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哥,為什麼不繼續讓他們比試了,最終勝負還沒有分出來呢。」

白悠悠美眸流轉,轉頭對著一旁的黃齊麟笑道。

「差不多就行了。」

黃齊麟欣賞著滿園火紅的梅花,語氣溫和道,「畢竟今天主要的目的是遊園賞梅,而不是殺人見血。」

「小妹聽黃大哥的。」

白悠悠巧笑倩兮,想了一下後從衣袖中取出兩隻木盒,擺到桌面上。

打開盒蓋,裡面整整齊齊排列著四顆顏色鮮紅的丹丸。

丹丸散發著令人迷醉的香氣,頃刻間便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黃齊麟眼中波光一閃,頗為感慨道,「想不到白姑娘竟然出手如此大方,只不過是一次助興的小小比武,便拿出來如此珍貴的獎品。」

白悠悠表情恬淡,微微笑道,「黃大哥若是需要的話,小妹自當雙手奉上。」

「我暫時還用不到,等需要的時候再說吧。」黃齊麟擺擺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回到座位的周銘義毫不掩飾自己火熱的眼神,「沒想到悠悠小姐竟然會以血玉丹作為獎品,我剛才就應該再多打兩場才對。」

白悠悠掩口輕笑,「周公子想要血玉丹,直接和我說便是,沒必要那麼麻煩。」

說話間,她便直接拿起桌上的一隻盒子,沒有什麼猶豫便遞到了周銘義的面前。

周銘義伸手按住木盒,「既然白小姐如此好意,那在下便只好厚著臉皮笑納了。」

白悠悠淡淡一笑,看著桌上的剩下的一隻木盒,再看看場間對峙的兩人,

想了一下後,便又隨手丟了一片東西出來,和裝著血玉丹的木盒並列擺放。

比起那幾顆晶瑩剔透,如玉光澤的丹丸,另外一樣東西便毫無特點,完全無法吸引眼球。

這是一枚黃色的薄片。

看上去有些像是含鉛的銅錢,卻又不是天圓地方的造型,而是類似於兩頭略尖,中間橢圓的樹葉模樣。

黃齊麟有些好奇的將這枚像是金葉子的薄片拿起,放在眼前仔細觀察。

他把玩一番,又將其放回原位,不由得疑惑道,「白姑娘,這份後拿出來的獎品,又是何物?」

「乍一看像是片金葉子,但摸起來的材質卻又和黃金不同,反而更像是木片,或者是骨片。」

白悠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麼,可能是某件器物上的裝飾品吧。」

「這是我以前在山上打掃衛生的時候,從師父書房找到的小玩意,還讓我將它們當成金葉子收藏了起來,準備下山後拿來買東西,

結果黃大哥也看到了,我直到最後才終於發現,這就根本是沒用的垃圾……」

她面上泛起些許狡黠的笑容,「反正剛將第二份血玉丹給了周公子,我身上就只剩下這東西能拿出來當禮品,誰運氣不好沒搶到血玉丹,那也怪不得我嘍。」

比武場上。

黃家大公子已經發話,便算是給此次比斗定下了調子。

縱然有百般怒火,千般不願,陳澄山也只有散去氣血,俯身抱起自己弟弟向後退去。

片刻後,兩人被引到主桌近前。

兩塊綢布就放在他們面前。

一塊上面是四顆血玉丹,另外一塊綢布上則是黃撲撲的「金葉子」。

「這就是比武勝者的獎品,兩位自己選吧。」

白悠悠笑意盈盈,指了指桌上的兩面綢布。

「誰先拿到哪個,就是誰的獎品。」

陳澄山眸子裡精光爆射,沒有任何猶豫便急步向前,朝著那四顆血玉丹抓去。

同一時間,他位於桌下的雙腿氣血涌動,一記隱晦的頂膝勾踢,就要卡住衛韜靠上前來的路線。

周銘義和其他三大家年輕人饒有興致看著,還有些期待後續的展開。

唯有黃齊麟端坐不動,閉目養神,對發生在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咚!

陳澄山一腳落下,卻是頂了個空。

重重踏在地面,連桌子都微微一震。

一把將四顆晶瑩剔透的鮮紅丹丸抓到手中,陳澄山又向一側拉開少許距離,防備衛韜的干擾和搶奪。

這才發現衛韜還站在原處,連動都沒有動上一下。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似乎在怔怔出神。

眼神也根本沒有朝著陳澄山和那四顆血玉丹瞄上一眼,從頭到尾都平視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悠悠露出一絲莫名笑容,「衛公子一直看桌面做什麼,莫非是不喜歡剩下來的一份獎品?」

「但是沒有辦法,誰讓你動作慢了呢,不過下來後你也可以和陳公子商量一下,看看他是否可以和你交換獎勵。」

「不用了,我就拿另外一份獎品就好。」

衛韜緩緩搖了搖頭,上前將那一片「金葉子」收好。

陳澄海目光冷峻,釘在衛韜臉上,口中無聲說道,「你死定了。」

衛韜和他對視,同樣無聲說道,「我等著你。」

接下來的飲宴衛韜沒有參加,和譚磐一起坐上馬車,回到了外城。

從梅苑出來的時候,透過車簾縫隙,衛韜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還是穿著書生長衫,大冷的天手中還拿著一柄摺扇,做足了風流倜儻的姿態。

衛韜微微皺眉,記起這人到底是誰。

原來是那個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聖母立上頭。

那天如果不是這傢伙橫插一槓,他當時便能尋回自己的錢袋,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一系列事端。

人和車在石板路兩側交錯而過,很快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衛師弟在看什麼?」譚磐問道。

衛韜拉上窗簾,收回目光,落在譚磐的手上,「沒什麼,大師兄傷得重嗎?」

譚磐道,「這次交手,我被傷到了根基,至少需要靜養月余時間,還要看後續的恢復如何。」

他低低嘆息一聲,「到現在我都還想不通透,為什麼鐵腿派會在這種地方,這樣的場合,毫無顧忌下了殺手,明明我們和他們之前也沒有什麼過節……」

衛韜沉默不語,此時所想的卻是「紅燈天照、金蓮地涌」。

還有接連出現在外城藥石巷、內城梅花苑那道詭異目光,到底是個什麼根底。

如果它們都和紅燈會有關的話,

再聯繫到之前被吸干血液的乾屍,

那問題就大了。

意味著整個蒼遠城,不管是外城還是內城,都已經被籠罩在厚重的陰霾之下。

另外一個方向。

丫鬟小玥懷裡抱著件裘皮大氅,還拎著一隻碩大的藥袋,急匆匆朝著梅苑走去。

行走在園林石路上,迎面走來一道身著長衫、手持摺扇的身影。

小玥頓時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人近前。

臉上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嘟起嘴巴責怪道,「趙大哥,你這幾天都跑到哪裡去了,我那兩次好不容易叫上小姐去你家店裡,結果你都不在。」

男子名叫趙祗,是內城五姓中趙家的旁系子弟。

家中在內城經營著一間茶館,還有一間半舊不新的宅子,算是所有的家產。

內城像他這樣的子弟也有不少,非是三大家,又不是五姓嫡親血脈,一代代延續下來還能在內城立足,便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

有的人就此躺平,整日吃吃喝喝混日子。

還有的則想要恢復自家這一支的榮光,重新回到內城的權力財富核心。

趙祗就屬於後一種人。

他讀書習武,一心鑽營,所有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讓自己一脈再次占據內城趙家的祠堂。

再讓那些吃得腦滿肥腸的主家一脈,把所有一切都吐出來。

「你不但錯怪我,還不相信我。」趙祗四下里看了看,三言兩語便將小姑娘哄得開心起來。

讓她不但忘了繼續問罪,反而開始柔聲細語說著近來發生的事情。

男子看到她手中的東西,不由得有些好奇,「小玥姑娘,你這是帶的什麼東西?」

小玥沒有任何隱瞞,一五一十便將前因後果講了出來,末了還忿忿不平道,

「小姐也不知道怎麼了,不過是一個外城的泥腿子而已,就值得她花費如此代價去回禮!?」

趙祗深吸口氣,嗅聞著袋子裡的濃郁藥香,感覺體內氣血都莫名涌動起來。

「小玥姑娘,你說外城的那人,他知不知道曲小姐準備回贈的禮物啊?」

「他一早便被小姐打發走了,知道個屁。」小玥越說越激動,甚至爆了粗口。

趙祗若有所思點點頭,又道,「那你覺得,他們近期還會見面嗎?」

「小姐根本就沒看上他,他還想著和小姐再見面?」

小玥說著啐了一口,「他連我這一關都過不去!」

趙祗眼中波光閃動,心中某個念頭如雨後春筍,迅速生根發芽。

這可是一整箱上品藥材。

更不要說裡面還有十顆通脈丹。

如果能讓他服用,說不定便能一舉破境凝血。

到了那個時候,或許曲裳就會對他另眼相看,再不會是之前平淡疏離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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