圍無數的漩渦內,無法取回。

只有意志才是我等唯一的依靠。」

方獄淡淡道。

「一切變數都在你我計算之中,到了如今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你將我引來這裡,便是為了說這些?將勝負交給命運之類的鬼話?」

九色不屑道。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也應該做的事。」方獄平舉右手,一把彎月一樣的鋸齒長刀,出現在他手中。

「空餘天月・無影刀。」

他輕輕往前一斬。

一道簡簡單單的黑色月牙,朝著九色飛射而去。

噗嗤一下,月牙在半空中驟然炸裂,變成一蓬蓮花般無數刀刃,瞬間將九色可以躲避的所有空間全部囊括。

所有刀刃全部硬生生砸中九色身體。

卻發出刺耳的金屬交鳴聲。

他渾然無所謂的懸浮在原處,任由黑色刀刃刺在自己身上。

一蓬蓬金光從他身上濺射出來。

一輪龐大金色巨佛的虛影,在他身後緩緩浮現出來。

「佛輪。」

九色伸手朝著方獄一壓。

從他身上驟然飛出數條金色長鞭一樣的東西,以遠超光速的恐怖速率,朝著方獄抽擊而去。

長鞭靠近方獄還有一小段距離時,卻怎麼也無法靠近。

明明它們是在急速飛行,但無論怎麼飛,都無法靠近,仿佛相隔了一層永遠無法觸及的空間。

原初自在寧安功,這是方獄自創且已經大成的頂級功法。

無法打破因果,便無法直接觸碰到他。

兩人沒有使用其他手段,僅僅只是不斷繼續,重複之前的招式。

看似沒有效果的招式,卻隱隱的在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緩慢突破對方的抵抗。

九色的金身正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破損。

而方獄的絕對隔絕,也在被緩緩突破接近著、

兩人都面色淡然,似乎根本沒察覺到變化。

******************

第七深淵,破損之地。

無數的白色劫氣四處瀰漫,這層深淵的地貌和一切,都已經被劫氣徹底吞噬,只有偶爾能有幾個極其強大的存在,躲在自己老窩裡等待滅絕。

黑色大地,灰白劫氣天空。

四季之主緩緩走在堅硬的黑石表面,一步步,朝著前面看不到盡頭的大地遠處走去。

他的身體後背上,正寄生著一團白中有無數黑點的巨大膿包。

膿包里不時能看到有一條條半透明的東西,像線一般緩緩在皮膚下遊動。

「你在想擺脫我?」一個聲音在四季之主耳邊傳來。

「沒用的。你的力量有多大,實力有多強,我就能依附你,變得更強。」那個聲音透出一絲奸詐和陰毒。

「你以為你吃定我了?絕望之卵!」四季之主半男半女的詭異面孔透著痛苦和冰冷。

「你覺得呢?」

絕望之卵,第七天妖軍主,不覺得這個影子城道祖還有什麼手段能阻擋自己的寄生侵蝕。

「我確實無法剔除你,但是....」四季之主忽然停下來,站在原地。

「我能夠剔除我自己.....」

他忽然整個人身體,從中間一分為二。

前胸和後背,均勻的分割成了兩片。

仿佛有一把利刃,從天靈蓋橫著切下去,將面部和後腦勺,均勻的分成前後兩片。

四季之主的軀幹,手臂,雙腿,都在這一瞬間,完全分割成兩片。

一前一後。

後面的那半片身體,剛剛分離,便嘶啦一下直接裂開,從內部長出大片大片鮮花根須。

密密麻麻的根須瘋狂的朝背上那個膿包鑽去。

「花之海洋...」

四季之主的前半片身體,陶醉般的張開雙臂。

「有意思!」

絕望之卵被硬生生從半片身體中挖了出來,掉落在地,又迅速被無數棕黃色花根須團團纏住。

大量的尖刺一樣的根須瘋狂的朝著膿包的外殼打著鑽,想要鑽進去吞噬一切。

但所有根須都被輕而易舉阻擋在外。

四季之主也沒打算這麼簡單就幹掉絕望之卵。

他們從衰老之河一路打下來,雙方都對對方的種種神通熟悉異常。

幾十年的廝殺,就算再傻的人也能對對方招數爛熟於心。

更何況兩位道祖神念萬千,一瞬間就能轉動無數念頭。

「生長。」

四季之主輕輕伸手,一抬。

大地劇烈顫抖起來,地面迅速鑽出無以計數的大量棕黃根須。

所有根須扭曲纏繞成一團,然後拉伸,延長,變尖。

很快便形成一根龐大根須尖刺。

哧!

根須尖刺猛地刺向絕望之卵。

噗!

絕望之卵直接被刺了個對穿。

暗黃色的膿水從卵里流了出來,裡面看似只是普通膿液,但在肉眼無法識別的層面上,數十億,上百億的無數蟲卵正悄悄的鑽入大地。

四季之主雙手一合,頓時無數鮮花種子孢子,也從他身上飄散出來。

這些肉眼小得幾乎看不見的種子孢子,開始在極其微小的層面和無數蟲卵孵化出來的蟲子廝殺侵蝕。

兩者就這麼站著原地不動了,仿佛什麼也沒發生。只是安靜的站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

漸漸的,四季之主背後緩緩浮現出四種色彩光環。

代表春天的綠色,代表夏天的金色,代表秋天的暗黃,代表冬天的銀白。

四層光環瑩瑩閃亮,在他身後緩緩轉動,其中隱隱無數的四季才開放的花朵虛影,從四道光環里若隱若現。

絕望之卵寄生在半片肉身內,此時也漸漸將肉身徹底吞噬,凝聚成一個十多米高的暗紅巨卵。

透過巨卵半透明的外殼,可以看到無以計數的細小蟲卵,在緩緩遊動,炸裂,重生。

炸裂的蟲卵釋放出無形無影的恐怖力量,在某個極其細小的層面,侵蝕著四季之主的光環。

他們的戰場,不在這裡。在更加微小,比肉眼能見的程度小傷無數倍的極微層次。

數百億,千億的無數孢子和蟲卵,在縮小几千萬倍的微型層面瘋狂廝殺著。

這也導致他們的戰場波及並不大。

但危險程度遠超其他道祖。

力量精微到這個程度,換而言之,就是極度的精純,純粹。

兩者就這麼僵持著,持久廝殺著。

無論是天妖軍主絕望之卵,還是影子城四季之主。

都是經歷了深淵道祖之戰的倖存者。

能夠從那場大戰中倖存,自然都是極其兇悍的角色。不夠強的道祖,都已經隕落在裡面,成為存活下來的道祖養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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