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昭和郡主很是緊張,公孫謹便解釋了一句,他低垂著眼睫,坐在她面前的昭和郡主便輕易的看到他長而挺的睫毛,像扇子般蓋在他漆黑的眼瞳之上,讓人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

他單手握住她瑩白如玉的腳踝,另外一隻手腕輕輕的轉動著。

昭和郡主和他相識以來,似乎還是第一次兩人如此的接近。而且這會的他神情極為專注,讓她原本平靜的心再次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這會她的臉,紅的猶如熟透的蝦子一般,就連脖頸處,似乎都有一股股的熱力,不停的上涌著。

想到他的大手就這麼握著她的腳,兩人的肌膚竟然觸到了一處,昭和的心裡更是湧起一絲絲的羞澀之感,同時又如被抹了蜜糖一般,又酸又甜。

「候爺,謝謝你!」昭和郡主輕聲的說了句。這會她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卻在其中聽出了一絲甜蜜的意味,似乎是口中含了一塊,新釀製的蔗糖一般,甜蜜的沁入心脾。

「嗯,好了,你好生休息,明日就不痛了。」公孫謹鬆開他的手,坐在他對面,兩隻腳呈現馬步的姿勢,另外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他腿上敲著。

剛才他就將她的腳底輕輕的擱在他寬厚的腿上,他的腿仿如炙熱的火炭,從昭和的腳底心,一直燙到她心裡。

等他幫他扭傷的腳正了位置後,她還癱軟在哪裡,身子斜靠在馬車上,動彈不得。

而她這會不停轉動的,只有那漆黑明亮的大眼珠子。

她總覺得這一刻猶如置身在夢中一般,抬眼看到的就是他的星目,劍眉,眉心緊緊的蹙著,很想讓人伸出手,將他臉上的愁雲一點點的撫平。

「是!」昭和郡主從沒這麼乖巧過,高興的應了一聲後,就那麼痴痴的盯著他的臉看著。

公孫謹這會心裡似乎沉浸在什麼事情里,等看到他要轉過頭,昭和立刻將視線快速收回。

公孫謹嘴裡輕聲的咳嗽了下,昭和郡主立刻緊張起來,忙問道:「侯爺,身子不舒服嗎?可曾服過藥了。」

「無礙,這點小毛病而已,倒是你,一個弱女子,整天跑動跑西的,你就不怕王爺擔心你嗎?」

昭和郡主見公孫謹這會和她說話,沒那麼嚴肅了,一直緊張的心情也舒緩了許多。

因此她說話的語氣帶了幾分輕快。「我爹才不會擔心我呢,他巴不得我多在外面待幾天,他好和我娘有幾天清凈日子。」昭和郡主倒不是亂說的,她的娘對她緊張的不得了,只要她在王府一天,她的娘恨不得整天就圍著她轉,因此時間長了之後,王爺也跟著吃醋了。

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大家都是知道的,而王妃的愛女情結大家更是清楚的很。

「只要他們身體康健就好,等這次回去後,我隨你一起去看他們。」

「好!」昭和郡主輕聲的回了句,生怕聲音太興奮把他嚇著了。而且她這會也是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臉。

時間過得很快,等馬車停在客棧門口時,昭和郡主才發覺他們竟然已經到了。

這麼快就到了,她的臉上竟然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郡主!」另外一輛馬車停在了後面,是銀杏和銀雙她們。原來她們也緊跟著被人送了回來。

「奴婢,參見侯爺!」銀杏和銀雙下了馬車後,就朝公孫謹行禮,然後來到馬車旁,準備扶昭和郡主下車。

不曾想,公孫謹下了馬車後,竟然一把將昭和郡主抱了下來。他依舊是面沉於水,昭和郡主卻羞的將臉直接埋在他胸口。

這邊兩個丫頭又驚又喜,臉上全是意外之色。

「看到沒,銀雙,侯爺抱了郡主。我就說侯爺這次開竅了呢。」

「小妮子,你快點跟我說說,我走了之後,都發生什麼事情了。郡主的腳為何會受傷,侯爺怎麼會送郡主回來呢?」銀雙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兩個丫頭的臉上都染著一抹興奮之色,一起進了客棧。

等她們上樓時,公孫謹已經不在了,昭和郡主一個人坐在床畔,用手捂著臉,輕聲的笑著。

「恭喜郡主,賀喜郡主,終於盼到這一天了。」昭和郡主聽到兩個丫頭嘴裡的話,忍不住嗔道:「你們兩個也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我在樓上都聽到你們兩個人說的話了,也不知道收斂一下。」

銀杏吐了吐舌頭,露出十五六歲少女的天真爛漫之色。「我們這是為郡主高興呢,你苦盡甘來,侯爺總算是看到你的好了。」

昭和郡主聽銀杏提到公孫謹,嘴裡不由悠悠的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一切還為時過早呢。」說完話,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立刻說道:「對了,銀雙你不是說你會煮那治療咳嗽的茶嗎?你快教教我,那是怎麼弄的。」

銀雙還以為昭和郡主咳嗽了,一臉的緊張之色的看向她。「郡主,你不會咳嗽了吧,奴婢這就為你去煮藥茶。」銀雙煮的這個藥茶據說還是她們家的祖傳秘方呢,那茶煮出來並不苦,相反的還有點甘甜清涼的口感。

「不是我,你將那個方子跟我說說就成。」看到她香腮微露4,倒像是情犢初開的少女,銀雙腦子一轉,心裡立刻明白了幾分。然後帶著幾分促狹的口吻笑著說道:「郡主難道是想煮給」

「噓,不要說出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自己親手做過什麼事情的昭和郡主,心裡即有一絲絲的期待,又有些小緊張,她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這會她更是讓她們要為自己保密,銀雙和銀杏同時點頭。銀雙一會後,便去藥店買藥材去了。而銀杏則又細心體貼的為昭和郡主上了一遍腳上的傷藥,嘴裡忍不住心疼自家郡主,為她抱怨了幾句。

昭和郡主卻知道,若是沒有這次的崴腳事件,可能還不會有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經過王奇的開導,加上公孫謹的改變,讓昭和郡主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她在心裡默默的計較了一番,才在沉沉的睡去。

或許是今天白日裡的一番奔波,加上心寬了許多,昭和郡主竟然是這許多日以來,第一次睡的如此安穩的。

以至於她晚飯都沒吃,一直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而王奇說的要大開宴席為他們接風的酒席也沒擺成,因為楊若和陳想整整在那個房間裡熬了一夜,就連王奇都是和衣在旁邊的農莊裡對付著睡了一晚的。

因為是在農莊睡覺,蚊子特別多,等王奇早上起來後,英俊帥氣的臉上,竟然多了兩個紅色的大包,是被野外的蚊子叮的。

楊若知道後,心疼的不得了,又是用手揉他被蚊子咬的地方,又到地里采了些豬籠草,糅碎了為他臉上敷了些。

王奇卻將她的手推開了,用衣袖將臉上黑漆漆的汁液抹掉,楊若則又堅持的往他臉上抹著汁液。

「沒事的阿若,只要你幫我揉過了,就不痛不癢了。」

「貧嘴,你看呢,都有黃豆粒那麼大的包了,要是讓你的臉留疤了,可怎生是好。」

「留疤了,你是不是就準備不要我了,嫌棄我了?」

王奇則一把抱住楊若的細腰,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臂彎里,雖然昨日一直有見面,可是楊若在那個房間裡,搗鼓了將近一天一夜。王奇在外面看得到摸不到,也吃不到,這會將她捉住了,準備好好的懲戒一番。

「怎麼會?當然不會了。」

王奇卻搖了搖頭。

「你不信?我是那樣的人嗎?」

見楊若略微生氣了,王奇則將臉朝楊若伸到了楊若臉旁。楊若面色一紅,似乎知道了他的意思,忙將他的臉推開。

「別介,現在是白天呢,讓人看見了。」

「怎麼,我和我的未婚妻親熱,別人難不成還要說話不成。」說話間,王奇已經將臉低了下去,一下子噙住楊若清甜的小嘴,慢慢的吮吸起來。

楊若一陣心慌,那曉得他說親就親呢,忙將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將他的身體往外推。然後她的腰被王奇緊緊的圈著,她想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阿若,這個」陳想不知道這兩人在門外親熱,他推開門,正要和楊若說話,不想竟然撞到這一幕,然後他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王奇吃干抹凈一番後,才很淡定的將楊若放開,楊若則在他鼻子上輕輕擰了下道:「你呀,越發放肆了。」

楊若身形一扭,立刻進到屋裡,王奇的視線則緊緊鎖在門口的位置,許久後才轉身。不想他一轉身,就看到公孫謹站在他身後,臉上的神情帶著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而他身後跟著的衛兵手裡,卻拿著一個很大的食盒。

「侯爺起的這麼早啊!」

「嗯,阿若還沒忙好嗎?昭和體貼阿若說是她昨晚沒回來,所以就讓人做了些清淡的早膳,我正好要過來,所以就帶來了。」

王奇眼裡的神色未動,心裡卻在嘀咕著。一頓早膳難得讓你這個堂堂的侯爺送過來。

他忙伸手接了過去,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真是多謝侯爺和郡主了,難為你們還想著阿若呢。」

看到那房間的門一直緊閉著,而王奇又不肯走,公孫謹心裡說了句罷了,就對王奇道:「既然皇上的口諭已經傳到,想必阿若一定會按照時間上京都的,我和昭和還有些事情要做,我們就先回去了。」

王奇聽到他要回去了,不自覺的胸口的沉悶之感,竟然好了許多。「侯爺難道不等我們一起走吧,阿若這裡估計最多兩天,就把手頭的事情完成了。」

公孫謹看了王奇一眼,看著他氣定神閒的然後說道:「將軍不要只顧著兒女情長,辦正事要緊,那個冒充者的身份,你就不準備去關心一下嗎?」

王奇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既然有別人為我操心,我自己又何必去找不自在呢。皇上的聖旨在我這裡,任由誰去假冒,我又有何懼。只是王爺若是抓到此人,幫我留著,我到時自有話要問他。」

公孫謹知道王奇心思頗為縝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如此淡定的陪楊若在這裡,原來他早就料到自己不會袖手旁觀。

他心裡不免有氣,甩了下衣袖道。「回來的時間,你自己看著辦,不要拖的太晚了。」

「那王奇就多謝侯爺的照顧了。」

公孫謹似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直接離去了。

看到他走了,王奇才重重的鬆了口氣,想到京都的層層密雲,眉頭不由的又再次皺了起來。

自從他失去的記憶再次回來之後,他就有些懼怕那個地方,那個承載他往日噩夢的地方。

他知道此次去京都必定會發生很多的事情,所以他才寧願拖一天是一天,陪著楊若在這裡安然自在,可是公孫謹的到來,提醒他,很多事情,不是想躲就躲的過的。

該來的還是得來啊。

王奇默默的透過窗戶看了楊若忙碌的身影,朝身後站著的兩名兄弟招了招手,然後從懷裡遞出一封信的模樣,遞給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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